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艷福啊,淨在別人麵前丟臉了……龐昱認命地閉上眼睛,緊緊摟上白玉堂的脖子,任由對方侵入自己的口中。


    這一夜,沖霄樓與集賢堂燈火徹夜通明,聞訊而來的襄陽王也不知從哪個小妾的床上起來的,還穿錯了女人的外袍。


    來到紮滿了箭的那扇門前,襄陽王臉上的陰鷙狠戾之色盡數落入了暗中觀察的龐昱眼裏,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三人都趴伏在一處可以縱觀全局的屋頂上,將木牆裏的動靜盡收眼底。


    白玉堂拍了拍龐昱的手背:“別怕。”


    “……誰怕了。”龐昱小聲嘟囔,他這兩年見多了窮凶極惡之徒,襄陽王長得還不算最兇惡的。


    白玉堂帶著笑音“嗯”了一聲:“小螃蟹橫著走,自然什麽也不怕,那……能鬆開我的手嗎?”


    “不能。”龐昱飛快道,“我不是怕他,就是……就是擔心他識破了我們的計,將那些罪證轉移到別處去了。”


    “他能將東西轉移到何處?”白玉堂反問道,“滿襄陽城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這裏,知道銅網陣怎麽通過的也隻有他一人,還有比這更令人放心的地方嗎?”


    確實如此,就算襄陽王發現有人闖入,可是重要之物一件沒少,他絕不會考慮轉移樓裏存放的東西。


    令襄陽王臉色如此可怕的原因,還是因為這次沒有抓到試圖闖入沖霄樓的人,以往闖關之人全部有去無回,所以襄陽王對他自己的布陣信心十足,認為絕不會有一人逃脫。


    如今白玉堂不但逃了,而且還毫髮無傷,這就像是打了襄陽王的臉。


    “他越是氣急敗壞才越好呢。”白玉堂又道,“讓他自己露出馬腳,省了咱們的力了。”


    就在此時,趴在一邊的石嬌出聲打斷了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


    “快看,襄陽王帶人進去了!”


    趙爵抬頭看了看天色,便領著四五名穿起盔甲也顯得不倫不類的江湖人士踏入了那扇門,看來眼下這個時辰,就是那扇門作為生門的時辰了。


    石嬌立即埋頭苦算,還不忘道:“還請二位留意一下他們是什麽時候,又從什麽方位的門出來的,正可驗證我的測算。”


    “好”“行”兩人一同開口。


    石嬌顧不得打趣二人的心有靈犀,這一測算,就算到了襄陽王幾人出來的時候,龐昱在旁提醒道:“他從原來那扇門出來了。”


    “看來這門變動一次的時間超過半個時辰。”白玉堂推斷道,而襄陽王進去的時間恰好差不多就是半個時辰。


    石嬌點頭:“是的,這門一個半時辰一變,每扇門一天有八種變化,將休、生、傷、杜、景、死、驚、開把門輪流一遍,方才西南門是生門,那麽其餘的門我也能推出來了。”


    石嬌將天時與八門的聯繫說給兩人聽後,又道:“隻是我猜,生門雖然可以直接通向最頂層的重地,但那裏也必會有襄陽王設下的陷阱。”


    白玉堂早有預料,點頭道:“就知道沒這麽簡單。”


    “生門之後,還會有什麽陷阱?”龐昱問。


    “那才是真正的銅網陣。”石嬌深吸一口氣,道,“若我猜得不錯,生門背後是一條盡可存身的通路,一旦踏入,四周銅網便會將人牢牢鎖住,插翅難飛。”


    白玉堂看向石嬌,臉上並無半分緊張之色:“但你一定有破解之法,可對?”


    石嬌道:“發動銅網機關,與腳底的承重索簧有關。襄陽王每次進入沖霄樓都會帶人進去,是因為需有一人站在索簧之上,不得離開,那麽索簧就會處於預發未發的狀態。這道機關隻能從裏麵解除,所以出來的時候,幫襄陽王踩著索簧的人才能安然無事。”


    “也就是說,踩到索簧又離開的話,才會被銅網捕捉?”白玉堂問。


    “對。”石嬌肯定道。


    “那放一塊石頭在上麵不行嗎?”龐昱疑惑。


    石嬌搖頭道:“石頭太輕了,至少也要成人的重量,否則壓不住索簧。”


    龐昱對白玉堂道:“那到時候你進去,我替你踩著。”


    “不行,把你留在外麵我不放心。”白玉堂又問石嬌,“可有辦法破壞那索簧?”


    “有是有,可是……”石嬌欲言又止。


    第111章 謀天下20


    龐昱急道:“有就說啊,都是自己人, 有什麽說不得的?”


    石嬌神情糾結, 猶豫道:“此法非常危險, 我怕自己要是猜錯了, 會連累二位。”


    龐昱沖她擺了擺手:“這有什麽連累不連累的, 反正都是要進去的, 能毀了這害人玩意就順手毀了唄, 咱們先試一下,不行就算了。”


    石嬌嘆氣:“可我說的這個方法, 若是錯過時機失了手,就會身陷銅網之中, 別說破壞銅網陣了, 連性命都可能不保!”


    “你先說說?”龐昱對於沖霄樓的任何一個細節都不願放過,寧可多了解一點,也不希望到時候反受其害, 身陷囹圄。


    “唉, 此法隻是我異想天開, 二位聽過便算了, 最好不要輕易嚐試!”石嬌見他們兩人神情都如此堅定,也隻好把她所知道的唯一能夠破壞的銅網陣方法說了。


    “要想徹底將索簧破壞,唯有在索簧發動的瞬間出手。當踩著索簧的一人腳離開時, 同時毀掉索簧與控製索簧的機關即可。”石嬌道,“然而這個法子有兩個難點,一是同時毀掉索簧與機關, 二是陣中之人需要在銅網罩下之時及時撤離。”


    這太難了,不僅對時機的把握要精準,而且對輕功的要求也很高。


    石嬌不懷疑白玉堂和龐昱的輕功,可是要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銅網收攏之前破壞索簧並離開,她不敢說他們一定能夠做到,更不願見他們枉送性命。


    畢竟這個法子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誰也不知道中途會不會出什麽紕漏。


    石嬌憂心忡忡,卻沒想到,另外兩人聽了以後,並沒有她預想中的那般就此放棄,反而有點躍躍欲試。


    白玉堂也就算了,石嬌雖與他隻接觸了短短幾日,也清楚這是一位說一不二的主,骨子裏執拗霸道,但凡上了心的事就一定要做成的。


    她有些驚訝地看向龐昱:“小侯爺,怎麽連你也……”


    “石姑娘,多謝你方才告知。”龐昱眼帶笑意道,“這法子聽起來是挺難的,可總比一點辦法都沒有要強。況且就算我沒有在銅網中脫身的本事,以白玉堂的武功也肯定能辦到,雖然銅網陣隻有一次的破壞機會,但我們可以多做幾次排演呀!機關發動的時機、索簧的大致位置、銅網落下的速度……隻要事先多練習幾遍,臨陣發揮時也不成問題了。”


    龐昱最擔心的就是白玉堂會重蹈前世的覆轍,以他在孽鏡台前看到的那些情景,分明是這傢夥對沖霄樓一無所知,還硬要闖進去,才會失手喪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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