玄月這才發現大廳內多了一個紅麵老僧,愣了一愣道:「小弟不認識。」


    玄真冷聲道:「這位就是祁連山接雲寺聖火天尊巫老禪師。」


    玄月一皺眉頭道:「大師兄,巫老禪師據說已有將及三十年未在海內走動,小弟怎會認識?」


    他嘴裏雖是這麽說,還是走上前占和巫公明見了禮。


    玄真哼了一聲道:「三師弟,我自然明白你和老禪師不可能相識,但你既然在大門外負責迎接貴客,老禪師到來時,總該先見到才對!」


    一句話問住了玄月。


    他呆呆地思索了半晌才道:「這就怪了,小弟在門外一直沒離開,連老禪師的影子也沒看到,莫非老禪師是從後門進來的?」


    巫公明哈哈笑道:「大觀主用不著責備三觀主,老衲剛才進來,是用的隱身術,也就是所謂『潛形匿影』,和東瀛的忍術有些相似。」


    此語一出,大廳內全座皆驚!


    巫公明居然學會了傳聞中的隱身術,如此一來,他可以隨意混進任何一處所在而不為對方察覺,他如果想要誰的腦袋,即便海外七仙也躲不過。


    有了這種神通,豈不可以為所欲為了。


    連李金貴也難免大感駭異,他雖見過六丁神斧丁中齊的「潛形匿影」之法,但那也不過是憑著一件外衣或其他用物臨時潛伏不動,使人不易辨視而已,絕不可能混進大門而躲過他人視線。


    果真如此,似乎連海外七仙也望塵莫及了。


    玄真瞠目結舌了半晌,才望著那位東瀛客道:「山本大力先生,貴國的忍術可有這種神通?」


    山本大力鼓著死羊眼,也愣愣地道:「不可能,忍術也是一種合乎科學道理的方法,隻是行動極快,再配合上特種技巧,使人發生錯覺而已,若說能大模大樣的混進貴觀大門,那實在不可思議。」


    別看山本是東瀛人,卻說得一口道地的中國話。


    隻聽秦炎叫道:「師父,你老人家既然會隱身術,為什麽不教給弟子?」


    這小頭陀倒是實在想學,因為學會之後,他第一件想做的事便呈混進劉翠娥房裏看個痛快,尤其當她洗澡的時候。


    巫公明瞪了秦炎一眼,冷哼-聲道:「你便使用火器的本領都沒學好,還想學隱身術?好高鶩遠,將來必定一事無成。」


    秦炎被罵得又垂下了頭。


    巫公明向窗外看了看天色道:「老衲在中午前還要趕到南陽莊訪晤一位老友,現在該告辭了!」


    玄真忙道:「老禪師不是還要見見太白山無極仙翁褚大掌門和長春夫人麽?他們可能馬上就到,而且貧道也準備了素餐,就請在敝觀用過午餐再走不遲。」


    巫公明道:「老衲這幾天不會離開南陽莊,隨時都可以再來相會,用不著急在一時。」


    秦炎望了望劉翠娥,雖然有點捨不得,但卻不能不跟著師父走。


    巫公明走出大廳,聽到身後腳步聲,回頭道:「你跟在為師身後做什麽?」


    秦炎道:「徒兒是永遠跟著師父走的,你老人家要走,徒兒怎敢留下。」


    巫公明哼了一聲道:「你好像還沒長大,為師現在用不著你!」


    秦炎心中大喜,故意高喊一聲道:「徒兒恭送師父!」


    巫公明走了兩步,卻又迴轉身來道:「為師本來不想帶著你,但又擔心你在外麵惹禍。」


    秦炎本來洋洋得意,一聽師父又變了主意,大急道:「師父放心,徒兒這半年來,在外麵一直規規矩矩的,不信可以問劉二姑娘。」


    劉翠娥雖然不喜歡這小頭陀,隻因他對自己能殷勤服侍,所以也不希望他離開,忙道:「老禪師不必擔心,令徒是個老實人,脾氣躁些心地卻蠻好,絕不會做出什麽壞事來。」


    巫公明默了-默道:「也好,你這孽畜就留著服侍劉姑娘吧,不過……」


    秦炎心裏又是一樂,師父竟然明著要他服侍劉翠娥,但下麵這「不過」兩字,難免又使他提心弔膽起來。


    他幹咳了一聲道:「師父,不過什麽?」


    巫公明伸出一隻手來道:「那些火藥火器帶在你身上,為師總是放心不下。來,把那副火器百寶囊,暫時交給為師保管,過幾天再還你。」


    秦炎呆了一呆道:「師父,徒兒若沒有這些火藥火器,等於變成個廢物了,而且徒兒也從不曾仗著這些東西惹過事。」


    巫公明叱道:「還敢睜著眼睛說假話,你剛才就差一點燒了人家玄妙觀的大廳,難道為師還冤枉了你?」


    秦炎不敢再辯,隻好乖乖地解下那副百寶囊,雙手遞了過去。


    巫公明接到手中,笑了笑道:「這還差不多,為師可以放心的走了。」


    不過他剛走了幾步,後麵又響起腳步聲。


    這次他頭也不回,擺擺手道:「你們大現主二現主都不必送,僧道一家,用不著那大禮數!」


    玄真和玄法都大感吃驚,這老和尚不回頭竟然知道身後是誰。


    幾人重新入座。


    秦炎湊過身子,低聲道:「二姑奶奶,灑家那師父真是個知趣的人,臨走還特別交代要好好服侍你。」


    劉翠娥粉臉一熱,叱道:「你還有臉得意,令師早看出你是個窩囊廢,所以才會說出那種話來!」


    秦炎一挺胸脯道:「誰說灑家窩囊,連朱老怪見了都怕!」


    劉翠娥撇撇嘴道:「還說不窩囊,見了那老和尚,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


    秦炎咧嘴笑道:「誰叫他是我師父來,徒弟再大,也大不過師父,就像兒子年紀再大,也不可能比他老子大!」


    朱雲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抬手指著秦炎道:「小頭陀,你說不怕老夫,可敢再跟老夫比試比試?」


    秦炎沒了火藥火器,氣焰早減了大半。


    他自想若單憑武功,萬萬不是朱雲對手,隻好冷哼著說:「你別神氣,剛才灑家師父在場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這話?」


    朱雲說道:「令師早已交代過老夫,要老夫代勞教訓教訓你這雜牌禿驢!」


    秦炎吼道:「老小子,你可不能隨便罵人,罵禿驢就罪該萬死,還他奶奶的雜牌!」


    朱雲道:「你這小頭陀好酒好色,胡作非為,雜牌該是奉承你,應該叫雜種才對。」


    秦炎哪裏忍得下這口氣,剛要離座而起,誰知臉上早挨了兩記耳光,打得他兩眼直冒金星,而且根本沒看出對方是如何下手的。


    好在玄真已及時攔在身前,總算給他解了圍。


    朱雲打過之後,側臉叫道:「玉富,咱們走!」


    出了玄妙現,朱雲越走越快,到後來幾乎是一路小跑。


    李金貴茫然問道:「朱大哥,你這是做什麽?是跟小弟比賽輕功麽?」


    朱雲邊跑邊道:「等離開玄妙觀遠些,前麵找處隱秘處所再跟你講。」


    大約一盞熱茶工夫過後,路邊已是一片叢林。


    朱雲才放緩腳步,進入林內,逕自在一塊青石上坐下道:「老弟,咱們坐下休息休息!」


    李金貴隨即在對麵坐下道:「現在朱大哥該講講剛才是什麽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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