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不怪你,身為女人,到底是兒女情長了些。”


    不過在王權之中,這確實致命的弱點。


    拓跋明月沉著眸子,冷聲道:“戰事還未結束,殷王叔此言未免太早?”


    “是嗎?”


    男人一笑。


    話音剛落,遠方的夜色裏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灰塵彌漫,一座座重型弩箭車駛來,將整個營地包圍其中。


    為首處,秦牧羽策著馬。


    “小侄女,本王早就料到你會做最後的掙紮,卻沒想到與你周旋了一個多月才來,你倒是沉得住氣。”


    “你!”


    他竟早就預料?


    拓跋明月的神色隱約難看。


    於殷王而言,這並不難猜。


    她把重心都放在楚夜離身上,楚夜離敗了,她則失去了最大的助力,隻有全力一戰,才能衝出一線生機。


    要怪就怪自己太重感情了。


    到頭來,得不到感情,也失去了江山。


    嘖。


    殷王惋惜的搖了搖頭,“你還是太年輕了,這片江山不適合你掌控,不如成全了本王,和和美美。”


    拓跋明月仰天大笑。


    哈哈哈!


    好大的口氣!


    “你做了多層準備,我又豈會是空手而來,王叔,你當真已經贏了嗎?”


    她唇角一揚,揚起手掌。


    啪啪!


    暗處的樹幹後,兩名士兵抓著拓跋墨走了出來。


    “放開我!”


    小崽子兩腳淩空亂蹬,兩隻手卻被抓了起來,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


    他的胳膊!


    好痛!


    兩隻胳膊承受著整個身體的重量,要被提脫臼了!


    拓跋明月勾唇:“早聞王叔對自己的獨子多加寵愛,親自教導,不知這個孩子在王叔心裏,到底價值幾何?”


    殷王眸子微眯,昏暗之下,竟看不清他此時的眼底情緒:


    “那你也該知曉,這個孩子非本王親生。”


    “那又如何?都說養條狗、都能養出感情來,更何況是人,難道王叔當真忍心讓他為我陪葬?”


    殷王立著身形,眸色深如一汪古井,看著拓跋墨,沒有說話。


    拓跋墨被粗暴的提著,兩隻胳膊往上拽,身體往下沉,憋得臉色有些難受的漲紅。


    要死了嗎?


    雖然有點害怕,但能不能給他一個痛快。


    一秒鍾就死,倒是眼睛一閉、頭皮一硬,可以衝一衝。


    但千萬別像父王平日裏折磨人那樣,要麽把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要麽挖隻眼睛、剁手指頭,要麽辣椒水抽鞭子,又派人醫治,醫好了又抽……


    這種他就受不了。


    “父、父王!”


    他哽著脖子,大聲喊道,“不必管我,我沒事的,我不怕死!千萬不要為了我,放棄大局!”


    自打有記憶起,父王就不準他哭過。


    可以流血,但不能掉眼淚。


    他不怕!


    隻是沒想到,當父王的兒子那麽危險,父王也身處於旋渦與抉擇之中。


    他深了一口氣,盡著最後的孝道:


    “父王,我理解你的難處,也知道你的不容易,下輩子,換我來當你爹!”


    話音剛落,抓著他的兩個士兵嗆咳出聲。


    像是被噎到了。


    也正在這時,一支箭猛地穿透後背心!


    不知何時,秦牧羽已借著夜色的遮掩,悄無聲息的摸到了二人身後,“阿墨!”


    “秦叔叔!”


    拓跋明月陡然側頭看去,抓緊指尖,後槽牙幾乎要咬碎了:“秦牧羽!!”


    往日,她待他不薄。


    想當初他落入南蠻,落入夜離哥哥手中時,她看在夜離哥哥的麵子上,沒有對他起殺心,沒想到這人竟然背後使黑刀子!


    薄怒之下,她提了紅纓槍,就要抓向秦牧羽。


    殷王下令:“掩護秦少將軍與小世子撤退!”


    一聲令下,箭羽射去。


    秦牧羽把拓跋墨夾在腋下,另一隻手揮著劍,在一片箭雨的掩護之下,往後撤退。


    拓跋明月怒得不輕:


    “往哪跑!”


    提步欲追,一道張揚逼仄的身影閃身而至,擋住她的去路,與他糾纏。


    “連一個六歲的孩子都敢綁架,拓跋明月,你可真是喪了良心!”


    拓跋明月厲聲作笑:


    “良心?這兩個字竟然能從殷王叔的嘴裏說出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殷王冷笑:“本王沒有良心,是本王的事,你沒有良心,本王就得滅了你!”


    嚴於律人,寬於律己。


    殷王下了殺手。


    招招盡是殺意。


    地勢高的位置,蕭玨指揮著重弩車揚起,拉箭,瞄準。


    “放!”


    厲聲破空!


    “公主當心!”一名忠心的士兵撲上去,竟被那支箭射飛出去十餘米,釘在樹幹上時,一棵樹轟然裂開成兩半。


    蕭玨揚手:“裝箭!”


    兩個士兵舉著又粗又重的箭,裝在重弩車上,瞄準大概方向,再由五個士兵合力將它拉開。


    再次瞄準!


    掩護之下,秦牧羽成功帶拓跋墨撤離到安全位置,立即將他放下來,抓住兩個肩膀,仔細上下的檢查著:


    “阿墨,你可有受傷?”


    拓跋墨小臉髒兮兮的,堅強的紅了眼角,又有點不夠堅強。


    若是父王在,他是半點都不敢吭聲的,可秦叔叔溫和寬厚,觸及他心底的柔軟。


    小嘴一癟,捂著手臂道:


    “秦叔叔,我的雞翅有點痛。”


    “特別是翅根,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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