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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幾次夢醒,都分不清楚他身在何處。


    可唯有這次,他醒過來時,睜開眼就想見張啟山。


    忘了身上的傷,剛起身就疼的“哎喲”了一聲然後跌回床上。


    張啟山在一邊書桌上伏案書寫,聽到動靜起身,走到吳邪身邊:“你不能老實點麽?”


    “我以為你不在。”吳邪疼的直咧咧,又硬要笑。這表情別提多難看。


    張啟山伸手抱著他,小心靠後,讓他舒服一點半靠在床上:“別人都沒有受傷,你是怎麽受的傷?”


    “我是救人!”吳邪不服氣,看著張啟山,道,“本來我都已經趴進草堆裏了,但是鬼子狙擊鏡反光晃著眼,我看陳勝要糟!我就!啊!你幹嘛打我!”


    張啟山皺著眉,說道:“很英勇是嗎?當英雄的滋味兒好麽?”


    吳邪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他抿著嘴,沒敢直接回話。


    張啟山起身倒了水,遞給吳邪:“餓不餓?想吃什麽?”


    吳邪喝了幾口水,把杯子遞給張啟山,道:“什麽都不想吃。”吳邪眼珠子一轉,伸手對張啟山勾了勾,神秘一笑。


    張啟山眉頭越皺越緊,思考一會兒,湊近了吳邪。


    吳邪一把摟著張啟山的脖子,在他臉上使勁兒親了一口。


    動作太大,牽動肩胛傷口,吳邪感覺一陣劇痛,抱著張啟山的動作卻沒收回來。張啟山被這突如其來的吻給吻愣住,被吳邪滿懷的抱著,好一陣才反應過來。


    吳邪小聲的在張啟山耳邊笑著,一邊笑一邊說:“我受了傷趴在草地上都覺得快撐不下去,我就摸著二響環想著大爺爺才撐過來的。其實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大爺爺你的臉一直在我眼前晃啊晃,我估計我早就死在草地裏了。”


    張啟山回抱著吳邪,雙眼微閉,掩去眼底太多洶湧的感情,再睜開時,隻餘清明。


    “傷好以後就不要回狙擊排了。”


    吳邪一愣,掙脫張啟山,道:“為什麽?”


    “最初你跟來這個時代,一心想回去,現在呢?”


    吳邪雙手放在被子上,來回揉搓。


    張啟山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淡淡說道:“現在我有辦法將你送回去,你想好了告訴我。”


    張啟山終於還是把選擇權放在吳邪手中,他本可以霸道的為吳邪選擇的。


    “我讓廚房給你做一碗薑茶麵葉,多少吃一些。”張啟山走了出去。


    吳邪坐在床上愣了好一會兒,伸手費力摸了摸肩胛傷口,隔著紗布又摸到了血。吳邪撇嘴,這麽用力都沒有讓張啟山表情有一些變化。吳邪想起信,他看了看書桌,又看看地上。


    信呢?


    吳邪小心下了床,到處翻找也沒有找見那封信。吳邪跪爬在地上,掀了床單朝床下看,張副官不會扔了吧,不應該啊,都說了不能扔。


    “找什麽?”


    吳邪起身,跪在地上回頭看著張啟山。


    張啟山看著吳邪肩胛滲出血,怒道:“你就不能老實點兒麽?!”


    吳邪委屈,蹲在地上:“我信丟了。”


    張啟山伸手拉吳邪起來,重新半靠回床上,又仔細看了看紗布,怕是傷口又裂開。張啟山重重嘆氣,回身從他伏案寫的批文下麵抽出帶血的信箋,遞給吳邪:“不是寫給我的嗎?”


    吳邪賭氣把信隨便折了掖進枕頭下,道:“你不是要把我送走嗎!這信還有什麽可看的!”


    “我什麽時候要把你送走了?”


    “剛才!”吳邪說了這話,竟委屈紅了眼眶,拉著被子朝裏躺下,決心不理張啟山。


    張啟山在床邊站了片刻,坐在床邊,道:“你曾說過你三叔,你不回去,在你三叔眼裏,即便是將那王相墓翻來覆去,莫說見人,連屍首都是沒有的。他該如何傷心?如果你當真留在這兒,抗戰路漫漫,誰都不知道到底要多久才能結束戰爭,如果你死在這裏呢?歷史終究是要自你手中發生改變的。我們都不知道改了歷史會怎樣,吳家……是不是仍然還有一個吳邪。”


    吳邪背對張啟山,躺在床上偷偷抹淚。


    張啟山看著吳邪背影,後腦勺的髮絲不羈的翹著,像吳邪的脾氣,看起來很小孩子氣,但堅韌。做了決定很少能改變。


    這點和張啟山很像。這其實對於吳邪這個年紀來說,不能算作任性,他自己心裏有一桿秤,左左右右總不會讓這桿秤太過偏頗。


    “八爺是奇門八算的高手,他尋出無需進入古墓便能將你送走的法子。有些傷命理,可能保你安全返回,待你返回去,興許能忘了這段記憶,也或者,就當做一場夢。”


    “我背上這個彈傷呢?會因為我走就消失嗎?”


    張啟山沒說話。


    吳邪拿袖子把眼淚抹了,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張啟山:“如果我走了,忘了這兒,你會不會傷心?”


    張啟山看著吳邪,對視半晌,張啟山終於敗陣,道:“會。”


    爺爺筆記上,沒有張啟山的結果。吳邪不知道張啟山最後是活著還是在戰爭中死去,長沙這次戰爭打響,為長達六年的長沙會戰拉開序幕,原本這應該是1939年9月,可因吳邪,竟提前一年還多。


    吳邪不知道這是不是已經改了歷史,他懼怕他帶來的後果影響張啟山一生。


    固然他離開這個時代返回屬於自己的時代,對於張啟山的一切結果,他隻能接受。他刻苦訓練,誓要上一線,為的不就是挽回自己修改的歷史?又或者,吳邪心裏,最想改的歷史是張啟山。


    “我也會傷心,很傷心很傷心。”吳邪哽咽著看著張啟山。


    張啟山擰眉看著吳邪,徐徐對他張開手。吳邪伸手與張啟山抱住,在他懷裏輕聲抽泣,浸濕張啟山軍裝。


    “我可以答應你……我不去狙擊排,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如果、如果你死在戰場,我一定去找八爺……”


    張啟山閉了雙目,雙手環抱吳邪,愈抱愈緊,仿佛要將他嵌入身體。


    這件事,終於在吳邪的哭泣中暫停討論。張啟山在吳邪接下來養傷的時間裏,閉口不談。


    張副官知道張啟山向來順從吳邪,隻是總覺吳邪受傷後,張啟山對吳邪的包容度又大出一個圈,都快要大出長沙城了。


    張副官嘆氣,好在長沙張啟山還是說一不二的,包得圓這個小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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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八老覺得最近眼皮子跳的厲害,他坐在小香堂,籌劃未來去處。揉揉眼皮子,手指剛攏起要掐算,小丁高昂的一聲“小佛爺到——”讓老八心跳都慢掉幾拍。


    老八捂著心口,看著吳邪轉進香堂,心想,再來幾次,就不用籌劃未來了,直接就死在這兒了。


    “八爺。”


    吳邪傷還沒有好透,但是小臉紅潤,在司令部養得很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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