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川老頭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當初佛間……啊,就是他父親專門去渦之國給他說了門親事。”


    “對方是柱間的表妹,漩渦一族族長的女兒,算是渦之國的公主殿下了。”


    宇智波斑:“我知道,水戶姬是位不錯的女子。”


    沐川老頭一臉對吧的表情道:“是啊,那位殿下不僅貌美還聰慧,當時我勸著柱間,讓他主動點,別像悶葫蘆一樣,說點好聽話都不會。”


    “結果你猜柱間說什麽?他說雙方都有默契了,主動和不主動有什麽區別?”


    沐川老頭氣憤極了。


    “你說生氣不生氣?怎麽能這樣和自己所愛之人說話呢?既然愛對方,當然要說出來啊!不說出來誰知道對方心裏怎麽想的,也許對方也這麽想呢?”


    “那位水戶姬可是挺喜歡柱間的,可柱間偏生是塊木頭,根本不懂水戶姬的心思,反而當對方是妹妹照顧,這照顧親人和照顧愛人是一樣的嗎?”


    “傻子!他真是大傻子!!”


    宇智波斑聽的怔怔的,他垂眸,低聲道:“男子娶妻與情愛無關,娶妻生子,繁衍後代才是成親的目的。”


    沐川老頭大加批判這種觀點。


    “俗!真俗!!世間庸碌何其多也,沒想到宇智波族長居然也抱著這樣的想法嗎?”


    “為什麽成婚?婚姻結兩姓之親,通家之好,誠如宇智波族長所言,結婚是為了在亂世中保護自己,以婚姻的姓氏締結更牢固的聯盟,可柱間是誰?千手一族下一代的族長啊,水戶姬是渦之國的公主殿下啊!他們兩個人本就是親表兄妹,關係親厚,如果是為了盟約他們何苦再結親,恕我冒犯,我覺得千手應該和宇智波結為姻親才更符合聯姻的意義啊。”


    沐川老頭說的吐沫星子亂飛,一副你錯了不該這麽說的樣子竟將宇智波斑懾住了。


    宇智波斑不由自主的道:“你的意思是……千手柱間和漩渦水戶結親,並非為了結盟?”


    “在我看來不是的。”


    沐川老頭說出了讓宇智波斑振聾發聵的話。


    “實力強如千手柱間者,還需要屈從於聯姻嗎?他完全可以尋找真愛嘛!”


    實力強如自己,何必用婚姻鞏固局勢,他也可以尋找真愛啊!


    宇智波斑下意識的替換了這句話的意思。


    “以前傻歸傻,但好歹知道對水戶姬好一些,可現在呢?訂婚多年居然悔婚!”沐川老頭咬牙切齒:“他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不知道哪裏來的妖精迷走了柱間的眼睛,讓這小子出爾反爾,害的水戶姬飽受詬病且一直單身到現在,唉……”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沐川老頭還抖著手裏的圖紙,圖紙上千手柱間擋在宇智波斑前的樣子晃啊晃,晃在宇智波斑的眼裏,住進了他的心裏。


    ……哪裏來的妖精==


    宇智波斑的心砰砰跳了起來。


    第129章


    送走了沐川津,宇智波斑坐在會客室裏沉思。


    他看著麵前攤開的糙稿紙,思緒緩緩飄到了遠方。


    村子裏始終流傳著他和千手柱間的傳言,一開始他不是不在意的,畢竟傳言中是他渣了千手柱間。


    可是看柱間在他麵前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受到流言困擾,甚至說起這件事還嘻嘻哈哈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此前他和泉奈說起漩渦水戶時,都以為千手柱間是為了泉奈的孩子推掉了婚事。


    但今天沐川津老頭這番話,讓宇智波斑心中升起了另一種念頭。


    千手柱間是個固執的、認定了什麽一定會做到並決不放棄的人,如果他真的喜歡漩渦水戶,並決定和她共度一生,想必就算是泉奈也無法改變千手柱間的決定。


    既然如此,為什麽千手柱間會放棄和漩渦水戶的婚約呢?


    答案不是很簡單嗎?因為千手柱間並不喜歡漩渦水戶,他隻是當她為妹妹。


    可在戰國時代這種朝不保夕的時代背景裏,就算不喜歡一個女子,但既然他們是親人,既然他們血脈相連,那將對方娶進門好好照顧女子一生,也是很尋常且順理成章的事吧?


    誠如沐川津所言,慘遭拋棄的漩渦水戶姬將麵臨無數流言蜚語,作為表哥的千手柱間真的沒想到這一點嗎?


    他完全可以將水戶娶進門照顧對方,不留後裔不就行了?


    是什麽讓千手柱間一定要維持單身的身份,甚至將表妹娶進門照顧表妹一生都做不到?


    因為他有喜歡的人了。


    強如千手柱間,他不想委屈自己,所以堅持不娶妻。


    哪怕用利益換取漩渦一族的原諒,哪怕將苛責聲推給泉奈並給予繼承人的位置以掩飾自己的目的……真不愧是千手柱間啊。


    固執的可怕。


    那麽問題來了,讓千手族長願意承擔無數麻煩也要藏在心裏的人是誰呢?


    或者說,強如千手柱間,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以他的地位和實力,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求娶啊!


    想必對方會很樂意嫁過來的。


    可千手柱間沒有透露出絲毫端倪,他依舊保持著單身,任由村子裏的流言持續發酵,甚至聽到流言時還會露出哈哈哈的笑容。


    流言裏,他和千手柱間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是不是隻有在這種時候,千手柱間才能光明正大的將他真正的心思表露出來?


    他會符合著說一句啊呀你們發現了。


    或者笑著說謝謝祝福啊。


    然後扭臉對做個鬼臉,千手柱間裝傻,可憐兮兮的說:“啊呀,斑你就別生氣了,反正這種事傳的太離譜就沒人信了。”


    而自己那時說了什麽?


    他說:“幸好沒打算結婚,否則對妻子太不公平了。”


    千手柱間連連點頭:“對啊對啊,幸好有泉奈和扉間在,這真是太好了。”


    宇智波斑閉上了眼。


    他突然覺得有點心酸。


    很多很多他不曾注意的細節緩緩浮上腦海。


    最早他的輪迴眼是怎麽開的?


    柱間知道輪迴眼,柱間提出了泉奈的養胎方式,柱間嘴上說著幫泉奈安胎,但最終受益的人是自己。


    柱間為什麽關心泉奈?真的是因為泉奈和扉間有私情嗎?還是說柱間隻是愛屋及烏?


    過去千手柱間說過的話一點一點在心裏流淌。


    “我知道輪迴眼呀。”


    “……對我來說,接你就是最大的事呀。”


    “你被攻擊了,我就會擔心,這種心情……與實力無關啊。”


    “不過比起水戶,我果然還是和斑的關係最親厚呢!我們認識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還有個表妹叫水戶。”


    “我想將這個位置給你。”


    “正因為你相信我,我也應該將你這份信任牢記在心,並且肩負起兩族的未來啊。”


    “我不會娶妻的,我會將泉奈的孩子看做自己的孩子。”


    “我發誓。”


    “斑,你不需要在意我,隻要你覺得幸福……”


    “你想怎麽做,我都支持你。”


    “啊,因為想著和斑一起布置結界,就不由自主的想換上精神點的衣服。”


    “斑也需要頭油嗎?我用的是自己特製的,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專門給你做一瓶,你想要什麽味的?”


    “恩,你說的我都信。”


    “你說的任何話,我都相信,我唯一害怕的是……”


    “……你什麽都不再對我說。”


    ……


    鼻息間浮動著幽幽的香氣,薔薇和月桂的香氣仿佛擁有魔力,編織成了千手柱間的身影。


    他們在宇智波斑的心田內不斷跑來跑去,那個男人的笑聲迴蕩在耳邊,怎麽都甩不開。


    宇智波斑承認千手柱間占據了他內心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位置,剩下百分之五十裏,有百分之四十是泉奈的,就連新建成的村子都被柱間擠的隻剩下百分之十。


    在確定千手柱間不打算結婚時,他心裏是竊喜的,因為這樣一來柱間永遠會是一個人,和他一樣。


    但如果柱間也喜歡他呢?


    “真是個膽小鬼。”


    宇智波斑自言自語,不知道是在說千手柱間,還是在說他自己。


    在他看來,妻子是弱者,是需要保護的存在。


    隻要將對方想成妻子的存在,宇智波斑就有種在貶低或者褻瀆千手柱間的感覺,所以他從不曾真正考慮過在一起的事。


    可是沐川津說了一句話,讓他猛地反應過來。


    他和柱間都不需要聯姻以鞏固局勢,那未來的妻子必定是自己喜歡的人,既然是自己喜歡的人……強者當然隻看得到強者,結合在一起的話又何來強弱之分?


    身為強者,為什麽不能主宰自己的感情和未來?


    他和柱間都是強者,為什麽要因為亂七八糟的規矩束縛自己?


    能桎梏住他們的,隻有對方。


    接下來的幾天裏,宇智波斑分別見了幾位宇智波的長老,旁敲側擊了一下諸位長老對於他的婚姻問題是如何看待的。


    長老們歡欣鼓舞,以為自家族長終於開竅了,正要準備張羅時,宇智波斑又改口說自己要單身。


    感覺大家都被族長涮了的長老們正生悶氣呢,宇智波斑又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正打算去追。


    晴天霹靂,長老們還待再問,宇智波斑卻施施然離開了。


    既然千手柱間這個膽小鬼說不出口,那這句話就由他來說吧!


    第130章


    宇智波斑站在高高的顏山之上,他俯瞰著木葉,心情平靜極了。


    心情平靜了,決定也下了,那麽就差一個合適的時間和柱間說明白了。


    宇智波斑貌似在看風景,實則心裏開始盤算。


    怎麽和柱間說這事呢?不能讓他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縮回去。


    而且柱間真的喜歡自己嗎?究竟是怎樣的喜歡?喜歡到哪種程度了?如果未來這段感情阻礙了理想,他又該如何處理呢?


    就在宇智波斑胡思亂想之際,遠遠的傳來了千手柱間的呼喚聲。


    “斑!”


    宇智波斑一愣,他扭頭千手柱間,他看的特別認真,柱間的神情依舊燦爛,眼眸依舊熱情如火,可也許是心情不一樣,宇智波斑總覺得裏麵多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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