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隻有下次再見了。我還為悄悄準備了一份禮物呢,順手幫你修一修盔甲——唔,也不錯?”


    當然,這時的艾爾利還不知道那份禮物是什麽。


    他徑直向前走,像是要走到花海的盡頭。那越往前越清晰的聲音成為了引路標,似乎並沒有過去多長的時間,前方,就看見了象徵著出路的白光——


    ……


    隨即,現實中的艾爾利,也醒來了。


    先是覺得光線有些刺眼,讓本來睜開一條縫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又閉了回去。


    他想要活動活動昏睡了這麽久後、按理來說應當會僵成石像般的身體,同時沒忘記自己屏蔽了契約後變成了一隻鳥兒,當即就要揮一揮僵硬的翅膀……


    沒……沒揮得起來?


    不對。


    應該說,他抬起來的壓根就不是鳥類獨有的一側羽翼,而是——毫無疑問,人的胳膊。


    艾爾利如今才意識到,他竟然又能夠恢復實體了。


    可那一絲絲驚奇隻在心中停頓了片刻,就被接下來的另一個驚人發現蓋過。


    艾爾利:“……”


    艾爾利:“……啊,奧茲曼迪亞斯?”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剛剛醒來、準備感謝藤丸立香的誠信行為的他,一臉懵地跨坐在了根本不是藤丸立香的另一個男人身上。


    這個無辜的、大概是被他猛地一下砸到地上躺著、腹部也被他當成了坐墊的無辜男人,正是他想要尋找的偉大法老王,奧茲曼迪亞斯。


    方才的那一剎那,好像還響起了疑似後腦勺重重撞擊地磚的悶響。


    艾爾利:“……”


    奧茲曼迪亞斯:“……”


    依舊不知為何。


    當艾爾利呆滯地低下頭,與壓在底下的男人對上目光時,脫口而出的不是醞釀了很久的疑問,更不是自以為自然而然就能說出來的問候,而是:


    “你的頭……掉了嗎?”


    難道,是因為我突然出現,突然將你撲倒,以至於讓你的——


    “嗯!不需要餘開口就自覺地投入餘的懷抱,艾爾,餘切切實實感受到你的熱情了。”


    極其震驚的發言被法老式正大光明(其實是強行)轉移話題給中途阻斷。


    在這一期間,璀璨生輝的金眸中還明確地浮現出了“你剛剛什麽都沒看到的”的暗示。


    然而,可惜的是,再明確的暗示在艾爾利這裏都得失去應有的效力。


    對於剛剛那仿佛一閃而逝的發現,他非常、非常地在意。


    “不,剛才確實是看到……”


    這般疑惑地自語著,艾爾利不知不覺地俯下身,讓視線降低的同時,身體的重心也自然而然發生了轉移。


    當盛滿困惑的尾音隨著拉長而漸漸從口邊消失時,彎下腰的他,就像是整個人都趴在了下方的男人的身上。


    視野得以放大且變得清晰,臉快要湊到男人頸窩裏的這個英靈眉頭不由得皺起了一些,終於仔仔細細地觀察清楚了。


    “果然,受傷了。”而且看著還不是小傷。


    雖然現在位於脖頸間的傷口已經淡了不少,不久之後應該就能夠完全痊癒,全因為剛才那一下磕碰太重,才一時不慎讓腦袋滑了一滑……


    但是,憑此更能夠意識到,最開始的時候,這道傷究竟如何而來——突然之間被泛著寒光的利器割斷脖頸,就算是英靈,估計也會在那瞬間後背發涼吧。


    艾爾利還是有些疑惑不解。


    他將就著這個比較方便的姿勢,在男人快要痊癒的傷痕邊輕輕地嗅了嗅。


    “奇怪,沒有血的味道……”他頓了頓,緊接著就發出了疑問:“是誰幹的,到底是誰能來到這座神殿,還能用這種手段傷害到你?”


    在英靈那時刻印刻在心中的麵容肉眼可見地靠近、又在他的頸間聞來聞去的時候,法老王身上的肌肉略微僵硬了一瞬。


    顯然,在他看來,主動對王妃提起那般尷尬的經歷,到底還是有損法老的威嚴——


    “不久前,餘正坐在王座上休憩,忽然間感到一股寒意從身後傳來……”


    結果還是提了,雖然語氣略顯勉強,呈現在法老英明神武的麵孔上的神色也隱隱約約罩上了幾許陰影。


    奧茲曼迪亞斯隻用一兩句話就將發生在過去的事情簡要概括了,就像那確實是隻需輕描淡寫談來的意外。


    幸好被暗殺時他就在自己的神殿之中,身處此地不會死亡,缺陷便在於,在傷口痊癒之前不能離開神殿,以及,一不留神就會滑落的頭顱非常惹人煩躁。


    “還痛嗎?”艾爾利問。


    定定地注視了那麽久,他在最初就心生了想要伸手去摸一模男人頸間的傷口的一點點念頭。


    但是,隨即又想著奧茲曼迪亞斯肯定很痛,說不定比他因為還留在胸口上的傷而感受到的疼痛還要深,這個念頭就不能化為實踐了。


    奧茲曼迪亞斯卻用似乎比正常狀態更為低沉的嗓音說:“也就麻煩了點而已,其他的餘根本不可能在意……哼,本來是這麽想的,結果沒料到,還是讓最不應該看到這一幕的你看到了餘這般醜態。”


    艾爾利微微一怔。


    隨即才想起來,如果是奧茲曼迪亞斯,被人暗算還砍斷了……這種事,一定很不想讓人知道,更不想讓人問起前因後果。


    畢竟他是一個高傲的王啊。


    艾爾利後知後覺地感到了愧疚,他問得這麽直接,肯定讓奧茲曼迪亞斯抹不開麵子,或者心裏不高興了。


    應該再說點什麽、用什麽方法來補救呢?


    他很努力地想了想,忽然靈機一動,短時間內肯定想不出比這還要有用的“辦法”了。


    “沒關係。”


    “不要傷心,奧茲曼迪亞斯。”伏在法老身上的這個英靈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血色,似是被內心的欣慰感染上的。


    又穿上了被梅林修復完整的銀色盔甲的他,忽然拉起了法老的一隻手,塞進兩人的身體緊貼著的縫隙裏,恰好讓法老的手心能夠貼住略微傳到了些許溫度的胸甲。


    “我這裏,也有傷口。”


    眼神是鼓舞的,認真的,不帶任何敷衍的,他是真的想要讓法老王感到“安慰”:“好像是因為我說錯了話,被master一點也不留情地懲罰了。現在想想……嗯,真的很丟臉,比你這個丟臉多了。”


    所以,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呀。


    艾爾利的本意一點兒也沒錯,可是,當奧茲曼迪亞斯聽完這番話後,自下方凝望而來的目光中,竟是摻雜起了難以言喻的複雜。


    原先男人的嘴角還有淡淡的輕笑,來自於眼中再度映入摯愛之人身影的滿意。而此時,笑意不著痕跡地消失了。


    “這算是,你對餘的安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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