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媚兒愣了一下,“你說什麽?”


    李波見她如此反應,也不覺得奇怪,而是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茶水,然後自嘲地笑笑,“我說的是什麽,於總你難道不清楚?”


    他那麽想升職,想當城市負責人,想一步一步往上爬,結果他在第一步就折了。


    而順順利利拿到他夢寐以求的職位的人,竟還是他一直央求著給自己在總部說好話的人。


    如果沒什麽貓膩,誰信?


    於媚兒見他這樣,這才恍然大悟,知道他說得是什麽。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直接坦誠地說道,“波波,如果我說,在昨晚年會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調去南城做那個城市營銷負責人,你信不信?”


    她一臉坦誠地看著李波,眼神幹淨而澄澈。


    對於要調去南城這件事,她其實本人並不很想去,畢竟她的家在深城,她成年後奮鬥得來的一切,也都在深城。


    昨晚,年會的晚宴上,陳國棟突然找她喝酒,她這才知道自己要去南城的事情。


    講真的,從昨晚到現在,她的心裏也並不舒服。


    因為方宗申從來也沒有和她溝通過甚至告知過此事,這意味著什麽,每一個職場人都懂。


    但如果說,方宗申作為大領導厭棄了她,為何又給她這麽好的一個職位?


    南城作為集團最近幾年將要重點布局和發展的城市之一,這個職位的含金量,不可言喻。


    而且,現在房地產市場趨勢向好,隻要跟著大的政策走,這個崗位也是很容易出成績的。


    怎麽說南城也是蘇省省會,人口容量將近千萬,房地產市場的未來,一片向好。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百思不得其解。


    方宗申如果把她當成自己人,那給她一個好職位也理所當然。但既然是他自己人,她為什麽又連最基本的知情權,都沒有?


    所以此刻,她真的不知道方總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隻是她的話,李波並不信。


    “怎麽可能,親愛的於總?”


    “大家都知道你是方總的心腹,而且調動這麽大的事情,他怎麽可能不和你說?”


    而且,陳國棟都去集團要人了,難道她就一點蛛絲馬跡都不知道?


    李波如此態度,於媚兒也不惱,相反,她很理解李波現在的心情。


    如果換成是她置於此種境地中,也會有一種被朋友和要好的同事背叛的感覺。


    所以,她一再好脾氣地解釋,“我何苦騙你?現在的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但現在事已成定局,我……”


    於媚兒還沒說完就被李波急迫地打斷,“既然你也不想去,那不如你跟方總和陳總說,就說你不想去,讓我來!”


    於媚兒……


    她無語地看著李波,“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覺得這個現實嗎?”


    “你有沒有想過,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方總之前並沒有答應陳國棟,但是看到了你,所以他才徹底下定了決心?”


    李波聞言臉色頓時一黑,生氣地道,“你什麽意思?!於媚兒!你侮辱我是吧,好玩嗎?”


    “我是沒有你職位高,那你也不能這樣吧?”


    “逢年過節的,我給你的快遞少了嗎?”


    於媚兒知道自己那話說的確實不太合適,不過李波這反應也屬實大了一些。


    她不高興地道,“我那不是推理嗎?不然我也想不出來為什麽我要調去南城這件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真正原因是什麽!”


    “再說了,退一萬步講,我就是真的去南城當城市營銷負責人了,也不代表我真的就對不起你吧,這又不是我從你手裏搶過來的,你衝我喊什麽!?”


    “再換個說法,如果不是我,就一定是你嗎?”


    於媚兒用力喊完這句話後,包廂裏死一樣的安靜。


    兩人都冷了臉,誰也不看對方。


    這時,包廂門響了,有人敲門。


    李波見於媚兒不動,隻能認命地去開門。


    是茶餐廳的服務員,他在門口客氣地提醒,“不好意思兩位,麻煩聲音小一些,我們這裏是餐廳,還有其他客人在用餐。”


    李波忙道歉,點頭,稱是。


    真是社死瞬間。


    經過這麽一個插曲,兩人之間也不好再僵著。


    李波先打破局麵,“我也不是衝你喊,主要這事兒太憋屈了,擱誰身上都難受。”


    明明之前都有風聲傳出來是他要升職了,結果,嘿好了,他努力了那麽久,把萬係新弄裏的首開搞得那麽出色,結果就撈了那麽點獎金回來。


    早知如此,他不如就慢慢賣了,賣那麽快幹什麽?早賣完早失業啊。


    於媚兒也歎氣,她是真的不想去南城。


    她剛處了一個對象,雖然眼下兩人蜜裏調油的,但兩人的感情還沒深厚到可以異地相處的情況,而她的年齡也不小了,家裏人又一直催……


    最後還是於媚兒發話,“周一上班之後我去問一下方總具體的情況吧。”


    怎麽說,她去問問也是合理的。


    “如果一定得我去,那我保證,我幫你把位置看好了,然後你在這段時間裏把方總搞定,你看怎麽樣?


    “你回句話啊,我的誠意夠大了……”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如果真的是她去南城,那和李波之間的關係一定要搞好才行。


    至於立威什麽的,那是後麵的事情了,不急於此刻。


    她和男朋友下午還有約呢,還得去試探下男朋友對於她調職的口風。


    李波見她如此表態,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我知道了。不過,我不需要你幫我守著什麽,如果我的能力夠,那該我的就是我的。”


    ……


    不同於李波和於媚兒之間的緊張氛圍,周潤卿這一行人,氣氛很是和諧。


    “娜姐,你看這個好看嗎?”


    “娜姐,這個款式好襯你哦,你試試這個!”


    “潤卿,這個我想要!”


    “潤卿,那個我也想要!”


    “莉莉,這個不錯你試試?”


    “莉莉,你剛說這個多少錢的?我感覺不太貴啊!”


    ……


    周潤卿無奈地看著眼前兩個女人在黃金堆裏衝鋒陷陣,今天,他就是一個背夫,負責拎著兩個女人的戰利品。


    沒辦法,一個是單位的女領導,一個是家裏的女領導,哪一個他都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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