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


    ——種花國唐代詩人李白詩歌節選


    “金之子”歸藏用手勢製止了文鼎想往下說的念頭。他和留若英兩人用眼光交換了一下想法,便在留若英同意的目光中把留若英、留進和文鼎拉在一起說道:


    “事已至此。我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們四人手拉手圍成了一圈,腦袋湊在一起,歸藏的聲音便隻回蕩在這個直徑不足一米的透明空氣球中。


    “待會我和若英分外、內抵擋住魔教接引團,我們力爭在白天找到傳說中的寶物。”


    他又停頓了一下,


    “如果白天找不到寶物、就盡量拖到明天白天。”


    “金之子”歸藏沒有說如果拖不到第二天白天怎麽辦,但他們每個人心裏都明白那等待他們的將是個漫漫長夜。


    安寧在一舉擊敗了魔教接引團四個核心骨幹並擊殺了種花國魔教接引團十三太保之十一、“人麵獸心”任心後便去不遠處的池塘裏好好洗了個澡。他哼著流行歌曲,一邊欣賞著掛在一根竹竿上的“人麵獸心”任心醜陋的人頭一邊思索著他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他終於想起來了,文鼎在和他一起上學的期間曾經幾次提到過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名字當時聽來有點好笑,叫“難得糊塗”村。沒錯,文鼎好像還說過,它位於秦嶺太白山主峰下,他夢見過那裏如何如何。


    安寧決定現在就去太白山尋找那個名字有點搞怪的“難得糊塗”村。


    “這裏已經沒法繼續留了。”


    安寧從池塘裏爬出來穿好還沒有晾幹的衣服,又看了一眼已經完全倒塌的房屋,便走到院子一角的一個尚未折斷的大樹旁。他用小刀在樹皮上刻了幾個隻有他和連山才能看懂的符號(他估計連山回來後會看到),便提著種花國魔教接引團十三太保之十一、“人麵獸心”任心的屍體慢慢地向附近的山頭走去。他每走出幾百米便用力將屍體向旁邊的石頭、土壤摩擦幾下,他這樣做的目的是將魔教接引團成員特殊的臭味盡可能長地保留住,以便提醒這幾天有可能前來的“心之子”連山或其他有原力的人類。果然,被魔鬼加持過的魔教接引團骨幹身體和血液都是有毒的,被安寧用“人麵獸心”任心屍體摩擦過的地方,幾分鍾後便草木枯萎、石頭腐蝕變色,空氣中彌漫著屍腐臭味。


    “金之子”歸藏和留若英、留進、文鼎四人排成一列縱隊向太白山主峰走去。他們走到一處山崖邊,來到了隱藏在高高的針鬆林中的一個石窟外。留若英和留進、文鼎三個人走進了石窟,“金之子”歸藏則留在了石窟外麵。“金之子”歸藏在留若英等三人開始走進石窟時,便用微弱的水之力和地之力在石窟外升起了一個保護結界,防止有人或魔通過空氣和地物跟隨或進行竊聽。


    留若英和留進、文鼎鑽進了這個不大的石窟。在這個不大的石窟中盡頭,矗立著一個約有一米高的彌勒菩薩石頭坐像,留若英、留進和文鼎依次拜過彌勒菩薩石像後,留若英對文鼎說道:


    “文鼎,你爺爺傳給你什麽東西了嗎?如果有就拿出來吧。”


    原來留若英也不知道文鼎的爺爺文明會給文鼎留下什麽東西,他隻是知道他們留家出走的那一脈一直保存著尋找到寶物轉運珠和時光匣的關鍵秘密。


    文鼎從脖子上摘下那個隻有拇指指甲大小的彌勒菩薩琥珀吊墜交給了留若英。留若英接過吊墜的一刻才明白了些什麽,他連忙從隨身攜帶的一個小皮盒中取出了另一個琥珀吊墜,他把兩個琥珀吊墜放在手上一比,兩個琥珀吊墜竟然一樣大小、一模一樣。


    “幸好我沒敢翻動我的爺爺、父親留給我的小盒子內的任何東西,真擔心我會弄丟了這個琥珀吊墜。”


    留若英一邊比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琥珀吊墜,一邊用眼角瞥了一下放在麵前的小木盒,那個四方的小木盒裏裝滿了珍珠翡翠和金鏈銀飾等,其中最不起眼的就是這個拇指指甲大小的琥珀吊墜。


    留若英把手上的兩個琥珀吊墜翻來覆去地比對了很久也想不出兩個琥珀吊墜放在一起後接下來該怎樣做,他們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均沒有了主意。


    “文鼎。”


    留若英對著文鼎苦笑了一下,


    “你爺爺把這琥珀吊墜交給你時有沒有教給你什麽?比如口訣什麽的?”


    “沒有啊。”


    文鼎抓耳撓腮地想著,


    “他隻是告知我年滿十六歲後去太白山‘難得糊塗’村找親戚,其他的好像什麽也沒有說。”


    留若英又苦笑了一下,他拿起兩個一模一樣的琥珀吊墜透過洞口射進來的光線看了一遍又一遍,接著又把兩個琥珀吊墜疊在一起感覺和觀察了一會,仍然是不明就裏。


    就在留若英三人陷入迷茫之際,“金之子”歸藏走了進來。他在石窟外站了良久,不見石窟裏有幸福快樂的氣氛,便大步走了進來。


    “文鼎,”


    “金之子”歸藏從洞內三個人的表情看出來了他們的迷茫,他彎下腰伸出手撫摸著蹲在地上的文鼎後背,一股暖流順著文鼎的脊椎傳入了文鼎的全身關節,瞬間平複了文鼎的情緒。


    “不著急,想一想你爺爺平日對你的關愛,比如常用的語言或肢體動作等。”


    文鼎頓時明白了過來,


    “我想起來了,我爺爺經常教我這樣進行冥想。”


    說著文鼎做了一個冥想的動作。他的動作和其他人不一樣,別人冥想時是雙腿盤攏或結跏趺,雙手自然放在雙膝上,但文鼎的動作是雙腿跏趺、雙手交叉抱於胸前,左右兩手分別捂在左側心口和右胸上。


    留若英由衷地向“金之子”歸藏投來了欽佩的目光。他立刻就讓文鼎和留進依照文鼎爺爺文明教他的方式結跏趺而坐,待文鼎和留進坐好後他便將手中的兩塊琥珀吊墜分別交給文鼎和留進。二人均心領神會地將右手中的琥珀吊墜捂在心口上。


    文鼎和留進結跏趺而坐很快就進入了冥想狀態,他們是麵對著彌勒菩薩的石像開始進入冥想的。大約過了一刻鍾,文鼎和留進閉著的眼睛裏忽然開始有了一種異象。那是一束火焰,跳動在無盡的黑暗之中,那火焰由遠及近、由小及大越來越盛,將文鼎和留進的意識完全集中了起來。


    忽有天外之聲飄渺而至、通過彌勒菩薩石像傳入石窟中的文鼎和留進耳中。那聲音起初是一段清唱,如遠古曠野之聲,大地、山川和天空皆化做流淌的音符。接著那天外之音變成一個蒼老的人聲,隱約有彌勒菩薩變成的白衣長者踏空而來進入文鼎和留進的“夢境”。


    “你是吾之骨血嗎?”


    隱隱約約的白衣長者拄著一根桃木拐杖隆隆地問道。“他”的一頭白色的長發在虛空中上下亂飛,“他”手中的桃木拐杖枝瘤錯節、發出隱隱的白光。


    “是。我是!”


    文鼎和留進在夢境中大聲應答著。他們的臉上湧出急切的串串汗水,順著他們的脖子流到胸前。


    “吾之骨血。你們做好接受命運的準備了嗎?”


    虛空中的白衣白發老者惡狠狠地問道,他在問這句話時用手中的桃木拐杖頓了一下腳下的黑色土地,那大地在拐杖的戳捅下發生了一陣變形和震顫。


    “我準備好了!”


    文鼎和留進在心裏大聲地回答著。


    白衣白發老者化成彌勒菩薩隱入了虛空之中,連一直在無盡黑暗中跳動的那束火焰也消失在虛無。時空在飛速旋轉,一張皮紙從天空中飄降下來,文鼎和留進伸出手接住了這張從天而降的皮紙,那是一幅三維視頻地圖,循序顯示出高聳入雲的山峰。在山峰之間,有飛流直下的瀑布,瀑布直下匯入一個深潭,一隻白色的雲雀一頭紮入了墨綠色的深潭,泛起的水波層層鋪開。水波粼粼間一個小金匣隱隱約約地出現在潭底。


    “時光匣!”


    夢境中的文鼎幾乎是在雲雀入水一刻便喊出了這個名字,仿佛是自己從小就心愛的玩具。而留進卻沒有看到瀑布下水潭白色雲雀入水這一幕,但他仍感覺到了一種激動人心的情緒。


    虛幻之境在雲雀入水、波紋回蕩之後便迅速消散了,文鼎和留進在頭腦劇烈的搖晃之中逐漸清醒了過來。他們倆滿頭大汗,身體因極度的緊張而出現了一陣陣痙攣。


    在“金之子”歸藏和留若英關切的目光中,文鼎和留進的身體慢慢地恢複了過來。


    “我找到那件寶物了,它叫時光匣。”


    文鼎還想繼續說下去,但“金之子”歸藏和留若英的目光讓他將下麵的話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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