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初看著轉頭看向那株白玉小草,戳了戳它的葉片,緩緩說道:“你說的方法是什麽?”


    【它……我……一起……】


    斷斷續續的意念傳過來,有些模糊不清。


    蒔初挑眉看向赤血花,給了它一個眼神,感覺這株草像是半天也說不清楚的樣子。


    【吾主,散發香氣是它天生的本能,無法自控,需要吾和它一起壓製下去。】


    赤紅的花蕊繞住蒔初白皙的手腕,貼著她的肌膚緩緩傳遞自己的意念。


    【光靠它一株草控製不住,需要吾的協助,平時並無問題,但若吾主陷入戰鬥,需動用大量精神力時,吾就壓製不住。】


    它一邊蹭著蒔初柔軟的肌膚,一邊解釋道。


    【吾乃精神海核心,需為吾主提供精神力,協同戰鬥,重要時刻無法分心壓製。】


    蒔初摸著下巴,思考著赤血說的話,按它的話說,那就是平時沒關係,一到激烈戰鬥,用大量精神力的時候就會控製不住,那股香氣又會冒出來。


    也行吧,平時沒事就行,不影響自己正常生活就可以了。


    打架的時候哪有閑工夫管這種問題,再者,說不定忽然給她敵人來這麽一下,還能幹倒對方。


    “行吧,我知道了。”蒔初眼神示意它們兩個快點處理好這個問題。


    赤血戀戀不舍地鬆開她的手腕,細長的花蕊伸到那株白玉小草的身旁,帶著些嫌棄的感覺,不情不願地點在對方的葉片上。


    隻見兩者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紅白兩色的光芒交纏,在空中形成一道帶有神秘紋路的光罩,然後漸漸縮小,消失在白璲草的表麵上,與它融為一體。


    蒔初湊近白璲草,仔細觀察它的變化,她細細嗅了一遍,確定原本那淺淡的清香此時已經完全消失。


    白璲草的莖幹上多了一個小小的紅白交錯的圖騰,蒔初摸摸它白玉般的葉片,手下的白璲草微微顫抖,乖巧地蹭著她的手。


    【好了……不……香】


    蒔初滿意地點點頭,卻沒有馬上離開精神海,她忽然來到王座的上空,和王座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伸出手四處探尋,似乎在尋找什麽。


    下一秒,一道麵板突兀地亮起淺藍色的光芒,出現在她的眼前。


    果然,她剛剛沒有看錯,之前赤血和白璲發出刺眼光芒的時候,照亮了小半個精神海,她那個時候就注意到高空中的黑暗裏好像有什麽東西。


    蒔初看著眼前的麵板,心裏忍不住犯嘀咕,這下好了,加上麵板,自己精神海裏可不是能湊一桌麻將了。


    不過,這玩意應該沒有自我意識吧,之前可是在她腦海裏呆了兩年多,她都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這麵板就好一個固定的程序般,按照要求完成任務就會定時發放獎勵。


    話說回來,這玩意不是一直在她腦海裏待著嗎?怎麽跑這裏來了。


    蒔初看著麵前的麵板,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決定先試試看這玩意有沒有意識,萬一是個很能裝的家夥呢?有赤血那個前科在,她還是小心為上。


    在蒔初在高空搗鼓麵板的時候,下方王座處。


    赤血突然高高揚起那根赤紅的花蕊,動作快如一道閃電,狠狠地抽向白璲草,絲毫不講情麵。


    【給吾滾下來。】


    本來在裝死才沒管這家夥,現在都被發現了,還忍什麽?居然敢紮根在自己特意給主上編出的王座頂端,真是給它臉了,敢騎在自己頭上。


    【……不要。】


    白璲草的表麵亮起柔和的白色光芒,然後整株草猛地彎成九十度,以一個極其詭異而刁鑽的姿勢躲了過去。


    赤血猛地收回花蕊,緊接著再次迅猛抽向白璲。這次所用的力道極大,竟帶起一片淩厲呼嘯的風聲。然而,依舊被白璲輕巧地躲了過去。


    唰唰唰——


    隻見那紅色的花蕊在空中疾速抽打,而身為其目標的白璲草則施展出一個個刁鑽奇異的動作,宛如靈動的遊魚,一次次避開了攻擊。


    氣死它了,和泥鰍一樣的家夥。赤血忽然停下動作,花蕊在空中輕輕晃動,冷冷地說道。


    【你非要長在吾主頭上,是對吾主不敬嗎?】


    白玉般的小草忽然渾身一哆嗦,它猛烈地搖著兩瓣葉片,速度快到要化成螺旋槳的殘影,好似在激烈地搖頭否認。


    【沒……不是……你胡說……】


    【是嗎?那你怎麽不肯走?】


    赤血的話音剛落,就見原本紮根在王座上的白璲草猛地拔高,纖細如玉的白淨根須被它一下從王座頂端的虛空裏拔了出來。


    它撒開兩隻短短的白色腳丫,拔腿就跑,快速沿著王座溜了下去。


    白璲繞著王座快速轉了一圈,好像在尋找合適的落腳之地,最後停在了王座的左前方,然後在赤血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根須小心翼翼地紮根在虛空之中。


    原本細小根須快速變長膨脹,舒展開來,與虛空掩蓋下的精神海緊緊相連,牢牢固定住身體,它挺直身軀,得意地晃了晃兩瓣葉片。


    “啪!”一道紅色的閃電帶著破風聲迅猛地朝它而來。


    白璲猝不及防之下,被抽得東倒西歪。


    赤血看著被自己抽得風中淩亂的小草,冷冷地收回花蕊,恢複成王座扶手的樣子。


    活該,讓它得意。


    剛剛的一番較量,它們兩個差不多半斤八兩,既然不在自己頭頂上紮根,那就隨它去算了,反正誰也奈何不了誰。


    蒔初回來的時候,看到頂端的白璲草不見了還有些疑惑,但隨後,她馬上就在王座左側扶手的前方虛空中找到了它。


    隻是原本精神奕奕的白玉小草此時有些萎靡不振,兩片葉子無精打采地耷拉著,原本挺直的莖幹也彎曲下來,仿佛不堪重負。


    怎麽回事?她就研究個麵板的功夫沒有注意這邊,這草怎麽忽然就跑到這裏來了,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你怎麽了?”蒔初輕輕摸了摸它的葉片,柔聲問道。


    【……嗚嗚……疼……】


    她感受到身下的赤血花微不可察地抖動一下,心裏很快明白是怎麽回事。


    應該大概也許是被赤血打了吧。


    蒔初在心裏默默歎了一口氣,看它們兩個這不對付的樣子,本來還以為它們是一夥的,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這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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