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順著窈窕的曲線下移, 輕輕按壓, 她輕呼一聲,眼中泛起一點水光,迫不得已地張開了口。微溫的空氣自外而入湧進嘴裏, 已經幹憋的肺腔總算又重新運作起來。


    意識一點點回籠, 卻因為在溫泉裏泡的太久手腳發軟依然提不起一點力氣,蘇提隻能伸出手搭上跡部景吾的肩。


    他身體微僵,又強迫自己離開,在水麵換了口氣重新潛下渡了過去, 輾轉反側幾次,很認真也很辛苦的樣子。


    想要新鮮空氣想呼吸,蘇提腦袋裏一時想不到其他,勾著他的脖子像是抱了根救命稻草,熱情地投懷送抱。


    呼吸不了的感覺實在難受,哪怕漸漸清醒過來,卻囿於困境隻能繼續任自己予取予求。她緊緊攀附著眼前的浮木, 身體被水送的微微上浮,貼得更緊,就像在主動迎合似的。


    跡部景吾微微睜大了眼,碧藍碧藍的眸子被水一濾,裏麵的浪潮猛地捲起,帶著強烈的心潮劇烈翻湧著。


    唇舌相勾,她不由自主的被捲入了巨浪裏。明明應該隻是水下普通的人工渡氣,胸腔裏的空氣好像反而越來越少,唇上像燃著一團火,在微溫的水裏也燒灼個不停,自上而下,要將身體寸寸燃成灰燼。


    眼裏的男生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完全脫去了平時就不怎麽牢靠的紳士殼子,征服者侵略的險惡麵孔此刻暴露無遺,放浪形骸無度索取的樣子讓人有些害怕。


    她鬆了手,伸手抵推在他胸前,沒什麽力氣地拍了兩下,卻被牢牢抓住按在心口的位置。蘇提掙脫了下沒掙脫開。


    心跳順著指尖通達到心裏。


    好像是他的心跳頻率,又好像是從自己的胸膛裏跳出來的。


    他的唇齒微微移開,給她以喘息的契機。


    不知道趁火打劫的到底是誰。蘇提蒼白的小臉飛上一抹紅,想要張口卻忘了還在溫泉裏待著,一張嘴就被嗆了一口。


    跡部景吾眉微揚,再次俯身以吻封緘。


    充滿著天然礦物質的溫泉水充斥著淡淡的硫磺味,微辣的味道在舌尖漫開,蘇提終於恢復了點力氣,低低嗚咽著。


    “不……”


    跡部景吾在她唇上咬了口,撤開一點,把她抱出水麵:“怎麽了?”


    柔軟的唇卻不老實,依然在她耳邊肆意摩挲,含著她微涼的耳廓。


    明明力氣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蘇提卻渾身發軟,聲音都有點抖:“水,水進來了……”


    他一手勒著她的腰,修長的指按上被吻的有點紅腫的唇瓣,暖暖的氣息在她臉上掃過,嗓子壓得極低:“寶寶……吐出來。”


    蘇提被他突如其來的稱呼弄的有點傻掉了,他叫的那麽親昵,帶著點英倫式的浪漫與繾綣的溫情,像情人之間的呢喃輕語。


    正在發呆,他的手指忽然探了進來,壓住舌尖,不小心進入的溫泉水從口角溢出。


    丟臉死了!


    她沒什麽威脅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他渾然不在意,狹長的眼睛微眯,把手指收回來,上麵牽扯出一道曖昧的銀絲。


    又抵到嘴邊,噓了聲。


    指尖黏膩的水光抹過他原本溫潤的唇瓣,在夜色底下無端多了幾絲魅惑。


    跡部景吾的嗓音像柔軟的羽毛,輕輕柔柔的在耳邊輕撓,像從胸腔裏發出來的,酥酥麻麻:“不想被他們發現的話,就小點聲。”


    腿一軟蘇提差點又栽回了溫泉水裏,腰卻被他抱著抬了抬,正好靠在巨大的溫泉石上,總算有了點借力的地方。


    隔著溫泉石,朦朧的水霧另一邊,幾個男生正泡得起興,還在那裏高談論闊,應該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麽。


    還好,不幸中的萬幸,蘇提中了口氣,可是看小阪田的樣子,似乎剛聊到興起,一時半會兒走還是不可能的。


    ……可是腿有點站不穩。


    她長睫有些濕潤,咬著下唇,輕輕地扯了扯跡部景吾的袍子。


    泡溫泉,他身上穿的隻是普通的日式浴袍,全靠一根帶子鬆鬆的挽著,在水下本來已經泡得有些開,被一扯,滑出小半風景。


    跡部景吾眨了眨眼,眼角下的那顆淚痣增添了幾分風情,似笑非笑地按住帶子。


    “啊!”她短促又急地叫出聲,想起溫泉裏還有其他的男生,臉色忽然轉白,還沒反應過來,身體猛的抵上有些涼的溫泉石,唇上被重重地一壓,熟悉的氣息又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然後是手。


    手被緊緊的捉住,壓在石頭上動彈不得,被他扣住,被迫的承受有點粗暴的給予。


    後麵就是同班同學。


    嘩啦啦的水聲,還有交談聲,在耳邊縈繞不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發現。


    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


    腦袋裏不斷盤旋著這個念頭。


    他好過分。


    跡部景吾王八蛋。


    怕被人發現,蘇提全身都緊繃著,眼眶都又有點紅了,手又被他捉著落在身前。


    “誰扯開的衣服誰係。”他嗓音有些慵懶,竟然真的撂開了手,哪怕全身僅剩的浴袍就要這麽鬆開,也一副不管不顧的模樣。


    手有點軟。


    全身都有點軟。


    蘇提好羞恥,又對他的厚臉皮無可奈何,哭著小臉顫抖地伸出手,隔得太近,霧氣的遮擋並不太明顯,她別過頭去撈水裏的帶子,慌慌張張地係,摸索了半天也沒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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