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林間,腳步匆匆,踩得草地荊棘發出沙沙的聲音。


    無比急促。


    獵狗瘋狂的追著:“汪汪!汪!”


    人再快,也跑不過四條腿的狗。


    若是不甩開,遲早會被逮住。


    楚狸一腳深、一腳淺的踩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好幾次險些摔倒,但聽著後麵的追逐之聲,根本不敢停。


    “小九,把你的外衣脫下來。”


    “啊?”


    “楚夜離定是拿著你的東西,給獵狗嗅了味道,你將外衣脫下,我們想辦法引開他們。”


    楚狸一邊跑,一邊扯腰帶。


    楚棣遲抓著她的外衣,快速揉成一團,把它藏進茂密的草叢裏,再牽著楚狸的手,朝另一側方向跑。


    很快,幾條獵狗在那草叢附近停留、打轉、吠叫,給二人爭取出了逃跑時間。


    穿過這片密林,竟到了一條小河邊。


    “我們淌過去。”


    楚狸看著那湍急的河水,清幽幽的,不禁想起幼年時下水玩樂、碰到水蛇的事……


    “不,我不去。”


    “河水能掩蓋住身上的氣味,斷絕獵狗的追蹤。”


    “我不去!”


    她步步倒退,隻覺得頭皮發麻,惶恐至極。


    “小九!”


    楚棣遲抱著她的頭,抵在額間,低聲道:“有我在,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旁,絕不離開。”


    話落,他跳入水中。


    很快浮出水麵,在周圍遊了一遍,仔細檢查:“沒有蛇!”


    楚狸抿緊嘴角。


    南蠻以巫蠱之術而聞名,氣候潮濕陰暗,易生蚊蟲,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蟲子。


    她真討厭這個地方。


    可到了這一步,刀子架在了脖子上,已無退路。


    汪汪!


    獵狗追來了。


    她眼睛一閉,心一橫,跳進水裏。


    二人剛沉入水中,一批衛兵牽著獵狗追了出來。


    “汪汪!”


    “汪!”


    四隻獵狗掙著脖子上的鐵鏈子,扭著腦袋四處嗅,辨別尋找著方向。


    衛兵們左右探視:


    “人呢?”


    “難道我們追錯了方向?”


    “小楚公子的衣物藏在草叢裏,他們必定就在附近,再仔細搜!”


    初春的天,河水較為冰冷,水流湍急,刺得眼睛都睜不開,楚狸難受極了,有些憋不住了。


    楚棣遲抱住她,薄唇印了上去,渡氣給她。


    二人之間,波瀾暗湧……


    河邊,衛兵們還在搜尋,並未離開,隻不過,他們並未發現河對麵的密林裏,藏著的兩道身影。


    正是驚影和重楓。


    驚影焦急的抓耳撓腮:“我們要不要出手?”


    重楓握著劍,雙手環胸,十分穩重,道:“主子並未叫我們。”


    “可衛兵一直在追,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明明我們出手的話,很快就能擺平的事,主子何必麻煩兜那麽大的圈子?”


    重楓冷了他一眼:


    “你難道看不出來,主子在跟九皇子培養感情?”


    蠢貨!


    如果主子想回大楚,早就讓他們現身,騎上快馬,得兒駕、得兒駕的趕回去了。


    還能像現在這麽優哉遊哉的?


    驚影一拍腦門:“妙啊!”


    重楓不想與他多言。


    “重楓,你看,那些衛兵走了!”驚影指去,“主子應該快上來了吧?”


    “或許吧。”


    二人盯著水麵。


    十息,二十息……


    “主子怎麽還沒上來?他們已經沉入水底小半炷香了。”


    重楓揣測:“主子自有他的謀算。”


    驚影會意的點頭:“你說的不錯,或許主子正好趁此時機,與九皇子親密接觸,話本裏說,人在生死關頭,情誼往往會更加深刻,也更難忘……可是一炷香過去了……主子的憋氣功法何時這麽厲害了?”


    小半刻鍾過去……


    二人神色逐漸凝起。


    重楓扔下劍,一個猛子紮進水底。


    沒找到人!


    “不好了,主子跟九皇子被大水衝走了!”


    -


    楚狸跟楚棣遲還真是被水衝走了。


    首先,二人在水底憋氣時長有限,衛兵卻遲遲未離開;其次,河水湍急,二人立不住腳,便順著水流被衝到下遊去了。


    等楚狸恢複思緒時,她正躺在滿是石頭、十分咯人的淺水灘上。


    “咳……咳咳!”


    她坐起身來,嗆出好幾口水,才看見不遠處的那道身影。


    “皇叔!”


    楚狸踉蹌的淌了過去,摸到他滾燙的皮膚。


    他額頭的傷泡了水,發炎了,引起高燒。


    “皇叔,醒醒!”


    “皇叔?”


    楚狸拍打他的臉,拍了七八耳巴子,男人昏迷未醒,沒有反應,她不得不趕緊將他拖上岸。


    這深山老林裏,荒無人煙,迷失方向,楚棣遲還高燒不醒,或許林子裏還有野獸蟲蛇,條件的艱苦程度絲毫不亞於一枚銅板怎麽活三十天。


    火折子泡了水,已經不能用了。


    無法生火。


    況且,她也不敢生火,擔心冒出來的濃煙會暴露位置。


    楚狸立即脫掉楚棣遲的外衣,擰幹了水,掛在樹枝上晾著,再去林子裏找了一些常見的益母草和小細條,捏碎成汁,敷在他的腦袋上。


    經此一遭,夜色降臨。


    山野深幽,正是野生動物出沒的時候,不知名的動物在林子裏躥過,引得楚狸繃緊身體,半點不敢放鬆。


    拔出楚棣遲袖中的匕首,防備的盯著周圍。


    男人呼吸漸沉,嘴裏低聲念叨起什麽……


    “皇叔?”


    楚狸摸了下他的額頭,還是好燙。


    “嬤嬤……不要……竹嬤嬤……”


    “皇叔,你在說什麽?”楚狸扶著他的肩膀,靠近一些,想要聽清,可一張滾燙的唇印了上來。


    “唔!”


    竹嬤嬤?


    是誰?


    腦中一閃而過的刺痛,仿佛熟悉又陌生,卻是什麽都來不及想,男人滾燙的身體與她撞了滿懷,緊緊貼近。


    “皇叔,住手……我們現在在逃命……啊……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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