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乖,真是要了老命了,再淹下去,水都要灌鼻子了。


    “咕嚕嚕”幾聲!白灼換氣時,吐了幾聲泡泡。


    他想喊救命,老天爺又不給他機會,換氣都來不及,哪裏還有時間張口啊!


    好在,這時候蠶叢王身邊兒的心腹護衛——左,走了來。


    看見白灼正努力掙紮,便趕緊揮手示意,關押他的護衛才匆匆降了水位。


    水位下降到他的脖頸處,才停止了不動。


    白灼如獲新生般大口呼吸著,隻是腦子還在泵機中。


    “白少公,您受苦了,如若您老實交代為何要謀害鳳鳴?我等便會讓您少受些苦。”


    不等左問話,一旁的護衛倒是先開口了。


    瞧那護衛急切的樣子,好像白灼殺了他娘一樣,恨不得馬上將白灼定罪。


    左不悅,怒目而瞪,那種威壓之勢壓迫而來,護衛頓時畏懼的默不作聲。


    “記住了,白少公是君主提的人,也是君主要親自審訊的人,爾等莫要犯蠢,傷了白少公,若明日君主提審之時,白少公稍有差池,到時,你等便是陪葬之日。”左說完!餘下護衛均被嚇了一哆嗦。


    趕緊附和應是,不敢怠慢。


    訓斥完不懂規矩的護衛後,左便向泡在水裏的白灼微微拱手道:


    “白少公,保重,明日見。”


    白灼此時正難受著呢!保不保重的全憑天意,見不見的也無所謂,能活著就行了,他可不想被折磨而死,給個痛快也行,下輩子投胎再重新來過就成。


    “代我向君主問好,我這兒忙的脫不開身,出不去,就不親去拜見了,請君主勿怪。”白灼苦中作笑,自嘲的回複了一句。


    左真是佩服白灼的毅力,若是旁人,早就嚇得哭天抹淚兒,向外界求救了。


    可他倒好,居然還有心思跟他打趣。


    左麵色依舊,轉身快步而去。


    經過方才左那麽一教訓,所有護衛都不敢再戲弄白灼了,甚至都不敢輕易欺負他,隻是偶爾將水位漲一漲,讓他難受難受。


    白灼狼狽不堪,身體被幾個護衛折騰的虛弱不已,他認真的盯了幾眼欺負他的幾個護衛們,將他們的樣貌都記在了心裏。


    小子們,你等最好期盼著我這次死絕,不然,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一定要回來向你們報今日受辱之仇。


    白灼心裏暗暗發誓。


    他曆經幾千年,無數次坎坷人生,也承受了不少苦難,但這些他都不在乎,對於他來說,今日這點兒苦又算得了什麽?


    除了天劫她甘願承受,唯獨惡人故意欺淩他羞辱他,他是絕不能忍的。


    蠶叢王住處。


    左回來複命。


    “如何?”蠶叢王尤為悠閑,怡然自得的繪製著蠶叢族與夏族邊界的地形圖。


    左掃視了四周一眼,別無不妥之處後,這才恭恭敬敬的回稟道:“君主您所言不錯,巫師的確安排了人在水牢,還險些淹死白少公。”


    “他,沒有反抗?”


    “未曾反抗。”


    蠶叢王覺得有些意外,這小子,就不怕死?他就這麽篤定他不會殺了他?難道就不怕他放任不管,任憑巫師在暗中弄死他嗎?


    蠶叢王升起了一抹好奇心,覺得白灼這個人十分有趣。


    “他可有說什麽?”


    “他說,讓我帶他向您問安,如今他身受囹圄,便無法親自拜見,望您勿怪。”


    左稟報完,蠶叢王居然露出了一抹興趣的冷笑。


    這小子,還真是個奇怪的人。


    按理,尋常人遇到這種吃官司的要命事,便是求著喊著跪著讓左帶話向他求救,可白灼這小子偏偏不急不躁不懼不亂,好似對生死已然看淡,無所謂了。


    “君主今日是否提審白少公?”左見蠶叢王對白灼很感興趣,便提議道。


    蠶叢王擺了擺手:“說了明日便明日,不急。”


    蠶叢王本意是想磨一磨白灼的性子,好讓他長長記性,改掉衝動易怒的毛病,可誰知,人家根本不懼生死,還挺有耐力。


    左退避後,心腹仆子——善,前來回稟。


    “君主,您讓我準備的物件,已經全部清點了出來,還請您過目。”


    善將禮單遞到蠶叢王跟前,他看也沒看。


    “你做的很好。”


    “君主眼下是否啟程前往?”


    蠶叢王繪製好地形圖後,無奈輕歎一聲!


    該麵對的始終要麵對,該處理幹淨的也要處理幹淨,這事兒啊!偷不得懶。


    他將桌案上的獸皮以揮手之勢便卷成了一卷,冷冷吐出一句:“走吧!”


    善退至一旁,拿著禮單,跟隨蠶叢王去了鳳鳴住處。


    巫師聞言,趕緊帶著巫童們前去迎接,而鳳鳴則躺在床上裝昏迷。


    此前巫師向蠶叢王上報過,鳳鳴因白灼而重傷,至今昏迷不醒,所以央請蠶叢王前來探望鳳鳴,興許她的病能好的快一些。


    蠶叢王如約而至,鳳鳴自然要裝一裝的,不然,欺君之罪她可擔不起。


    巫童們的身份並不高,所以見了蠶叢王都要行大禮。


    蠶叢王抬了抬手,一眾巫童才起身退避,分別立在兩側,低頭垂眸,不敢張望。


    “君主,請。”巫師伸手相請,引領著蠶叢王去了屋裏吃茶。


    巫師受萬人朝拜,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族人愛戴尊崇。


    加之爾瑪族自古以來都是富強的部族,兵力、實力、權勢都不錯,而且還深受皇家重用,光賞賜就是半個蠶叢族的財富。


    故而,巫師的莊院便格外的豪華奢侈,就連院子裏的種植,都是極其珍貴的各種草藥,花卉、樹木等。


    包括屋裏一應陳設也都是金銀製品,乃至象征著實力權利的象牙都有幾十具,可謂是富可敵國,奢華至極。


    最後,便是伺候的奴仆,雖說沒有幾千那也得有幾百了。


    由此可見,爾瑪族是有多富有,有多勢大。


    蠶叢王雖然也知道巫師家中的奢華程度,但等到他親眼所見,也不由得暗自感歎!


    若爾瑪族有異心,想要造反,那可謂是易如反掌,分分鍾的事情。


    也因此,蠶叢王才開始對巫師乃至對爾瑪族都有了芥蒂。


    他放下手中茶杯,淡淡的掃了臥房一眼。


    蠶叢王麵色淡然,眸光溫和,沒有半點兒多餘的表情。


    “不知鳳鳴那丫頭今日可好些了?”


    “昨日醒了一次,不見君主身影,又傷心的哭了一會兒,便又昏厥了過去。”巫師隨口答了一句,忽又為蠶叢王斟了一杯溫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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