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森夫明白了。


    江洋這是利用真實的死亡,來擺脫“命定神眷者”的命運,但他怎麽沒死?


    已知的是,想要徹底擺脫“命定神眷者”的命運,必須是真實的死亡,例如伊雪爾,也隻有死亡才能解脫。


    可現在,江洋就好好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當時,自己就是因為懷疑江洋沒死,親自驗的屍,並且還用神力把他的內髒全部震碎了,他怎麽可能還活著。


    難道是某種神奇的【封印物】?


    亦或是,


    某些神秘的【藥劑】?


    江洋本身就是天賦極高的藥劑師,並且,資料上顯示,他出自世界上收藏藥劑最多的藥劑學傳承,他的藥劑都能幫助黎遠戍成就武神境,死而複生這種事,似乎並不值得驚訝。


    霍克森夫陷入了思維怪圈當中,他想不明白這是到底的是怎麽回事。


    他當然想不通,任誰都不會想到,江洋會瘋狂到把自己的“三性”和“自我意誌”全部剝離分開,並且,人性分成了多份藏在獸性之中蘊養。


    江洋無論從思想上,還是行為上,都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即使是霍克森夫這樣的人物,也都無法想象到這一點。


    這就是江洋最不講道理的地方,也是和霍克森夫從本質上的區別。


    霍克森夫對“即時”的信息處理和分析,是相當強悍的,任何蛛絲馬跡的漏洞,都瞞不過他。


    江洋的智慧主要是對長遠的布局,對事件走向的影響和主導,他能夠利用任何時刻出現所有靈光一閃,並加以放大,成為最終的結果,


    然後,


    利用靈光一閃的想法作為開始和最終結果,去不斷填充所有事件,再加以影響和引導,讓事件朝著他所期望的結果去不斷發展,


    在許多事件中的小結果,並不是江洋所需要,他想要的可能隻是其中某個點所引發的後續影響,


    所以,


    當整個大事件的結果已經注定時,某些有心人,比如霍克森夫,再重新去複盤整個事件後,才會對江洋的布局感到不寒而栗。


    江洋看著陷入思考的霍克森夫,有些無聊,目前,他還想不到要怎麽騙霍克森夫,有些難辦,但看霍克森夫的樣子,顯然是不打算把自己還活著,並且,擺脫了命運這件事大肆宣揚出去。


    江洋心裏也明白,霍克森夫有他自己的心思和打算,或者說,所有“命定神眷者”在敵對之外,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隻要利益發生了分歧,都會毫不留情的殺死曾經並肩作戰的盟友。


    江洋試探著開口:“那個,老霍啊... ...”


    “你先別說話,我在思考。”霍克森夫看也不看他,抬手打斷了江洋的逼逼賴賴。


    江洋閉了嘴,翻了個白眼,倚靠在沙發上,繼續玩“布丁消消消”。


    二十多分鍾後,


    江洋過了十一關,實在玩不動了,想回去繼續修煉,伸了個懶腰,定定的看了霍克森夫幾分鍾,有些氣急的說:


    “要殺要剮要公開,你給句準話,你擱這熬鷹呐?”


    霍克森夫轉頭看著江洋,擰著眉,臉色陰鬱的問:


    “我沒辦法複刻你的奇跡,是嗎?”


    不待江洋作出反應,給出回答,緊接著,他又自嘲一笑,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我剛才在思考中,就想到了,我不可能複刻你的奇跡,因為我和你最大的區別在於,你自始至終都沒有被祂們賦予神力,


    你的奇跡在於你本身,這是你給你自己創造出的奇跡,


    而我,被賦予了神力,如果強行複刻你的奇跡,我會在中途就像伊雪爾一樣,被殺,然後,會有新的人出現,成為【極惡天使】的守護者。”


    江洋眸光微動,在他的眼中,霍克森夫已經是被牢牢釘死“命運軌跡”上的獵物,他跑不了。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霍克森夫竟然自己想通了這一點。


    這反而讓江洋更加好奇,知道了自己無法掙脫命運,隻能按照既定命途走下的霍克森夫,會怎樣去反抗命運,


    或者,


    幹脆直接放棄,拋棄現有的一切努力,回到蘇維,找他的妻子,安穩的生活幾年,然後,突然在某一天的某個時刻暴斃而亡。


    江洋掏出煙盒,準備點一支煙。


    霍克森夫從上衣口袋拿出雪茄,遞給江洋一支。


    兩人粗暴的用牙齒咬開茄衣,點燃,慢悠悠的吞雲吐霧。


    良久之後,


    “嗬嗬... ...”


    霍克森夫突然笑了。


    江洋神色平靜的看著他。


    “嗬嗬... ...哈哈哈... ...哈哈哈... ...”


    霍克森夫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右手的手指夾著冒著縷縷煙霧的雪茄,麵部扭曲,肆無忌憚的瘋狂大笑了起來,笑的令人不寒而栗,笑的扭曲癲狂,笑的流出了生理性眼淚。


    酒店大堂的人紛紛側目,朝這邊望了過去,但他們都沒有動作,客人辦理好手續匆匆離開或快步上樓,前台小姐製止了想要過去的安保人員,酒店大堂恢複了原狀,隻有霍克森夫的笑聲愈發的激烈。


    “哈哈哈... ...哈哈哈... ...”


    “哈哈哈!!!”


    突然,


    霍克森夫的笑聲戛然而止,旋即,他的目光爆發出毫不掩飾的陰翳和暴怒,沙啞著嗓音擠出一段令江洋為之震驚的話語:


    “江洋,我幫你把所有‘神眷者’和神明都殺光,也包括我,怎麽樣?”


    “既然祂們想玩,那就玩個盡興!”


    江洋光是聽他所說的話,都感覺頭皮發麻,特別是那句“也包括我”。


    江洋無比清晰的感覺到,霍克森夫此時此刻,並沒有說謊欺騙的情緒波動,也就是說,他是認真的。


    霍克森夫盯著望向自己發呆的江洋,咧開嘴,無聲的笑了起來,那是一種接近於瘋狂的笑,他說:


    “把那些神的屍體埋葬在海裏,把祂們的血灑滿天空,用靈力一滴滴炸開,炸成一朵朵鮮紅的花,告訴眾神一個事實,祂們並不是神,而是婊子養的賤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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