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正軍並不會把蔡思敏放在眼裏。


    強力部門的副局長,不會正眼瞧一個鄉鎮的黨政辦主任,不管你是否在黨委。


    他第一時間沒給她難堪,是看在李如意的麵子上。


    對於鄉鎮一把手黨委書記,他還是不敢托大的。


    可這個女主任恃寵而驕,竟然敢質疑他,這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本來你就是靠下麵掙來的臉麵,既然不要,那就收回。


    “蔡思敏吧,你給我滾遠點,妨礙公安部門執行公務,我現在就可以拘了你。”這句話,就是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了。


    “好啊,廖局長好大的官威,到白溝鄉政府抓人,而且抓的還是副鄉長,難道我這個黨政辦主任沒權問一下情況嗎?如果就因為這個,來抓我吧,不抓你就是個狗日的!”蔡思敏也直接翻臉了,而且潑婦本色盡顯。


    這是她的地盤,廖正軍憑什麽在這裏擺這張臭臉。


    廖正軍本來覺得一個女的,靠著床上功夫上位,一句話就能嚇唬住,可沒想到這女人這麽潑。


    “我還就告訴你了,廖正軍你給我聽著,老娘不是那麽好日的,今天不說清楚,誰也別想走,除非車子從老娘身上碾過去。”蔡思敏來勁了,直接躺到了車頭。


    大院裏站滿了人,街道上好多老百姓也跑進來看熱鬧。


    公安來抓鄉裏當官的,這很勁爆,這樣的熱鬧都不看,在白溝人看來,那就純粹是二百五。


    可很多人越看就越不明白,特別是大院裏的人。


    蔡思敏是李如意的人,這就是公開的秘密,沒有人不懂。


    而方舒,跟李如意不對付,這個更不是秘密,人人都知道。


    蔡思敏卻跳出來為方舒出頭,這本身就讓人大跌眼鏡。


    可現在,還如此撒潑,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有那在鄉裏幹了多少年的老同誌,從蔡思敏來到白溝,可是看著她成長起來的。


    這女人雖然後來名聲不好,靠褲腰帶鬆上位,可是風格上一如既往都是文質彬彬,舉手投足都有著儒雅之氣。


    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人。


    那些嘴上貶低她最狠的,確實心裏最嫉妒李如意的。


    白溝鄉大院的男人,心裏沒想過一睹蔡思敏芳澤的,那是極少數的清流。


    而女人,對她則是滿心都是嫉妒。


    可現在,那個一顰一笑都透著大家風範的女人,卻為了方舒,躺倒在車輪前。


    她可是有著那麽點潔癖的女人,這實在不是她的風格啊。


    大家沒看懂,廖正軍也沒看懂,這女人神經錯亂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跟李如意的關係,怎麽會做出 如此荒唐之事?


    “來人,給我銬起來,帶走!”廖正軍很是惱火,不由得勃然大怒。


    警察當然聽局長的,當下就過來兩人,從腰間拽下手銬,過來就要銬人。


    正在這時,有人擠開吃瓜群眾,氣喘籲籲地到了廖正軍跟前,一支話筒送到了他的嘴邊,“廖局長你好,我是同光傳媒集團、同光電視台的記者雲疏影。據說您親自過來抓捕白溝鄉常務副鄉長方舒,能跟我們說說是什麽情況嗎?”


    廖正軍腦子裏嗡的一聲響,壞了,這個女人怎麽在這裏,宣傳部沒把她送走嗎?


    該死!


    “對不起,警察執行公務,不接受采訪,無可奉告。”廖正軍也不是小白,這話也是隨口就來。


    “廖局長,我知道您在執行公務,我就是采訪一下,方副鄉長是不是因為上午在磨盤橋上的事,涉嫌違法犯罪?”雲疏影不依不饒,你說不接受采訪我就不采訪啊,你說無可奉告就無可奉告啊。


    “我都說了,無可奉告,不接受采訪。”廖正軍很不耐煩,想想往車裏鑽。


    “那好,廖局長,既然不接受采訪,那我們就不采訪了。不過,不管是誰,都得接受輿論監督。既然要帶走方舒同誌,而且是直接從他的工作崗位上直接帶走,那麽請您出示一下傳喚證或者拘留證,這個您不能拒絕吧?”雲疏影哪能讓他躲過去,跟著的四個人,將廖正軍圍在了中間。


    是的,你沒看錯,我也沒寫錯,現在跟著雲疏影過來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四個人。


    她又用電話招來了後援。


    那雲疏影怎麽會出現在白溝呢?


    上午,她和兩個同事,確實是跟著張部長走了,而且接受了盛情款待,部長親自作陪,親自向她賠不是,代表連平縣委向她表示道歉。


    她感受到了部長的誠意,自然也就接受了。


    現在她不是省城的大學生了,而是同光市的一名記者,跟市轄區縣肯定會經常打交道,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過分。


    所以,也就得饒人處且饒人了。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上午的事,她覺得勝利了,橋在那裏好好的。


    而且,她也已經知道,省裏下令不準炸橋了,方舒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己也就沒必要待在這裏了。


    所以,飯後,她和同事開開心心跟張部長等人告別,開著車回同光。


    可車子開到高速路口準備上高速時,被停在路邊的一輛車給攔住了。


    車上下來一個女人,微笑著走到他們車前,伸出纖細的手指,敲了敲車窗玻璃,“是雲記者吧,我是白溝鄉黨政辦主任蔡思敏,想找你談點事情,能否行個方便?”


    來人自報家門。


    雲疏影不認識蔡思敏,但人家笑眯眯地等在這裏,而且是方舒的同事,自然不會拒絕。


    她還想從她嘴裏,得到更多的關於方舒的信息呢。


    推開車門下了車,兩女伸手相握,“幸會,幸會!”


    鬆開手後,兩人走到一邊,開始了談話模式。


    還是蔡思敏先開口,說道:“首先我代表白溝人民,感謝雲記者伸出援手,才讓磨盤古橋得以完好保存下來,要不是雲記者,那座橋兩小時前,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雲疏影注意到,她沒有說代表白溝鄉黨委,而是說代表白溝人民。


    有點意思。


    “你也不讚成炸掉那座破橋?”雲疏影有些意外,在她得到的信息裏,鄉裏隻有方舒一個人反對,其餘人都是讚成的。


    蔡思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頗有意味地問了一句,“雲記者這就回同光了,就這麽放心得下?”


    “他們,莫非還敢炸橋?”雲疏影聽到放心得下四個字時,脫口而出問出了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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