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做到你心中想要的,但總有一天你會做不到,如果這就是你的夢想,那就堅持下去吧。


    沙啞幹裂的嘶吼,那是少年的疑問。


    “為什麽連律者都能留下肢體,而他不行?為什麽他就這樣死去?”這是少年心中“為什麽”三個字所代表的問題,在場的兩人都明白他的疑問。


    銀白長發,神州人特有的麵貌,凜冽的氣質,軍人特有的感覺。可為什麽連屍體都不能為他留下呢?憤怒在少年心中越發狂暴,黑子的力量加重,身體不堪重負。


    少年覺得這是無意義的犧牲,隻是因為某人不想承擔更大的風險,不想冒險。


    怒火吞噬理智,少年隻想得到那個答案,甚至連那枚曾經如生命般寶貴的勳章離他遠去都未察覺。


    憤怒如此深重、渴求答案的少年費力起身,手臂揮舞,卻發現眼前是野獸的爪子。


    白偏頭看著這一幕,嘴角抽抽,發白的嘴唇用力,勉強支起上半身。


    如果是以往,白肯定會先給眼前的家夥兩拳打暈再說,可現在的白連起身都困難。世界上沒有如果,若有,那該挨兩拳的人肯定是凱文。


    少年無力地重新倒回地上,不再看綠發少年,隻是看著陰沉的天空。


    如果有如果,打的那個人應該是自己,那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罵凱文呢?少年看著敬重的英雄,沒有得到回答。


    不隻是抱有希望,還是最後的掙紮,少年換了個問題:“又是逐火之蛾的選擇,對嗎?像第五畏者,第八律者一樣。”這一次凱文給出了回答:“不是我的選擇,兩害相權,我們毫無選擇,在那種情況下隻有他……”憤怒變得深沉,最後歸於寂靜。


    無形的事物在周圍飄蕩,少年恍惚間看見惡魔象棋,伸衝手抓。


    白聽著耳邊人的回答,如同在那個會議室一般。少年突然想放聲大笑,是笑自己或是旁邊的好友。


    最後,少年的心情恢複平靜,心湖之上的漣漪被寒冰撫平,明鏡當中映照的是少年那蒼白的身體。


    皮膚近乎透明,螺旋的眼瞳中映照這片世界,心跳如擂鼓跳動。


    白清晰地感受到身邊少年的氣息變得狂暴,變得深沉,如同深淵吞噬一切。


    少年眼見人類化為怪物奔向遠方,白沒有阻止,也無力阻止。


    透明的皮膚下,血管中鮮血流淌到少年蒼白的皮膚上,終於有了點血色。


    “科斯魔……唉……”白晃悠著走到凱文身邊,那個曾經堅毅的身影倒在塵埃當中。


    藍色的眼睛與螺旋的眼睛對視,白扯了扯嘴角,伸手道:“沒死就起來。”凱文握住少年的手,兩人費力起身。白發少年走到坑洞前看了很久,轉身拾起科斯魔掉落的徽章。“走吧。”白站在凱文身後,看著前方的少年,自己的好友,重火之蛾最強的融合戰士。“原來你還不是那隻飛的最高的鳥啊。”現在的凱文不是那位老祖,早就知道的道理在今時今日又銘刻了一分。白走到前,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不知是妥協、安慰,還是別的什麽,連少年自己都不知道。


    不明白,當這一切結束的時候,哪一日不願被人提起,又常被人提起。那是過重超變的力量,或者說是詛咒,第1次展現在世間。而那一位以沉重代價成為第一人的少年,智能理想,追逐希望,追逐兩全其美的少年,最後兩害得間。


    另一邊的廢墟當中,藍色的刀芒撕裂眼前的怪物,斬碎從上方掉下的巨石。


    沒有戴麵具的少女看著眼前如同天災般的畫麵,無力地搖頭。


    人們顫抖著,少女收回手中的長刀,怪物已經消失,安全了。櫻朝人們走去,第一步邁出,櫻迷茫看著眼前的人們,那眼中並非欣喜和看見救星的希望,而是恐懼。第二步踏出,人們眼中的恐懼化為驚恐。第三步踏出,驚恐化為憤怒與仇恨。少女收回了踏出第四步的腳,就這樣,廢墟當中陷入了沉默。


    不知是哪個幼童抬頭,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少女開口問道:“他頭上那個是什麽?”長輩急忙捂住幼童的嘴:“那是怪物。”少女看著眼前被自己救下的人們,無奈又迷茫地低下了頭。


    少女伸出手指指向遠方的小路說道:“那裏是安全區,有人在那裏接你們,不要亂跑。”但沒有一人移動位置。一條通往安全區的大道,旁邊是一條通往遠處的小路。明明憑少女的速度隻需一個眨眼就能消失,但在此刻,腳步卻沉重得讓人難以邁開。“怪物,怪物,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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