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礙於柴穎那眼線畫到腦門的可怕眼神,估計棠總是真的不會去上班了,每天吃著應昭做的早飯都有些沒滋沒味,想到她孤獨地去上班,家裏這條死瘸狗卻可以賴著應昭,甚至還可以點睡覺服務,簡直太過分了!


    人不如狗!


    以至於她上班的時候怒氣沖沖,快下班的時候才換了臉色,坐上應昭開的車的時候整個人都容光煥發,完全忘記了她對自己公司的員工做出了那麽多慘無人道的加班要求。


    加錢!


    不加!


    給我往死裏加班!


    應昭在微信看到柴穎拐著彎地在她這裏打孔一棠的小報告,轉頭問在坐一邊的大老闆:「你跟柴特助是同學啊?」


    孔一棠抱著應昭給她買的白熊,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高中和大學都一塊。」


    「哇,那我有點吃醋誒。」


    應昭誇張地做了個鬼臉。


    棠總有點不好意思,抱緊了白熊玩偶,小聲地說:「不用吃醋的……我最喜歡你。」


    她說得相當認真,應昭一邊看路開車,其實被直球打得有點暈,但冷靜地嗯了一聲,一邊說:「我也是,跟肖文琦吃個飯沒問題吧?」


    「啊?」


    孔一棠猛地抬頭。


    「誰?」


    「老肖,上次你見過的那個女的。」


    孔一棠哦了一聲,她的計劃是今天一起去看電影,沒想到一起吃飯還不是她們兩個人。


    電影還再上映期,棠總買了自家公司旗下影院的票,不過沒賊膽買情侶座,這會兒陡然被通知加了一個人,有點反應不過來。


    應昭看了她一眼,偷笑了一下,沒說話。


    自從她搬到公寓住了之後倒一直沒怎麽見過肖文琦,肖文琦都升職做精品班教練了,工資其實不低,也不知道為什麽非得窩在她家那小破爛房子裏,之前的男朋友吹了之後也沒再找,下班就端盤花生米喝酒,再睡覺,三十出頭過成了八十出頭,仿佛在為進棺材做提前準備。


    快到的時候她給對方打了個電話,沒人接。


    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最後把車停在街上,對一邊的孔一棠說:「你坐這裏,我去看看。」


    棠總拿著應昭的手機給她的消消樂過關,揮了揮手。


    這片兒還是老樣子,應昭帶著個口罩,穿過胡同,到肖文琦家的時候也沒打招呼,就掀開門簾進去了。


    她倆一向這樣,沒想到今天居然這麽尷尬。


    她那姐們正再廚房涮鍋吃,一個男人背對著應昭,不過一個背影也認得出來。


    應昭嚇了一跳,試探著問:「顧正川?」


    肖文琦撓了撓頭,「昭兒你怎麽來了,不是說明天吃飯麽?」


    應昭笑了笑,一本正經地說:「是今天,你傻了麽你?」


    顧正川穿得還挺休閑的,不過看著跟這環境不大搭,但涮鍋感特別自然,聽到應昭的聲音轉過頭的時候也相當驚訝:「你倆認識?」


    然後她跟應昭一塊看向肖文琦。


    肖教練皺眉,「我怎麽知道?」


    「你倆啥關係啊?」


    「他是我經紀人。」


    「我是她經紀人。」


    肖文琦:「我哪知道。」


    然後又有點不好意思,「我記岔了,那你今天在我家吃點算了,反正你倆也認識。」


    應昭無語地看了肖文琦一眼,「你倆吃,那我先走了,下回再說吧。」


    孔一棠坐在車裏,應昭把車停在馬路邊,她的車還好,看上去沒孔一棠的那麽惹眼,所以停在這邊也不會有人特地停下來看一看,這片兒對孔一棠來說有些久違,她來過這裏,上次是送應昭回來,是去年的事兒了。


    再上次,還是初中的時候。


    為了看應昭幾眼,拄著還沒適應的拐棍從學校走到這裏,遮遮掩掩,劉海很長,恨不得遮住眼睛,這樣還不夠,得戴個帽子,有點鬼鬼祟祟過頭,還被這片兒沒素質的小孩嘲笑過。


    市中心永遠在高速發展,而這些郊外的地兒,像是市中心的垃圾場,人在被經濟階級化之後,這些地方滯留不前,平房永遠低矮,小店永遠髒亂,永遠是來往的人,風塵僕僕是真的風塵。


    應昭玩的有些有點無聊,她手機裏也隻有這麽一個遊戲,孔一棠玩了幾關覺得沒什麽意思,幹脆看著窗外發呆。


    應昭是一個人出來的。


    今天天氣是冷,她裏麵穿了件高領打底,外頭套了件風衣,高腰闊腿褲更顯得她腿長,即便戴著口罩都讓人覺得這個人肯定不會差。


    孔一棠目不轉睛地看著。


    「你那個朋友呢?」


    應昭坐上車的時候孔一棠問。


    「她放我鴿子了。」


    應昭覺得緣分這種東西還挺奇怪,她沒想到肖文琦跟顧正川居然認識那麽多年了,原來還是前不知道多少任,估計是肖文琦念職高的時候談的社會男朋友。


    不過顧正川長相陰柔,很附和那個年代女孩的審美。


    肖文琦最喜歡這種臉。


    還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涮鍋,估計關係還挺不錯。


    倒是顧正川,比她還驚訝。


    應昭跟孔一棠提了提,她家棠總倒是不奇怪,「談個戀愛分手以後見個麵都劍拔弩張的,要麽就是感情太深,要麽就是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吧。」


    「通常,也沒什麽好計較的。」


    應昭:「棠總有多少前任啊?」


    棠總差點就扳手指頭數 ,但這次反應比較快,「你永遠是我的現任。」


    應昭笑了一聲,「那我還運氣挺好。」


    「那你呢?你之前……是不是都隻喜歡男人啊?」


    即便心裏有猜測,她還是有點兒摸不準。


    「我?之前?」


    孔一棠盯著應昭。


    應昭:「你猜猜?」


    棠總抓起她的玩偶,「我不猜,你不說就算了。」


    「前男友幾個吧,實在是忙,顧不過來,所以和平分手。」


    也說不準到底是有多喜歡還是搭個夥,到這個年紀,也不會因為純粹的愛情去戀愛,很奇怪的,就是一種條件反射,被外界太多東西影響,被迫地成為一個冷靜的人,考慮這個行為是不是合理,那個決定是不是不好,包括處對象。


    一開始的還不錯,到後來各自的溝通,或者是你一廂情願,或者是我無動於衷,然後一拍兩散,再見到,又是點頭之交。


    成年人理智下的愛摻雜了太多東西,所以愛都是自以為,也就不是愛了。


    「嗬,前男友。」


    孔一棠在心裏冷笑了一聲,麵上卻不敢講,她覺得應昭越對她好,她就想要的越多,根本不夠的感覺。


    但一想到這是應昭跟她兩個人的晚飯和飯後的時間,又覺得高興。


    「那我們吃完去看電影!」


    「你買完票了麽?」


    「買了!」


    其實看自己的電影挺羞恥的。


    《遊園危夢》是一部基調蠻昏暗的電影,大概是家國大義的元素占了很多,所以開場的衣香鬢影也讓人感覺不到放鬆,那些浮華仿佛到最後都會變成南柯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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