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蘇芳笑容溫和的點點頭:


    “不錯,有長進,但不止如此。”


    “現在這個時候,就算殿下鬆口不去阻止呂文德調回臨安,賈似道那邊的人也不可能同意這個時期讓他回來。”


    “呂文德之所以回來.......”


    說到這,謝蘇芳笑盈盈的看著柳如是,柳如是眼睛一亮,驚訝道:


    “嫂子,上次在襄陽的時候,你就讓呂文德寫了封信帶回來,那信?”


    謝蘇芳欣慰的點頭笑道:


    “不錯,就是那封信,我在襄陽的時候就暗示過呂文德,我回來後會勸說殿下不再阻撓他回臨安任職的事情。”


    “那封信是寫給賈似道,言辭誠懇的表示希望調回臨安,如今殿下鬆口,你覺得先看了呂文德信件的賈似道還會去勸說他暫時不要回來嗎?”


    “如果他真這麽做了,於我們也不會有什麽損失,但對於呂文德和賈似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勢必出現裂痕。”


    案牘前聽著謝蘇芳這番話的趙昚微微點頭,太子妃這是把離間計玩的出神入化了。


    一旦賈似道阻撓呂文德回臨安,那呂文德會怎麽想?


    特別是這段時間一過,如果賈似道真的勸說呂文德暫時留在襄陽,趙昚可不會再給呂文德第二次機會。


    到時候,呂文德肯定埋怨賈似道斷了他的前途,兩邊的關係自然就出現了裂痕。


    而呂文德一旦回來,趙昚就可以在襄陽換上自己的人。


    可以說,謝蘇芳這一手,不管呂文德回不回來,他們都穩賺不賠。


    隻是當時謝蘇芳設計的時候,呂文煥的事情還沒發,如今一手離間生生玩成了一石三鳥。


    不得不說,謝蘇芳的運氣、手段是真的好。


    呂文煥一死,呂文德也回來後,那麽賈似道一黨對襄陽那邊的影響力就會大大降低。


    趙昚再趁機派人去填補空位,如此北方兩座對抗外敵的關隘和重城就徹底脫離了賈似道的掌控。


    之後隻需要再想辦法調走明宋關的王子騰,趙昚才能安心的繼續等著趙構把皇位傳給他。


    否則一天天剛睡醒,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雁門關和明宋關在賈似道一黨的把持下,趙昚就憂心頭疼的厲害。


    指不定哪天這兩處關隘就被送出去了,到時候趙昚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如果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趙昚就算當上了皇帝又能如何,分分鍾滅國的節奏,這樣的皇帝誰愛當誰當。


    “嘶——”


    繼續跟柳如是說著話的謝蘇芳麵色一變,看起來有些痛苦,抬手捂住胸口的位置,身子肉眼可見都顫抖起來。


    柳如是正想詢問,心頭也冒出了一股不明由的痛楚。


    正換了本書卷打算翻看的趙昚,見妻子和弟妹麵色轉變,也是嚇得趕忙上前查看:


    “快去宣太醫!”


    朝著門外大喊一聲,來到謝蘇芳身邊的趙昚扶住她後才焦急問道:


    “芳兒、弟妹,你們這是怎麽了?”


    此時,臨安戶部尚書府內後宅。


    正坐在涼亭中賞花的林黛玉秀眉微蹙,不由地抬手捧住心口。


    林黛玉:“這怕不是又被哪位姐姐絆住了,竟如此不理人了!”


    黛玉的大丫鬟春纖見狀,驚慌的上前扶住了她: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林黛玉眉頭舒展後,眸子裏光彩晦暗,微微搖頭說道:


    “不知,隻是心口一陣絞痛,現在卻是好了。”


    “說不準啊,它是又想到了什麽惱人的事呢!”


    春纖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家小姐。


    從知道太子妃帶回了一個美貌女子,且天天帶在身邊言傳身教,打聽到那女子居然是秦王的女人後,林黛玉時不時都要提上一句。


    “小姐,那柳如是雪雁不是去打聽過了嘛,就是個襄陽來的破落戶,就算秦王殿下喜歡,她也隻可能是個妾室罷了,還能影響了小姐不成?”


    林黛玉嬌嗔一聲,翻了個白眼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何時有說她了?我又何必要說她?陛下的旨意我還能違背不成,怪也隻能是我命苦,遇不得良人,盡是給我添堵的。”


    春纖都不知道該怎麽接小姐的話了,隻能站在一旁招呼著。


    “人人都知我已經許給了秦王,太子妃不教導我偏偏去教導一個襄陽來的,唉~”


    春纖無語的看著林黛玉,剛剛還說不提人家了,下一句話又給繞了回來。


    不過對此,春纖還是安慰道:


    “小姐,那破落戶家道中落,自是缺少教養的,太子妃帶她在身邊,不就是教教她規矩嘛。”


    “而小姐您知書達理,美貌淑雅,在臨安都是出了名的才女,也隻有小姐這樣的人兒才能配得上秦王,那破落戶還差得遠呢!”


    林黛玉聽完心裏頗為得意,但嘴上就是不說,癡癡的笑了笑後眉眼中閃過了一絲擔憂,目光幽幽地朝著蓮花池看去。


    與此同時,雁門關關頭上。


    郭靖吃下九轉歸元丹後,內傷基本已經好了,督斬呂文煥,自然是郭靖親自到場。


    黃蓉,映霞、映雪三人站在郭靖身旁,目光冰冷的看著求饒不止,時不時喊出些威脅之語的呂文煥。


    而雁門關外,蒙元先鋒大將博爾術正率軍叫陣。


    看到呂文煥被押上關頭,博爾術停止了叫罵,有些不明白郭靖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上次,他率領的先鋒軍,差點就被郭靖圍而殲之,要不是這個呂文煥,他真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今天看到呂文煥被押解到關頭,博爾術有了不好的預感。


    呂文煥在宋軍中的地位,他自然是清楚的,他可不相信,郭靖有那個膽量處決呂文煥。


    隻要呂文煥還在雁門關,博爾術覺得,自己拿下這座關隘的機會都多了數成。


    可要是呂文煥真被殺了,那這雁門關就難辦了。


    上次被圍攻的事情,博爾術每每想起來都還後怕不已。


    正在博爾術驚疑不定的時候,關頭上,郭靖洪亮如雷,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襄陽總兵呂文煥,於戰場上臨陣退縮,我郭靖,今天就給鎮守雁門關的兄弟們一個解釋。”


    “臨陣退縮,如同逃兵,按照大宋律令,逃兵者,斬立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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