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和狼首魔將和黑武士等的遭遇戰其實非常凶險,連山覺得自己有些輕敵。那狼首魔將遠遠不是人類史詩傳誦中人類英雄威不可擋、魔鬼不堪一擊的樣子。事實上,連山覺得狼首魔將武功絕不在自己之下,如果不是他智慧過人、應變能力超凡脫俗,他很有可能瞬間就會遭遇毒手。想到自己已經是凡夫俗子中武功最高的九子之一,尚難和十二魔將匹敵,而魔將後麵還有九人蝠、五龍蛇,更有傳說中神乎其能的左右黑蓮二使以及魔王本尊,“心之子”連山不覺有些氣餒。


    “我們同心九子尚不完全和睦,大敵當前該如何抵禦?”


    連山一路歎息著,向大山更深處走去。


    “心之子”連山進深山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去尋找一位隱姓的老者。那老者名號“峨眉鬆下客”,據說已經在峨眉山活了五百年之久。連山此去是想解開一個生命謎題。


    “心之子”連山邊行進邊感覺著安寧。十年在一起的生活已經讓他和安寧有了一種父子之間的感覺“聯係”,那種“聯係”的紐帶即使相隔上百公裏也不會斷線、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安危,這大概就是人體末那識(彼己相合識)的最高境界之一吧。


    “心之子”連山感覺到安寧蓬勃的生命力一直在旺盛地跳動,他相信他的徒弟或者孩子,他相信有將鷹和符文的保護,安寧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除了黑魔將和黑武士,應該沒有誰能威脅到將鷹。”


    連山一邊走一邊寬慰著自己。


    “安寧是有神印之人,請神明保佑安寧。”


    他沒有充分料到這兩年忽然異軍突起的魔教接引團甚或是光明社救國軍會對安寧構成致命威脅。幾個小時後,安寧和符文便陷入了一場生死劫難中。


    安寧和文鼎、文成、時昭向寺院裏驚魂未定的住持借了一輛麵包車,安寧跳上車將車開到了將鷹和符文所在的小室前,他跳下車跑進了小室,他的三個小夥伴沒敢下車,惶恐不安地坐在車上。


    安寧走進小室叫了一聲:


    “將鷹,我找到車了。”


    他看見將鷹正將耳朵俯在符文的嘴上,仿佛正在傾聽著什麽,便連忙收住了聲音。


    將鷹又聽了一會,他迷茫地站起身來看著安寧:


    “安寧,你姑姑好像有什麽話要說,可我怎麽也聽不明白她說了什麽。”


    安寧馬上走到符文身前,他也將耳朵貼在符文嘴巴上傾聽起來。過了一會,安寧的臉色突然間變得煞白,他哆哆嗦嗦地對將鷹說道:


    “符文姑姑好像是在念一個什麽咒,我也完全沒有聽懂,但我的直覺,讓我感覺符文姑姑好像正在念一個咒語,一個很可怕的有點像命運之類的咒語。”


    安寧惶恐不安地抬頭看著將鷹,他看見將鷹讚同地點了點頭。


    “車準備好了嗎?”


    將鷹問道。


    “準備好了。是一輛麵包車,寺院裏的和尚找來了被褥和換洗的衣物,還有一副簡易擔架。”


    “那就出發吧。”


    “將鷹,有一件事我想求你,我有三個同學他們想……”


    “可以,讓他們一起去吧,他們也無處可去了。”


    “不會給你找麻煩吧?”


    “小子,這都是命。我看你那幾個同學骨骼清奇,天賦應該很高。隻是我沒有時間和興趣教導他們。”


    “沒事沒事,謝謝你。”


    當安寧跑出來把將鷹同意他們同去的消息告訴給等在車上、坐立不安的文鼎、文成和時昭時,三個小夥伴一下子興奮地相互擊起掌來。


    文鼎、文成和時昭跳下車,協助將鷹、安寧將符文抬上了麵包車。


    (二)


    將鷹開著麵包車沿著山路向峨眉山深處開去。峨眉山是一座背斜斷塊山,早在距今8.5億年前(即早震旦世,人類第四紀元末期),峨眉山山區還是一片汪洋。早震旦世後期,也就是娑婆世界藍色地球第四紀元末期,一場人魔大戰後,這裏便高山滄海,一夜之間變了模樣。有關娑婆世界藍色地球第四紀元終結的記載已經完全消失在時光中無從考證,但滄海變高山確是事實。第五紀元的人類(也就是今天的人類)由於無法解釋這些“自然”奇觀,便從地質變遷理論出發,按地塊運動的擠壓來解釋這一切。但為什麽會造成地塊破碎、擠壓運動的真正原因就誰也不知道了。


    娑婆世界藍色地球第五紀元地址編年史記載,在距今8億年的震旦紀中期到奧陶紀初期,海水逐漸退出這一地質版塊,峨眉山逐漸隆起直至形成高山。


    將鷹將車開進了峨眉山深處的一處地質斷層,觀心坡斷層,在一處陡峭的懸崖邊停了車。他們將車裏的符文抬下車後,將鷹便運起風之力將麵包車掀下了懸崖。將鷹揮揮手,讓一片落葉和泥土蓋住了坡下的麵包車。


    安寧、文鼎和時昭輪流抬著擔架上的符文跟著將鷹向密林中的一處斷崖走去,大約走了三公裏,他們來到了斷崖下的一處石洞口。


    將鷹讓他們將擔架放在地上歇一會,他自己很快向石洞中躍去。


    這是一個高約二十米寬三十米的石灰岩石洞,洞口長滿了冬種爬藤植物。由於洞內和洞外的光線對比太大,因而洞口內便顯得更加幽暗。將鷹走到洞口後先對洞裏高聲報了一個名號:


    “雙龍鎮魚梁石村馭鷹人將鷹!”


    然後便沿著洞口的一條掩藏在雜草中的下坡小路向洞口內走去。漸漸地,將鷹隱沒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他已經看不見來時的洞口也感受不到任何外麵的光線。


    將鷹憑著他異乎尋常的視覺在黑暗中平靜地前行。在他多年前就已經完全開啟的末那識中,他的視覺如今已經能在全黑的環境中看清十米外的蛛絲和小如細沙的甲蟲。在對黑暗的辨識上,普通人沒有開啟末那識時隻能粗粗地將黑暗分成炭黑、棕黑、藏黑、耀黑、象牙黑、煤黑、藍黑、墨黑、亮黑、烏黑、暗黑、純黑十二種黑色,即使是受過訓練的人在純黑中也隻能最多分辨從0級到-15級黑,而完全開啟了末那識的將鷹卻能在-15級外的二十級至黑中分辨出完全不反射光的最高級黑。那是一種怎樣的至黑?任何光線射過去都會完全被吸收,根本看不見任何反射光。


    這也是將鷹為什麽能真正地馴服雄鷹甚至是夜色中目光最銳利的夜鷹的原因。在末那識中的視覺感知上,即使“心之子”連山也難望其項背。


    將鷹在無盡的黑暗中平靜地走著。他繞過凹凸不平的地麵尖石,俯身鑽過一片距離地麵隻有不足三尺的鍾乳石群,在一條地下暗河的分叉處停了下來。


    將鷹單膝下跪,按照古老的儀式行了拜訪禮。他將一隻手握住下跪的膝蓋,低頭致敬:


    “赤腳仙人。晚生有禮!”


    過了許久,黑暗處終於傳來了細微的摩擦聲。那聲音由遠及近,由小到大,漸漸地一股隆隆的洪水聲來到了單膝下跪的將鷹麵前。


    “你就是那個‘鷹之子’嗎?”


    隆隆的聲音傳來。


    將鷹抬起頭來,看見站在他麵前的是一條巨蛇,那巨蛇居然長著三個蛇頭,每個蛇頭均有門窗大小,那粗如巨樹樹幹的蛇身向黑暗中延伸,下半段隱沒於石柱之後。


    將鷹站起來雙手抱拳向上深施一禮:


    “晚輩不敢稱‘鷹之子’,隻是種花國雙龍鎮的馭鷹人將鷹。幾年前晚輩曾有幸見過在深山采藥的老仙醫‘赤腳仙人’,與他老人家有過一麵之緣。今晚輩遭遇了徹骨之痛,特來請仙人救治。如能蒙恩,必將舍身報答於萬一。”


    將鷹言畢,忽然感到頭腦一陣鑽心的刺痛,他知道那是這條巨蛇將意識伸進了他的腦子,他努力放鬆心情,完全將自己的意識交給了三頭巨蛇。


    這條凡界無從見識的三頭巨蛇名叫“若水”,它在檢查了將鷹話語的真實性後收回了意識。三頭巨蛇“若水”的中央蛇頭向將鷹頭腦中送來一個友善的問候,便轉身向黑暗中遊去。


    “將你的妻子符文帶進來吧,逢水分叉便轉左,九曲十八彎後會過一個‘忘情橋’,過橋後可能會見到一支紅色的‘彼岸花’,如果你真想救她,請想清楚後果。吾的主人‘赤腳大仙’在青岩山上等你。”


    隆隆的聲音包裹在將鷹四周和體內,完全不像凡界的三維聲音。它沒有聲音傳導的方向,但將鷹知道那是遊走的大蛇“若水”發出的意識聲。


    將鷹心裏一喜一驚。喜的是那位凡人難見一麵的上古修真人“赤腳大仙”已經答應救治妻子符文,但驚的是那大蛇“若水”有意無意的一句“彼岸花”,


    “難道符文已經……”


    將鷹不敢再往下想去,他匆匆回身,向來時洞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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