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羽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剛放下,殷王又笑吟吟的為他斟滿。


    這人……


    用的是什麽眼神看他?


    “看我作甚?”他冷冷挑毛病。


    不是說餓了,飯菜都在桌上,不吃飯,光盯著他看就能飽?


    殷王收斂些:“不看就是了。”


    “今天日頭倒是打西邊出來了。”他冷嗤,“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殷王殿下脾氣那麽好的時候。”


    換作以前,他早就炸開鍋了。


    殷王笑笑:


    “少將軍此言差異,本王的性情向來隨和,蕭玨?”


    旁邊的蕭玨:“?”


    為什麽要叫他?


    主子,您什麽性情,自己心裏沒數嗎?


    “是,主子向來仁善、隨和、平易近人。”


    如此昧著良心,也不知會不會遭雷劈。


    “還是蕭玨了解本王,若少將軍多與本王待一段時間,便會發現本王真正的內在。”


    “謝了,我吃飽了。”


    秦牧羽放下酒杯,麵無表情的站起身,不等殷王說甚,朝著那邊的王家人走去,與他們說起關心慰問之言。


    殷王闊腿而坐,一襲華貴的錦袍拂在地上,與這裏的簡陋、清貧格格不入。


    他撚著酒杯,看著不遠處的秦牧羽,墨眸微微眯著,似藏有別有深意。


    酒過三巡。


    賓客們吃了飯,便散去,夜色也不早了,王家人騰出來兩個幹淨的房間,給二人住。


    秦牧羽沒說什麽,早早的便進屋。


    殷王看似則心情很不錯,屈尊降貴的在破舊的小屋裏睡了一夜。


    秦牧羽睡在隔壁。


    他躺在床上,枕著一條手臂,一直睜眼看著頭頂昏暗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麽,眸色奕奕。


    夜色褪去,黎民到來。


    新的一日到來。


    “主子!”


    一道急促的聲音打破清晨的寧靜,蕭玨衝進房間時,甚至忘記要通報。


    殷王坐起身來,“何事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一大早上,別壞了他的好心情。


    蕭玨神色隱晦:


    “主子,不好了,秦少將軍的馬不見了,屬下問了王家人,他們也不知消息,秦少將軍似乎是……連夜離開了。”


    男人麵色頓沉,拂袖而起,直接奔入隔壁屋子,卻見裏麵空蕩又冰涼,秦牧羽早已不知所蹤。


    走到院子裏,仍是新婚的一派喜慶的布局,卻早已物是人非。


    秦牧羽!


    他竟然扔下他,連夜離開了。


    明明答應一起去南蠻,卻出爾反爾,欺詐於他!


    嗬。


    好,好。


    殷王盯著院中的空蕩,怒極反笑:“本王的脾氣還是太好了!”


    此時。


    另一邊。


    距小鎮數裏之遠的山間小道上,一人一馬正安靜的走著,秦牧羽騎在馬背上,獨身一人。


    經過一夜的細想,他總覺得殷王哪裏不太對勁。


    說的話,看他的眼神,做的事……


    說什麽君子之交,可他總有一股說不明、道不明之感。


    他也不知到底該怎麽形容。


    他想,當事情超出掌控時,他隻想盡快離開,從這件事裏抽身,或許就能回到正確的軌道上吧。


    秦牧羽握著韁繩,朝著大楚的方向去,卻在經過一片林間官道時,一批身影突然從密密的樹木後躥了出來: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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