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一直都不能理解鼬滅了全族的用意是什麽,而現在,也不想知道。


    在站在這個每次遇見都會叫自己愚蠢的弟弟的男人麵前的時候,殺意已是不可抑製的爆發出來……積累了多少年的仇恨,在這一刻的此時,此地……


    他,一定要親手,了結這一切……了結眼前這個,曾經被他所敬仰,曾被他稱為哥哥的人的生命。


    兩雙猩紅色的寫輪眼對上的同時,周圍的景物已是為之一變,空間仿佛扭曲著,再扭曲著……就像是,那湖麵上蕩漾著的,一波一波的水紋……亦或是破碎的,細小的玻璃碎片,又如同是漂浮在空氣中的細紗,不斷的聚合,而又分裂,聚合,分裂……重複著。


    於是,那隻有血一樣的紅的氣場裏,由蝙蝠和碎片,分別積聚出兩個對立著的人影來……


    “我愚蠢的弟弟啊……看來,你終於有資格站在我的對麵了。我應該覺得欣慰?還是……愉快呢?”黑底紅雲的長袍,隨著他的移動,而產生了些微的皺褶,然後,停在被丁字架架住而不能動彈的宇智波佐助的麵前……眼底,卻依然是那份波瀾不驚的,寧靜,與漠然。


    “不。你……應該覺得不幸。”抬起原本垂下的頭,宇智波佐助冷笑:


    “你以為,我的萬花筒寫輪眼,隻是擺著看的嗎?我的……哥哥。”即使是無數個自己被釘在無數個丁字架上,他也沒有動搖的,冷著臉,譏諷的望著鼬的腳底,那裏的地麵上突然憑空出現了無數雙慘白的手,死死的,緊緊的抓住了鼬的雙腳.


    如同播發慢鏡頭般的,宇智波鼬隻是緩緩的瞄了眼,地麵上那些不斷拖拽著他的腳的,蒼白的手,隻聽他哧出一聲冷笑:


    “太天真了,隻是這樣的程度的話……你是突破不了我的月瀆的,別忘了,這裏,是我製造的世界。”唰――!的一聲,鼬原本站立的身影分散成了無數個蝙蝠,離開了那片鬼手的攻擊範圍,又重組成型。


    “你又錯了。”隨著他的話尾一落,空間裏的被釘住的佐助的身影,一個接一個的憑空消失著……而隨著那些身影的消失……這血紅色的空間上方,突然一點一點的積累起如同淡黑色的烏雲似的煙霧來,逐漸蔓延著……擴大著……而隨著那黑暗的顏色越來越深,已是代替了那紅色遍布了整個空間。


    而那黑暗的顏色,就像是那個黑暗的晚上過後,彌漫在他內心裏久久不能散去的,越來越遍布滿了的陰影.


    鼬的心裏無疑是驚訝的,至少在他自己製造出來的空間裏,佐助帶給他的"驚喜"已經不是一點半點,如今的佐助,再也不是幾年前那個被他掌控在手心裏,在他的幻術之下,經不起打擊而發抖的孱弱孩子……


    而在那個腐朽的地方,他居然也能成長起來,不可謂不是一個奇跡……


    然事實是不允許他在目前這種明顯的幻術反彈之下的情況分心的,隻是這電光閃石的幾秒內,伴隨著黑暗侵襲而來的,還有那刺目的,也如同他們兩人眼睛顏色的,血紅色雷光,為這純然的黑色迷霧點亮了周圍……也點亮了一張,寫滿了強烈憎恨的臉……


    萬花筒對上萬花筒,寫輪眼對上寫輪眼……也隻有同樣的寫輪眼,才能破他的瞳術……一旦幻術被破,抑或是被對方的幻術反噬,那麽傷害到的不止是他的眼睛,也包括了大腦中樞反射神經所牽扯到的身體各方麵的反應。


    佐助,終破了鼬的世界……


    在幻術裏被擊中的那一瞬間,鼬的唇角突然勾起了一絲仿佛終於是放下了什麽似的,釋然的弧度,然而這個時候,他卻突然做出了一個讓佐助覺得不可思議,而又畢生難忘的動作……


    他緩緩的抬起右手臂就像是在卡帶,再重播一樣,準確無誤的彈在了佐助的額頭中心,就像佐助小時候,每次纏著哥哥陪他練習手裏劍,而哥哥總是像是無奈的輕舒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手指彈在他的額心上,以平淡的語調告訴他,下次再陪他一樣……


    這一刻佐助的腦海是空白的,維持著同樣的姿勢,手心的雷光隨著擊中目標而逐漸熄滅,那無數雙蒼白的手,瘋狂著撕扯著那被印下了雷光的人影……幻術還維持著……隨著鼬的那一彈,四周的場景居然又變了。


    佐助的臉色,也變了。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以為鼬還有後著。


    “佐助,你終於走到了這一步,說明,你已經打敗我了。所以,現在的你,有資格知道答案。”腦海裏傳來鼬的聲音,然後,便看見了那個充滿血色和殺戳的夜晚……


    在幻術裏,時間是最沒用的東西,等佐助自幻術裏反應過來時,那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看完了整個過程的真相的佐助,表情呆滯的望著那個身著黑底紅雲的長袍的人影,就那麽挺直著背脊,傲然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佐助的眼神是茫然的,複仇這個信念,在他的心理幾乎已經根深蒂固。可是,當他的信念變成了現實的時候……他卻沒有任何喜悅,以及報複的快感……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隻是因為,那個幻境,讓他動搖了。


    “我……”佐助向前踏了一步,遲疑的伸出手臂,想要接近那個讓他動搖的人影――但是,鼬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顯得有些急促的響起:


    “你以為戰鬥結束了嗎?天照。”


    瞳孔瞬間收縮,這個時候他已經來不及反應,佐助的眼底閃過絕望,覺得自己真的很天真。


    可是,那刺眼而炫目的光芒卻不是擊向他的,而是與他錯身而過……


    而隻是在他轉過身的幾秒內,情勢卻發生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顯現在佐助眼底的竟是……鼬被一個帶著漩渦狀麵具的人卡住了脖子,眼睛……一雙眼睛已經被生生的挖了出來。


    “宇智波鼬啊……早就知道你會背叛我,哼……既然你不肯照我說的做,那麽,你們的眼睛,都是我的了。”


    “你給我……放開他!!”劈啪的雷電聲音響起,伴隨著他的憤怒,擊向那個擒住鼬,並挖了他眼睛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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