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還沒好,誰準你下樓了?”鷹梟的黑眸看似不帶任何一絲感情,冷瞪她一眼之後,便抱著她往二樓走去。


    “你、你放我下來……”葉楓琉的小臉不知道是因為暖氣而泛紅,還是因為緊張無皂而變得紅潤。“我、我的感冒好很多了,你又偷偷按掉我的鬧鍾,我今天要去上課……”


    “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他不容許她反抗,態度十分強硬的往二樓而去。“等你不再流鼻涕、咳嗽,才可以去上課。”


    “我……我會被當……”她擔心沒去上課,機車的教授會找藉口當了她。


    “若有教授當你,我會請他提早退休。”鷹梟淡淡的說著。“你安分一點在家裏休息,其他的事情我會幫你安排好。”


    葉楓琉羞紅的小臉瞪著他,原本掙紮的身子被他抱得更緊,她隻能將雙手攀在他的頸子上。


    隨著他的步履,她的臉與他的靠得極近,他呼吸的溫熱氣息不斷襲向她。


    她抿著倔強的小嘴,屏住呼吸,避開他那雙深潭般的黑眸,眼睛不敢亂瞟。


    鷹梟臉不紅氣不喘的將她抱上二樓之後,一路前往兩人所住的房間,將這個不受控製的野丫頭放在床上。


    “乖一點,別給管家和傭人添麻煩。”他要她躺平,然後為她蓋上又軟又暖的被子。“藥要記得吃,吃完就休息。”


    葉楓琉欲言又止,想罵他一聲囉唆,但是不知為何心口卻因他的關心而感到一陣暖意,融化了她原本想出口的話鋒。


    明明她與他刻意保持著距離,為何這男人還願意對她如此照顧?其實她知道,在生病的這幾天,隻要她半夜咳嗽或是翻個身,淺眠的他就會點亮檯燈,過來觀看她的情況。


    隻是她睡得昏昏沉沉,眼睛幾乎張不開,但仍能感受到有隻大掌貼在她的額頭上。


    她想,這輩子除了她的父親之外,已經沒有人會這麽在意她了。


    所以她不懂,這麽冷漠的男人,為什麽要如此關心、照顧她呢?是……怕她不小心在他的身邊掛了嗎?


    葉楓琉正胡思亂想時,一張俊顏已經靠近她的小臉,鷹梟把劉海往上一撥,露出他飽滿的天庭,然後貼在她的額頭上,以此測她的體溫。


    她瞬間像化成石頭,不敢亂動,隻能屏息瞠大雙眸瞪著他。


    “還是有點燙。”鷹梟略微皺眉。明明一個小時前她的體溫已經正常了,現在又有點燙人。“等會兒吃完粥就吃包退燒藥,如果還是高燒不退,我會安排你住院。”


    “不……不要住院。”葉楓琉沉下了臉。她討厭醫院的消毒水氣味,更討厭醫院那一片白色的擺設,總會讓她想起當年父親在醫院裏斷氣,被蓋上白布那一幕。


    “那就聽話。”鷹梟再次為她拉好被子,深深睇了她一眼。“別讓我掛心。”


    之後他沒再多說,便離開房間,將門關上。


    葉楓琉一臉愕然的望著房門,莫名的,她的胸口就像有隻小鹿正在亂撞。


    為什麽……為什麽她那枯井般的心竟然像是湧起了浪cháo般,一波又一波的大浪用力的、狂猛的撲打著她心岸?


    那該是冷漠的男人,又為何對她如此關懷?


    她不懂……


    好奇心正逐漸拉扯著葉楓琉,一步步的讓她攀過這道無形的牆,像一隻好奇的兔子踏進了心牆另一邊的世界。


    不知不覺間,她開始好奇鷹梟的一切。


    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也會殺死一個人的堅持。


    就像蠶絲般絲絲扣住了葉楓琉的心思,將她的心繞了一圈又一圈,即使她想假裝無事或置身事外,最後仍發現絲線的另一端竟是鷹梟。


    她也許是因為生了病,所以才會如此胡思亂想吧?


    又過了幾天,葉楓琉的感冒仍未痊癒,但已能到後院走走,在亭子裏曬下暖暖的冬陽。


    “葉小姐,你中午沒吃什麽東西,這是少爺吩咐我送來的雞湯。”一名年紀與她相仿的女傭,微笑捧著雞湯盅來到亭子裏。“你餓不餓?廚房裏有些小點心,你想吃的話,我去替你拿來。”


    “少爺?”葉楓琉抬眸,聽見她這麽說,心又是莫名的漏跳了一拍。


    是她變了,還是鷹梟變了?


    按照道理,生病的人感覺會變得遲鈍,但最近她老是對鷹梟的一舉一動十分敏感。


    若說他冷漠,卻又莫名的關心她的病情,讓她再度體會有人關心的感覺。


    她無法抗拒這種溫暖和關心,就像是戳中了她的死穴,她隻能迷惘的不斷胡思亂想。


    “葉小姐?”胡囝囝將湯盅放在發呆的她麵前。“趁熱快喝啊!”


    “囝囝,謝謝你。”葉楓琉朝小女傭一笑。“你也坐下一起喝吧。”


    “不了。”胡囝囝連忙搖頭。“少爺交代隻能給你一個人喝,你還是快點喝光,把身體養好。”


    葉楓琉點點頭,舀起湯往嘴裏送去。濃鬱的雞湯滑過她的咽喉,一路往她的肚子煨去,驅走了寒意。


    喝了將近半盅的雞湯之後,她便放下湯匙。“我喝不了下。”


    胡囝囝往盅裏看了一眼。“沒關係,喝完一半,希桓少爺就不會責備我了。”


    “什麽?”葉楓琉略微皺眉,望向胡囝囝。“這盅雞湯……是哪個少爺吩咐你端來的?”


    “是希桓少爺。他千交代、萬交代,要我看著你喝完一半以上才行呢!”


    葉楓琉心覺不妙,這鷹希桓肯定不安好心。“這……這雞湯是誰煲的?”


    “汪叔呀。”胡囝囝毫無心機的回道。“剛煲好,希桓少爺就盛了一碗要我端來給你。”


    聞言,葉楓琉雖然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她還是覺得這碗湯有問題。“你有見到鷹希桓有湯裏動什麽手腳嗎?”


    “沒有啊。”胡囝囝搖了搖頭。


    她仍覺得不安,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過度懷疑,她感到全身一陣躁熱。“我要回房休息了,如果沒有重要的事,不要來吵我。”


    葉楓琉丟下這一句,深吸一口氣之後,踩著有些蹣跚的腳步奔回屋裏,不顧仆傭們詫異的目光,直奔二樓。


    進到房裏後,她發覺身子異常發熱,小臉更是紅燙得像快要燃燒起來。


    該死!


    葉楓琉暗罵一聲,連忙將門鎖上,然後爬上床,用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


    她很熱,熱得像是幾乎要融化,尤其下腹就像融化成了蜜,從她的腿間流敞而出。


    就算她把雙腿緊緊合住,仍止不住火熱的液體從身體裏泄出,讓她的雙腿不斷扭動著。


    隨著她磨蹭著雙腿,讓她有種稍稍得到解放的舒緩感,但她的理智仍必須壓製那住湧來的欲望。


    砰砰砰!


    當她在理智與情慾間掙紮時,房門突然被人用力的敲著。


    “該死的葉楓琉,你給我開門!”門外的鷹希桓低吼著。“開門——拿鑰匙來!”


    她咬著牙,抓起一旁的手機便往浴室躲去,然後把門鎖上,將鷹希桓的怒吼杜絕在外頭。


    但她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安全的,顫著手,她按著手機的按鍵,向人求救。


    打開聯絡人時,她發現手機裏竟然有“鷹梟”這兩個字,她來不及思考為何會有他的電話號碼時,本能已將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隻響三聲,手機另一端的鷹梟已經接聽。


    “餵?”這是他第一次接到葉楓琉的電話,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鷹……鷹梟……救……救我,拜託你快回來……”葉楓琉顫著身子,極力忍住體內的不適。“我……我好熱……”


    鷹梟臉色一變。“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有找管家替你聯絡醫生嗎?”


    “不……不是,是鷹希桓……下藥,現在他……他要進到房裏來了,拜託你回來救我……”身體熱得讓她無法繼續說話,隻剩下無助的喘息。“我……我好熱……”


    “你等我。”鷹梟隨即離開座位,但並未將電話收線。“電話別掛,讓我聽著你的聲音。”


    上車之前,他戴上藍芽耳機,然後一路飛車沖向鷹宅。


    葉楓琉的身子熱如炭火燃燒,她聽不見外頭的聲響,僅讓手機裏的聲音安撫著她。


    她的身體熱極了,明明是寒冷的冬季,她卻覺得熱如七月天。


    體內的火焰無法撲滅,她隻好打開蓮蓬頭,然後待在冰冷的水柱下,讓冷水直衝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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