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上,天剛蒙蒙亮,我就急匆匆踏上了去調查以往參與者故事的路。


    我一路小跑著,很快就到了小鎮東邊的老陳家。老陳那房子看著就有些年頭了,門口的木頭都有些腐朽了。


    我站在門前,抬手使勁敲了敲門,扯著嗓子喊道:“陳大爺,是我,林淵。”


    這一等,可真是等了好久,感覺時間都變得漫長起來。終於,門“吱呀”一聲開了,老陳從門裏探出頭來。


    隻見他駝著背,那背彎得像一張拉滿的弓,滿臉的皺紋跟溝壑似的,眼睛渾濁得就像蒙了一層霧。


    老陳眯著眼瞅了我半天,才慢悠悠地開口:“喲,是小林啊,找我啥事兒?”


    我趕忙湊上前去,臉上堆滿了笑,著急地說:“陳大爺,我想問問您知不知道之前參加‘海龜湯’遊戲的人的事兒。”


    老陳一聽這話,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原本就皺巴巴的臉此刻更是擰成了一團,一邊使勁擺手,一邊大聲嚷嚷:“別問我,別問我,晦氣!”


    說著,轉身就要關門。


    我眼疾手快,一步跨上前,用身子死死抵住門,雙手合十哀求道:“陳大爺,您就行行好,跟我說說,這對我很重要。”


    老陳歎了口氣,讓我進了屋。


    一進屋,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屋裏昏暗潮濕,彌漫著一股黴味。地麵坑坑窪窪的,稍不留意就得絆個跟頭。


    牆上糊的報紙都發黃了,有的地方還破了洞,風一吹就“嘩啦嘩啦”響。


    角落裏堆著些破破爛爛的雜物,布滿了蜘蛛網。


    老陳顫顫巍巍地走到那把破椅子前,慢慢坐下,發出“嘎吱”一聲響,仿佛那椅子隨時都會散架。


    他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地說道:“唉,那都是些慘事兒啊。有個叫大牛的小夥子,壯得像頭牛,參加了那遊戲,結果被困在迷宮裏,出不來,活活餓死了。”


    我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老大:“迷宮?”


    老陳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聽說那迷宮沒有出口,到處都是死胡同。


    那大牛啊,一開始還信心滿滿,覺著自個兒能走出來。可進去沒幾天,就慌了神,到處亂撞,嗓子都喊啞了,也沒人能救他。”


    說著,老陳伸出枯瘦的手,抹了把臉。


    “這大牛也是命苦,家裏還有老娘等著他養活呢。他老娘眼睛瞎了,天天盼著兒子回來,誰成想盼來的是這麽個噩耗。”


    老陳長歎一聲,聲音裏滿是無奈和惋惜。


    我聽得心裏直發毛,忍不住追問:“就沒人想辦法救他?”


    老陳搖搖頭,苦笑道:“咋救?那迷宮邪乎得很,進去的人就沒見著能出來的。


    大家都怕得要命,誰敢去救啊。”


    從老陳家出來,我心裏沉甸甸的,一路打聽著來到了鎮子西邊的劉寡婦家。


    劉寡婦正坐在門口洗衣服,兩隻手在盆裏用力搓著,濺起不少水花。


    看到我來了,她停下手中的活兒,抬起頭,用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我趕忙走上前,說明來意。


    她撇撇嘴說:“哼,那遊戲邪門得很。我家隔壁的二妞,多水靈的一個姑娘,去玩了那遊戲,回來就瘋了,嘴裏一直念叨著什麽可怕的幻象。”


    我心裏一緊,忙問:“什麽樣的幻象?”


    劉寡婦搖搖頭,皺著眉頭說:“不知道,反正人是瘋了,現在還關在家裏呢。”


    劉寡婦指了指旁邊的房子,說:“就是那家。”


    我來到二妞家,敲了敲門。


    一個中年男人開了門,一臉疲憊,我猜他是二妞的爹。


    我說明來意,他讓我進了屋。二妞縮在角落裏,頭發亂蓬蓬的,眼神呆滯。


    我輕聲問:“二妞,能跟我說說你看到了啥嗎?”


    二妞聽到我的話,身子猛地一哆嗦,兩隻眼睛瞪得溜圓,眼珠子好像要從眼眶裏蹦出來似的,頭發亂糟糟的像個雞窩,她張著嘴又尖叫起來:“鬼,鬼,好多鬼!”


    那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能把房頂給掀翻了。她一邊叫著,一邊揮舞著雙手,像是在驅趕著什麽看不見的東西。


    我往後退了兩步,心裏直發毛。二妞的爹趕緊跑過來,一把抱住她,嘴裏念叨著:“妞兒啊,妞兒,別嚇爹。”


    可二妞根本不聽,還是一個勁兒地叫著鬼啊鬼的。


    我無奈地離開了二妞家。


    接著,我又打聽到一個叫老趙的人。找到老趙的時候,他正在田裏幹活。


    隻見老趙彎著腰,汗水吧嗒吧嗒地滴在地上,手裏的鋤頭起起落落。


    我喊了一聲:“老趙!”他這才直起腰,用搭在脖子上的破毛巾擦了擦汗,那張臉被太陽曬得黑紅黑紅的,咧嘴說道:“喲,找我啥事兒啊?”


    我趕忙湊過去說:“老趙,我想跟您打聽個事兒。”老趙放下鋤頭,雙手叉著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啥事兒?


    你說。”我就問他關於那遊戲的事兒。老趙一聽,臉色立馬變了,壓低聲音說:“我聽說有個人直接在遊戲裏就見到了死神,當場就嚇死了。”


    我驚得嘴巴張得老大,半天合不攏,結結巴巴地說:“這,這也太邪乎了!”


    老趙瞪著眼睛,一臉認真地說:“可不是嘛!那場麵聽說可嚇人了,那人臉色慘白,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就那麽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一天下來,我走訪了好多人,聽到的都是一個個悲慘的故事。有個老太太說她孫子去玩了那遊戲,回來就瘋瘋癲癲的,見人就打;還有個年輕媳婦哭哭啼啼地說她男人玩了遊戲後就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被這些事兒給撐爆了,心裏沉甸甸的,像壓了一塊大石頭。


    晚上,我疲憊地回到家,躺在床上,腦子裏全是那些人的遭遇。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一閉眼就是二妞那驚恐的眼神,老趙那嚴肅的表情。


    折騰了大半宿,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第二天,我決定去鎮公所查查有沒有相關的記錄。鎮公所的辦事員小李是我的朋友。


    我火急火燎地跑到鎮公所,找到小李的時候,他正埋頭寫著什麽東西。


    我一把拉住他,喘著粗氣說:“小李,我找你有事兒。”小李抬起頭,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咋啦?


    瞧你這著急忙慌的樣兒。”我跟他說了我的來意,他麵露難色,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林淵,這可不好辦,沒有上頭的允許,不能隨便查。”


    我拉著他的胳膊,一個勁兒地哀求:“小李,你就幫幫我,這事兒關係重大。”


    小李猶豫了一會兒,咬了咬嘴唇,跺了跺腳說:“那好吧,你可別聲張。”


    說完,他起身帶著我去翻找那些記錄。


    在小李的幫助下,我終於找到了一些關於“海龜湯”遊戲參與者的記錄。


    記錄上寫著一些人的名字和他們的遭遇,和我之前打聽到的差不多。


    從鎮公所出來,我正想著下一步該怎麽辦,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我。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那男人瘦高個,像根竹竿似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從眼角一直斜拉到下巴,那疤顏色深得嚇人,瞧著就讓人心驚。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我麵前,腦袋往前一湊,壓低聲音說:“你在查‘海龜湯’的事兒?”


    我眼睛一眯,警惕地看著他,雙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你是誰?”


    男人撇撇嘴,一臉不耐煩:“別管我是誰,我勸你別查了,這不是你能管的。”


    說完,他扭頭就走,步子邁得又大又急,那兩條瘦長的腿跟麻杆似的甩來甩去。


    我望著他的背影,狠狠咬了咬牙,心裏暗暗發誓,不管有多難,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接下來的幾天,我繼續四處打聽,還去了一些參與者的家裏。有一家,那媳婦哭得眼睛跟核桃似的,嗓子都啞了,拉著我的胳膊,鼻涕眼淚蹭了我一身,哭嚎著:“俺當家的玩了那啥破遊戲,就沒了魂兒似的,這日子可咋過喲!”


    還有一家,老太太癱在炕上,捶著胸口,幹巴巴地罵著:“作孽喲,俺那孫兒玩了那鬼遊戲,瘋瘋癲癲,見人就咬,這是造了啥孽喲!”


    看著他們家人悲痛的樣子,我心裏跟堵了塊大石頭似的,更加堅定了要揭開這個遊戲真相的決心。


    在調查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這些參與者在遊戲中都顯得異常恐懼和絕望。


    他們一個個眼神發直,臉色慘白,跟丟了魂兒似的。


    一天,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乞丐。乞丐蓬頭垢麵,頭發亂得跟鳥窩似的,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補丁摞著補丁,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我從兜裏掏出幾個零錢,遞到他手裏,順便跟他聊起了“海龜湯”遊戲。


    乞丐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力氣大得驚人:“我知道,我知道。


    有個人參加了那遊戲,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天天說有人要殺他,最後自己跳進河裏了。”


    我皺起眉頭,追問道:“跳進河裏?”


    乞丐忙不迭地點頭,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是啊,死得可慘了。那天夜裏黑咕隆咚的,他就跟中了邪似的,一頭紮進河裏,連個響兒都沒聽見。”


    我聽得心裏直發毛,這“海龜湯”遊戲到底是啥邪門玩意兒,能把人逼成這樣?


    隨著調查的深入,我越來越覺得這個“海龜湯”遊戲背後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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