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看著陳士鐸進了小院,看著院落內的燭火亮起,也看著那瘦高護衛守在門外,沉思了片刻,從房頂橫梁施展幻影步悄無聲息地離開。


    這幻影步是前世的功法,絕世輕功八步趕蟬的進階步法,行走之間無聲無息,可做到踏雪無痕的地步。


    春曉苑內,一片靡靡之音,熱鬧非凡,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繞到了甲字三號院的後麵,翻牆進去,隨後上了房頂揭開一片瓦,便看到了房內情形。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幾乎沒有一點聲音發出,那莽夫第八境的護衛雖然警惕,但離得較遠,沒有發現王康的存在。


    這是一個古樸古拙的房間,石桌上擺滿了美酒佳肴,陳士鐸坐在石凳上,正將一個少女摟在懷裏猥褻。


    這少女確實是個美人胚子,但年齡看起來非常小,十一二歲的模樣,都還沒有長開,披著一層薄紗,身上有不少傷痕,臉上則掛滿了淚痕。


    “你爹當年可風光得很呐,還記得那年我在西京,想要拜見一下,卻被直接趕了出來,他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他的女兒會在我的胯下承歡吧,哈哈哈……”


    他猖狂大笑,隨後將少女撲倒在地上。


    “啊——”


    少女慘叫一聲,隨後抬手捂住了嘴巴,不敢讓自己發出太大聲音,隻是眼淚流得更快了。


    眼中滿是恐懼。


    “禽獸!”


    王康眸子裏滿是殺意。


    他改變了主意。


    不再等冰肌玉骨大成,現在就動手!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這是獨院,那莽夫第八境的瘦高護衛此刻在院外門口處,聽到動靜再趕過來,會有十幾息的空檔,足夠自己逃離。


    至於春曉苑的護衛,普通的莽夫第三境煆骨武者,不用理會,大高手也在廳內或主樓上坐鎮,不會胡亂溜達。


    所以,自己當下要做的,就是一擊必殺,然後飛速逃離。


    他本就是果斷幹脆之人,心中有了決斷,便立刻開始行動。


    他體內力量爆發,但是到達手上的時候,卻溫柔無比。


    輕柔地將一塊塊青色瓦片摘下,可容一人身體時,縱身輕飄飄地落在橫梁上。


    整個過程,幾乎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他心念一動,葬天刀已經出現在了手中。


    他心中滿是殺意,但是卻沒有一絲一毫溢出體外。


    葬天刀同樣如此。


    養刀術施展開來,可怖的刀意匯聚在刀身之中,沒有一丁點的外泄。


    他在等待。


    等待一個最佳的出手時機。


    眼下陳士鐸和那少女糾纏在一起,一刀劈下,那少女也無法幸免。


    他殺過很多人,但卻從未殺過任何一個無辜者。


    他寧願等待下一個出手的機會,也不會濫殺無辜。


    當然,不止如此,現在不是陳士鐸最大意的時候。


    男人什麽時候最大意?


    釋放的瞬間!


    片刻後,機會來了。


    陳士鐸想著辦法虐待玩弄這少女,他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她的秀發,拎小雞仔子一樣將她輕鬆拎起來,按向自己身下。


    口中獰笑著:“哭,使勁哭,你越哭老子越喜歡,來,給老子吃……”


    他可是莽夫第五境通脈的武者,雙臂一揮,至少萬斤之力,縱是酒色掏空了身體,這沒練過武的普通少女,也被他輕鬆擺弄。


    就是此時!


    養刀術!


    胸中的殺意,再不隱藏,如同大海浪潮一般磅礴湧出。


    王康縱身躍起,一刀劈下。


    一刀劈開生死路!


    養刀術,是術,是蘊養的刀意,沒有具體的招式。


    他施展的是前世自創的殺招,一共三刀。


    一刀劈開生死路,是第一刀。


    這一刀的意境,與那猛虎刀法的殺招猛虎下山類似,講究的便是一往無前,置之死地而後生。


    當然,他前世練刀一輩子,融合了無數刀法創造的殺招,比猛虎下山不知道精妙了多少倍。


    此刻,他將這半年來蘊養的刀意融入到了這一招殺招中。


    一刀劈下,天地色變。


    不下萬鈞之力!


    當然,不僅僅是力量,最可怖的是那神擋殺神、佛擋滅佛的氣勢。


    陳士鐸發現不對的時候,葬天刀已經到了他的頭頂。


    “啊!”


    他大叫一聲,雙腳蹬地便要躲避。


    但哪裏來得及。


    他從頭顱開始裂開,到肩膀,到胸腔,上半拉身體斜斜被斬開。


    活生生地被劈成了兩半。


    白的紅的液體紛飛,灑了少女一頭一臉。


    刀勢不減,將石桌石椅,帷幔衣櫥,盡皆劈開。


    在他有意的控製之下,這一刀巧妙地避開了少女的身體。


    少女頭發散亂滿臉血汙,震驚的看著這一幕,直接嚇傻了。


    王康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拍出,將少女拍暈了過去。


    他力量控製得很好,少女不會受傷,跟睡著了一樣。


    但他知曉其實意義不大,以陳家霸道的行事風格,陳士鐸死在她的房間,她必定會受到牽連。


    可沒有辦法,他現在救她出去不現實。


    陳士鐸死了。


    死的很不安詳。


    半截頭顱連著肩膀摔倒在地上,餘下的屍體竟然還站著,就連那話兒都還挺立。


    在臨死之前,他隻來得及喊出一句話:“你是誰?!”


    王康沒有搭理他。


    他以最快的速度,在房間內掏摸了一遍。


    古語有雲,殺人不摸屍,豈不是白殺?


    他摸出來了一疊銀票,一個木盒,兩個瓷瓶。


    這一疊可是和族叔給自己的不同,手中的每一張都是一千兩的大額銀票。


    他直接將所有東西都塞入懷中,隨後縱身躍上了房頂,身體向院落外飄去,轉眼間消失在黑夜中。


    直到這時候那守在門外的瘦高武者,才終於是反應了過來,一腳踹開院落門衝了進去。


    “二爺!”


    很快,院落內響起他慌張的大叫。


    王康第一時間趕到了武院的後山密林中,將身上的衣服全部扒下來燒掉,連灰燼都挖了個坑埋入其中。


    包括銀票、木盒、瓷瓶,都一股腦地埋在坑內。


    謹慎一手,總不會錯。


    眼下這些又用不著,不著急帶回去。


    他回到了自己的修煉室,恢複了原本相貌,洗了個澡後,拿出一套舊衣服穿上,猶豫了一下,前往周友房間。


    此時還未到約定送藥的時間。


    他敲響房門:“咚咚咚。”


    周友打開門,愣了一下:“康哥,你怎麽來了?”


    王康說道:“新買的淬體藥劑都先放在你們房間,你去和他們兩個也說一下,待我需要的時候,再找你們拿。”


    周友臉上現出疑惑之色,但是什麽都沒問,隻是用力點了點頭,說:“好,我辦事,你放心。”


    王康回到了自己房間後,和衣躺在床上,腦海中閃過陳士鐸的死亡畫麵。


    前世裏他殺過很多該殺之人。


    這一世還是第一次殺人。


    但他握刀的手很穩。


    他知曉,這不會是最後一次。


    這麽想著的時候,他眼前又浮現出來副院長秦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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