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臥,蜷曲身體,緊閉雙眸。


    她還在。


    ……他知道那個聲音並不在耳邊,而是在心底——


    ……


    翌日,五點。


    幾乎一夜未眠的賀涵站在了她的正門前,摁響了門鈴。


    他覺得自己有些瘋了,這麽早來摁門鈴,如果開門的是常潔、趙啟平自己該說什麽?可如果不做些什麽,自己心裏的憋屈找不到出口。


    門開了。


    四目相對。


    “我們已經過去了,我不知道你現在出現還想幹什麽,但是我要明確的告訴你,我有唐晶了,而且我很愛她,我會娶她,然後幸福的過完此生!你和我已經任何沒關(係)……”賀涵不如分說的將一連串話吐出。


    榮煜一頭紮在了他的肩頭。


    賀涵的話戛然而止,身體也似乎被她這一紮而定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


    “你,沒事吧。”賀涵想起昨晚看見的。


    榮煜身體應聲而癱。


    “南南!”賀涵雙手接住她,積壓在心中一夜的憤怒、不滿在此刻了無蹤跡“南南。”


    榮煜氣息有些弱“沒事,麻煩你叫一下常潔,或者,趙……”


    賀涵橫抱起她就往裏麵走“趙醫生,趙醫生……”


    二樓的趙啟平也惺忪醒來,發現榮煜不見了,聽到有人似乎在喊自己,立刻出了房間,赤足下樓。


    賀涵將榮煜抱到黑白色的長沙發上,現在他沒空欣賞屋內北歐的裝飾風格“你要喝水嗎?”


    榮煜搖頭。


    “榮榮。”趙啟平後麵而來“你怎麽起來了?”快速到了床邊,手裏拿著聽診器,不留痕跡的將賀涵從她身邊隔開。


    賀涵退了一步,看著趙啟平給她聽診“還是去醫院吧。”


    “現在去和昨晚去沒有區別。”趙啟平仔細聽著她的心音,醫生還都沒上班。


    賀涵不知自己能做什麽,什麽都能搞定的自己在這裏束手無策,榮煜慘白虛弱,似乎隻有趙啟平才能治療、保護她。


    常潔也跑了出來“怎麽了?”


    “常潔,聯繫醫院,我立刻開車送她去。”一個晚上她的症狀沒有好轉。


    “昨晚她不舒服就該去醫院。”賀涵聽到結果還是要去醫院,不由怒喝趙啟平的自以為是“至少在醫院有專業的醫護人員,還有足夠的藥。”


    趙啟平回頭“賀先生,你不了解事實真相,我就是專業的醫護人員;抱歉,我就不招呼你了。”


    有人扯扯趙啟平的袖子。


    趙啟平回頭。


    “沒事,別大驚小怪的,隻是低燒而已。”榮煜扯出一個笑意“隻是有些累。”


    “你還知道累啊,你簡直就是在作死,說別人怎麽說的?不作死就不會死!”趙啟平心疼又埋怨“我送你去醫院,在醫院你敢再罔顧醫囑,看我怎麽收拾你!”


    榮煜笑著,閉上眼“我先睡會兒。”


    常潔忙著打電話,趙啟平則去拿外套。


    賀涵看著躺在沙發上虛弱的榮煜:在這裏,自己才是外人。


    常潔和趙啟平都沒注意到賀涵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榮煜的低燒讓他們如臨大敵。


    ……


    幾天後。


    羅子君給榮煜打了電話,兩人約了下午見麵。


    而陳俊生也得到消息說人事部約談了淩玲,他以為是榮煜出手了,去了人事部。


    人事經理對於他的‘興師問罪’頗感好笑“是有人給我們寫了一封信,但是這件事被榮總壓下去了,我們隻是和淩玲說了一下關於調整薪資的問題,她的升職加薪頻率是略微高了些,為了平息公司輿論,所以略微做出了些許調整。”人事經理看了焦急的陳俊生一眼“我不知道淩玲是怎麽對你哭訴的,但據我所知,薪資是有所降低,也就三四百塊,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影響。”


    “啊?”陳俊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王經理放下手裏的鋼筆“我們同事也三年了,小陳,淩玲你不用擔心,據我說知榮總其實很欣賞她,反倒是你,唉。”還專門的找了她的過往工作存檔作為自己學習的範本之一。


    “老王,什麽意思?”陳俊生心裏沒底“你是說我會被開除?”


    王經理看了他一眼“公司規定,情侶、夫妻雙方不能都在公司,你現在的情況自己知道,一旦離婚,你和淩玲在一起,勢必有一人要離開。”他壓低了聲音“榮總最近在提拔新的諮詢顧問你不是不知道,你現任妻子是榮總的朋友,榮總更看中淩玲的工作能力,當然你也可以勸說淩玲離開……”還要我繼續說嗎?


    陳俊生沒了聲音,默默起身。


    “就是那個人,現在老婆是榮總的初中同學。”人事部有人竊竊私語“卻和淩玲那個老女人搞在一起,我上次看見的他太太蠻漂亮的,榮總那麽幫她說話,關係看起來真的不錯。”


    “一手好牌打成爛牌,值得嗎?”


    “活生生的垃圾戲碼,告訴我們一個真理——no zuo no die。”


    “這不正說明人家不走裙帶關係,憑真本事唄。”


    “嗯,有本事,真有本事!”


    “如今小三才是真愛嘛!”


    陳俊生聽到了背後那些聲音不算輕的嘲笑,可是他沒法回頭反駁。


    第21章 二十


    下午,羅子君在兒子學校門口,她在等兒子放學,然後帶他和榮煜碰頭,她們約了一起吃晚飯談關於見律師的事,雖然唐晶賀涵說了自己也有相熟的離婚律師,不過她決定先見榮煜介紹的。


    但是沒想到以為自己要被辭退的淩玲有些沉不住氣的先去找了羅子君。


    因為那個學校是當地不錯的學校,放學時候車停不過去,榮煜的車停在了較遠的地方,她是走過去,遠遠就看見淩玲和羅子君站在學校門口,看起來當然是很平和但是嘴唇的開閉之間顯出了溫和言辭後的鋒利。


    淩玲諷刺說在人前人畜無害的羅子君也不是那麽簡單,做事也那麽卑鄙。


    羅子君不喜不怒,回駁道你之前和自己裝姐妹不知道誰更卑鄙,況且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淩玲看了一眼這樣平靜的羅子君,說實話她也有些對她刮目了‘扯平了,反正你這樣做最後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羅子君現在完全能明白榮煜對她說的那些話,淩玲真的心機太重‘那如果我對你低三下四,你會把我老公還給我嗎?我去過你們的辦公室,我知道,體會過了在那種環境下陳俊生為什麽會喜歡你,但那隻是辦公室生活;不代表你們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他也會厭煩你,也會看都懶得看你,你們也會每天說的都是家務瑣事,也會為錢的多少、保姆的去留,孩子的教育吵架,你不會比我好到哪裏去的。’


    淩玲知道現在冷靜的羅子君說的都是事實,但是她還是有自信不會變成羅子君那樣‘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我們倆不一樣。’說完就轉身離開了:自己不會讓她說的那些事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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