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雖然說的是花園,但目前為止,花的種子才剛剛撒下,還未破土而出。


    然而,艾爾利卻聽到了意外的回答。


    “——不知道。”


    埃德蒙似是不以為然地道。


    “可能是前一個主人留下的花種,也有可能是被風吹來,在這裏落足的無主之花。”


    ——“罪魁禍首”是他。


    ——用感謝的禮物之名,親手將這枚耳墜刺入完美無缺的耳垂,將暗扣扣緊,讓它無法掉落亦無法分離,做出這等隱晦、嫉妒、占有之事的人,就是他。


    啊……還真是險惡。


    如果是真正的埃德蒙·唐太斯,那個在暴風雨之夜與仿若自海洋而來的“女神”相遇的無知而迷茫的男人,一定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埃德蒙甚至可以看見,所謂的過去的“自己”就站在艾爾利的身後,對“未來”投來了否認與不敢置信的視線。


    掙紮、抽搐、痛苦了如此漫長的時間,在那黑暗中的舞曲結束之後,瘋狂的決定無聲無息地浮出水麵。


    “進入了我的花園,是什麽,有沒有主人,能開出什麽樣的花,可以盛放多久,都沒有關係。”


    ——是你,先向我伸出的手,並引我沉淪的啊。


    第65章


    埃德蒙隻離開了最多幾個小時。


    他走的時候不知為何, 既沒有給艾爾利事先說一聲,也沒有讓人給那時毫不知情的艾爾利傳話。


    艾爾利也不知道自己昨晚為什麽會不知不覺地睡過去,好像之前還在跟埃德蒙說著什麽話,隻輕輕一閉眼,困意便悄無聲息地席捲而來,將他嚴密地包裹在裏麵。


    總而言之,等他第二日被侵入房間又大膽攀爬上床頭的刺眼光線照得醒來的時候, 已經是新一天的下午了。


    他趕緊從床上爬起來,還想跟埃德蒙道歉,結果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反倒是在房子附近轉圈的時候, 看到了悄悄溜出舞廳的伊莉莎白小姐,他們倆便一同躲到了不會被其他客人發現的還很荒蕪的花園裏來了。


    “伊莉莎白小姐已經遇到了達西,沒有威克翰搗亂,他們的命運軌跡應該不會再變動了。”


    這會兒埃德蒙回來, 艾爾利先給他介紹了一下這邊的進展,用頗為欣慰的語氣。


    不過, 說到這裏,他還不能放鬆警惕。


    伊莉莎白與達西的結合是無法更改、必須要遵循著軌跡走的重要事件,這就不多說了。除此之外,簡和賓利的婚姻也算。艾爾利頭疼的是班內特家剩下的三個女孩兒, 尤其是莉迪亞小姐。


    如果威克翰還是原來的威克翰,他的妻子就是班內特家的莉迪亞。而如今,威克翰變成了外來者,也註定不能再在這個世界停留, 莉迪亞命中注定的丈夫沒有了。


    ——當然,雖然有些遺憾,對尚不知曉未來的莉迪亞來說,這反而是件好事。因為原來那個威克翰雖然跟外來者對比起來就是一個天使,但跟正常人相比較,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人渣敗類。


    艾爾利一直把他答應了班內特夫人的承諾惦記在心裏,奈何從來沒有當過——媒人?隻有苦思冥想要怎麽找到性格適合、人品不錯、彼此也能夠萌生感情的的結婚對象……


    對此,清除認識到要是放任艾爾利自力更生、他遲早要心力衰竭把自己累死的伯爵先生眉頭皺了皺,幹脆伸出了援手。


    提供場地和人選,讓她們自己去找就行了——就說著這麽氣勢十足的話,埃德蒙眼睛也不眨,年輕人們的聚會緊接著伯爵與伯爵夫人的訂婚宴,浩浩蕩蕩地開辦了起來。


    囉嗦了這麽多,以上就是必須要交代的,已然可以窺見正朝著喜聞樂見的歡喜結局移動的故事進展。


    艾爾利取了一個空茶杯,為才坐下來的男人倒了茶。


    紅茶的香氣伴隨著涓涓微褐的水流撞擊窄小杯底的聲音一同在空氣中彌散,隻是鼻尖嗅到了,便能感受到略帶苦味兒的清香。


    “那麽,你發現了什麽線索?”


    他放下茶壺,這時才問起埃德蒙口中提到的“線索”。


    埃德蒙的視線似乎一直落在他的臉邊,艾爾利差點以為是錯覺——因為隻是眨眼的功夫,男人的目光就悄無聲息地移開了。


    “唔,這麽跟你說吧。”


    埃德蒙說:“在去他的住處搜索之前,我先到了地牢。”


    這些時日,威克翰自然一直被丟在地牢裏,隻供給讓他不會餓死渴死的少的可憐的食物和水,除此之外,在他醒著的時候,沒人搭理他,更沒人跟他說話。


    埃德蒙特意囑咐了僕人們遠離牢房,絕不要跟囚犯有任何多餘的接觸。


    雖然通過實踐已經證明了,就算把威克翰完完全全地丟在牢房中不管不顧,他餓死了,也可以很快地復活。但埃德蒙更不確定一次復活之後會不會給這傢夥帶來什麽隱晦的增幅,以防不備,便拖著磨著讓他不死就行了。


    自那次當場看到威克翰復活之後,艾爾利就沒有親眼看到過那人了。因此,對埃德蒙接下來的講述,他不由得振奮起精神:“然後?”


    “然後,”埃德蒙的嗓音極其輕描淡寫:“那傢夥坦白了。關於他的秘密,他復活的能力從哪裏得來,都說出來了。”


    艾爾利:“什麽?!”


    怎麽會……這麽簡單就把所有的秘密都交代了出來?


    然而,與他的震驚形成了鮮明對比的是埃德蒙麵露嘲諷的冷笑。


    “別把他想得有多大的能耐。就算是無恥到水溝裏的老鼠也不屑的垃圾,也不意味著意誌力也能和他的無恥抗衡。”


    男人右手的食指與中指間,漫不經心地夾起了一根似是由紙捲曲起的東西,和茶味沖在一起的菸草氣息,就是從這兒傳出來的。


    他說話之時,嗓音之所以出現過一小段含糊而低沉的間序,便是因為他習慣性地取出一條□□後,又習慣性地將菸頭咬在了齒間,火星也跟著點起。


    “他把我認成了另一個男人,似乎在外貌上有一些相似的特徵。”


    “而那個男人,是他最虧欠之人,是他最憎恨之人,是他最嫉妒——也最恐懼之人。”


    話到此處,埃德蒙微頓,吸入的煙氣含著極高的尼古丁的濃度,對常人來說可能完全無法忍受,但對他而言,麻痹一切的滋味已經習以為常。


    也就是在這時,秉承著以往的從未改變過的習慣,他很是自然地呼出了那一口早在胸腔縈繞壓抑的煙。


    呼……


    白中略顯暗沉的煙霧便從他的口邊漏出,向著前方彌散——


    還叼著煙的埃德蒙突然間又是一頓,眼裏竟是冷不防地浮起了一絲呆滯。


    埃德蒙:“……”


    被煙霧吹了一臉的艾爾利:“……”


    一秒之後,艾爾利就被嗆得扶著桌子,背過臉連連咳嗽起來,還是頗為驚天動地的陣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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