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飛速閃過這些念頭,卻依舊不知該如何回答黃藥師的問題才能滴水不漏。


    “罷,罷,罷!做事猶豫不決,縮手縮腳,焉有吾輩半分風範!”黃藥師忽然連嘆三聲,不耐道:“這是你師父予你的,你自行修習罷!能得幾分,但看你修為深淺!話不投機半句多,看得人光火!”說完手一抬,扔來一樣物事。


    我連忙雙手去接,卻見那東西在眼見到手時,翻了個跟頭,向上幾寸,砸在我頭上。


    我顧不上揉頭,忙撿起來,打開一看,正是一卷密密麻麻的小字,上書“療傷篇”,中是口訣,尾註:“習之即焚,切記切記”,字跡清秀,正是黃阿姨筆跡。


    我大喜,抬頭道:“弟子謝……”話沒說完——四處空空,哪裏還有人?


    這時,天色將白,一晚已經不知不覺間過去,我得了秘籍,自然興奮不已,不覺疲倦,靜坐將此文認真背下——找小藍要緊,我可沒那麽多時間等到傷勢痊癒,隻是放在身上也不安全,要先背下來毀了錦卷,而且這經文深奧,需要道教根基,我不懂之處很多,不能貿然修煉。


    到了中午時分,終於記熟,將心法燒毀之後,打了兩隻出來覓食的兔子,打算到鎮上店裏和人換些飯食。


    我總結,行走江湖,除了見林勿入,還有一條定律:逢店必入——君不見,酒樓茶肆發生江湖紛爭的機率僅次於路邊破廟樹林。甭管你是南來北往的,恩人仇家,必定能在一家小酒館裏相遇,進而大大出手或者成就一段佳緣。


    我想那金輪法王就算再裝得如得道高僧,他必定也得吃飯,一和尚帶著一姑娘家,到哪兒都給人印象深刻,我就不信能一點兒痕跡也沒。


    可惜我一路打聽了幾家,都說和尚見過不少,和尚和姑娘一起的,卻沒見得。我失望也沒法,在後麵這家小店裏和掌櫃的商量將兔子換一頓簡單飯菜。正捧著那碗米飯青菜扒,忽然聽得店外有人高聲道:“爹,咱們在這裏歇歇腳吧,順便打聽打聽。”耳後一個渾厚的聲音道:“也好。”


    我一愣,第一個反應是從後門走人,可剛站起身就見門口進來兩人,一老一少,正是武三通和武敦儒。


    我正要躲到後院,就聽小二迎麵喊道:“那客官,您吃好了?我們掌櫃的正讓我把這碗魚湯給您端來。”


    我被他這一攔,又聽身後武三通道:“文兒,是不是你?”話音一落,就直往我走來。


    我隻好回過頭,笑道:“爹,大哥。何時來的?我都沒瞧見。”說完接過店夥計送來的魚湯,放到桌上,又道,“還沒吃飯吧?”


    武三通大步走來,上下查看了一番,臉上神色很是欣喜感激,道:“幸好你無事,幸好你無事。我一聽你大哥說你落在那番僧手裏,好生擔心!”


    我笑了笑,看了看武敦儒,他自見了我就沒什麽表情,不喜不惡,心裏覺得不耐煩,道:“我能有何事,爹,你和大哥既見我了,還是快回去罷。”


    武三通眼睛一瞪,道:“我回哪裏?!”


    我正要回讓他和武敦儒回襄陽或者大理,武敦儒卻忽道:“怎麽不見藍姑娘?”武三通一聽,也連聲追問。


    我實話實說:“她還在金輪法王手裏,我自會去救她。”


    武三通一拍桌子,對我道:“兒媳婦還在那惡人手裏,咱們父子自要想法子搭救,你一人前往能有何用處!”


    我聽了嗤笑了一聲,切,您也就罷了,帶著武敦儒,他隻會幫倒忙。反正他和小藍是兩看兩相厭,不如不去。


    自上次大家說開之後,我對武敦儒,本來的一些愧疚,也蕩然無存,隻想救了小藍就隨她一同回五毒教——天下之大,想做些有用的事,也不是非得在襄陽不可。


    估計我的笑激怒了武敦儒,他也冷笑一聲,道:“我自然不如你本事大,何需我做多餘事?那妖女也不過爾爾,那等容貌,真不知你爭些什麽!”


    武三通一愣,道:“你說甚麽?”


    我本來就很擔心小藍,又聽他出言刻薄,不由惱火,霍地起身,拿起桌上的劍,道:“她自然沒你的芙妹千嬌百媚,但她對我一心一意,真不知道誰更蠢!”


    你的郭芙這時候跟著耶律齊不知道在哪裏相談甚歡,你有本事去單挑耶律齊,老給我麵前陰陽怪氣算什麽!小藍怎麽了,她若是相貌完好,你的芙妹未必比得上她!


    武敦儒也跟著起身,一按劍柄,沉聲道:“你定要在父親麵前與我作對麽?”


    我又好氣又好笑,搖頭道:“誰在乎這些。”說完起身就往外走,你自己守著老爹當孝順兒子、傑出青年吧,丫的連這種沒影兒的醋你都要吃,天下第一小心眼兒,難怪一輩子就那麽點兒出息,難怪後來教出來的後代心計陰毒。


    武三通忙擋在我麵前,著急喝道:“你去哪兒?你大哥擔心你,一時出言失措,你怎麽這般和兄長頂撞?”說完又對武敦儒道,“我瞧藍姑娘是好女子,你怎能那般說她!你和郭姑娘隻要有心,爹回去就去找郭大俠提親。兄弟手足,哪有你們這般的!都認個錯,和爹一起去救藍姑娘。”


    我見武敦儒聽了“提親”兩字,臉上神色古怪,有喜有憂,心裏哂笑一聲,武老爹這才是一句中的,“你和郭姑娘隻要有心”,你和郭芙,有麽?以前有,可郭大小姐和耶律齊走上這麽一路,心給了誰,就很難說了。你能把她身邊比你優秀的男人都趕走麽?別人可不都是我,給你兩句話就能逼走。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武老爹,頭一扭,沒說話。


    我笑了一聲,也拒不認錯,隻道:“爹言重了,她是我的人,我自己會去救,不消旁人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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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舊事重提


    武三通看看我們兩人,忽然把臉一沉,喝道:“兩個不孝子,隻知道同室操戈、手足相殘,真讓人笑話我武家!不過個女子,居然如此放不下,我一掌打死你們兩個,省得你娘在天上看了心痛!”說完呼地拍來一掌,我和武敦儒連忙各自閃開。


    我幾步站在門外,武敦儒站在桌邊,兩人對視一眼,各自哼了一聲,都不說話。


    武三通站在當地,看看他看看我,臉上無可奈何之色,突然放下手掌,淒涼道:“我武家不幸,三娘三娘,我對不住你,孩子這般大了,卻越加不懂道理,想小時還兄友弟恭、友愛深篤……”說著神色酸楚,流下淚來。


    我見他哭得可憐,立刻覺得難為情,和武敦儒慪氣,委實顯得和他一樣沒有氣度,再說他小時候興許真的對武修文很好,就走回來道:“大哥,我不當頂撞你,做兄弟的給你賠個不是。”說完頓了頓,又道,“小藍對我有情有義,你不該拿她容貌取笑。”


    咱們兄弟之間恩怨,我不提了,可你不能老針對我喜歡的人。


    武三通聞言立刻看著武敦儒,武敦儒看了我一會兒,才道:“我可不是取笑她,她容貌難看也就罷了,心腸歹毒,難道不是?”


    我無語地看著他,忍了又忍,才道:“你既不能見她,便不用過問她的事,咱們就此各走各的道,這還不成?”難道沒你們我就救不出人來?


    武三通忙道:“都是一家人,說甚麽各走各的!你一人有事,就是咱們全家有事!”


    武敦儒卻上前一步,道:“爹,你知那女子何等心計陰沉?還沒摸清人品就引人進門,到時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啦!你忘了陸家為何被滅滿門啦!”


    我忍無可忍,怒極反笑,道:“好,她如何心計陰沉了,你給我說出個一二三來!”


    武三通臉色不愉,怕是陸家二字觸到他的忌諱,但到底沒說話,而是和我一般看著武敦儒。


    武敦儒看了看武三通,氣焰越加高漲,昂頭道:“當年你在雲南身負重傷,她卻正好出現,而她教中秘藥又正好能救你性命,這其間拿捏得可真巧。若是你沒受傷,你可會答應娶她?她若真如你所言,對你一往而深,又怎會趁你之危?這是一。爹,這開場,可耳熟?”


    當然耳熟,我當年也覺得像是李莫愁和陸展元的翻版。


    武三通喃喃嘴,似乎想起舊事,仍舊沒有說話。


    我笑了笑道:“你知道甚麽,牽強附會。”


    雖說最初是形勢逼人,但沒她,我的確就回不來了——她救我,我娶她,這是兩廂情願的事,你不願意娶,可以啊,別讓人救你就是了!五毒教的藥那麽神奇,若是誰說拿來用就拿來用了,那還成什麽樣子?我聽小坎肩說來,她那時候教主的位子還沒坐穩,十三歲上位,會安穩才怪!那藥拿來用,總得名目硬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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