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幾人對火勢毫無灌救之意,都是靜靜站著。


    朱若蘭忽然把目光逼視在鐵劍書生臉上,冷冷問道:「你把我師兄。師妹,藏到那裏去了?」


    鐵劍書生心中一動,笑道:「令師兄傷勢慘重,隻怕難以救治了……」


    朱若蘭怒道:「這不要你管,我隻問你,他們現在什麽地方?」


    史天瀕微微一笑,道:「姑娘但請放心,他們現居之處,安全得很。」


    朱若蘭一場黛眉,道:「哼!隻要他們有毫髮之損,今天你就不要想活。」


    鐵劍書生仍是滿臉微笑,道:「你是不是要和我一起去看他們。」


    說罷,轉身向前走去。


    朱若蘭冷笑一聲,隨行在鐵劍書生身後,緊隨著的是南天一鵬、三手羅剎。


    幾人繞過一個山腳,眼前是一道狹長的山穀,鐵劍書生停住步,回頭笑道:「進入這座穀口,五丈內有一座天然石洞,令師兄和師妹都在那石洞裏。」


    朱若蘭冷冷的答道:「是不是你把他們送去的?」


    史天灝道:「我盟兄自外歸來時,告訴我今晚可能有事,令師兄重傷在身,不宜受驚嚇,為他們安全著想,我才把他們送到這山穀中石室之中。」


    朱若蘭轉臉望望站在五尺外的周公亮一眼,道:「閑話少講,先帶我去見了他們再說。」


    鐵劍書生細看朱若蘭臉上,隱隱泛現殺機,不禁一皺眉頭,暗自忖道:看樣子,她對此事,似是極為憤慨,此人一身武學,奇奧絕倫,隻一出手就使人無法招架,萬一她在見到她師兄師妹之後。心中再無後顧之憂慮,隻怕要對我陡下毒手,怎生想個法子,先使她無法出手……


    他心中在想著主意,但人並未停,緩步從容,貼壁前進。


    他心知朱若蘭在未見夢寰和霞琳之前,決不會對他下手,是以走得非常緩慢,因為他必須在數丈行程之內,想出一個鉗製朱若蘭的法子……


    南天一鵬。三手羅剎暗中運集了功力,表麵上看去,四個人魚貫而行,相距不過數尺,舉步輕緩,行若無事,看不出一點異樣,其實骨子裏劍拔弩張,一種沉默的緊張,充塞這幽穀之中。」


    史天灝雖然盡量地放慢腳步,但這數丈的距離,又能拖多少時間,轉眼工夫,到了那石洞前麵。


    鐵劍書生停住步,慢慢的轉過頭,道:「這快突立的巨岩後麵,就是令師兄,師妹暫息俠蹤的石室。」


    朱若蘭星目轉動,果見一快二丈多高的黑色岩石,矗立在一道峭壁前麵,巨岩和峭壁之間,相距約一尺多點,別說隻有微弱星光的黑夜,就是大白天,不留心也很難看得出來。


    鐵劍書生一側身,閃人那巨碉和峭壁之間,朱若蘭正待舉步跟進,忽然一種莫名的怯意,襲上心頭,不禁一陣遲疑。


    她知道隻要進了這巨岩之後,就立刻可以看到了夢寰的生死


    她這一停步不前,南天一鵬和三手羅剎,都停在數尺之外,不敢過於逼近。


    突然,巨碉後傳來了史天灝朗朗的笑道:「姑娘,你師姊來看你了……」


    朱若蘭猛一咬牙,霍地一側嬌軀,閃入了那石岩後麵,果見岩後峭壁間,有一個四尺高低,兩尺寬窄的石洞,一塊八九寸厚的石板,已被推到一側,她不再猶豫,一低頭進了石洞。第二十六回 委屈求全  這是一座兩問房子大小的天然石洞,又經過一番人工雕飾,左邊一張鬆木矮榻上,仰臥著奄奄一息的楊夢寰。


    右麵壁角,有一張圓形石案,案上點燃著一支鬆油火燭,燭光隻勉強看清楚石室中的景物。


    沈霞琳坐在旁邊木榻的一個石墩上,一向嬌稚無邪的嫩臉,此刻卻籠罩著一層淡淡憂鬱。


    朱若蘭看霞琳無恙,心中愁慮稍解,緩步走到她身側問道:「琳妹妹,你受苦了……」她口中在問著霞琳,目光卻逼視在鐵劍書生臉上。


    史天灝心中很明白,隻要沈霞琳對自己稍有不滿言詞,朱若蘭就可能出手,不由後退幾步,靠到木榻旁邊,他心中早已想好了對付朱若蘭的辦法,隻要她一有行動,自己就搶先出手。


    隻見沈霞琳搖搖頭。轉臉望著史天瀕兩眼,答道:「姊姊出去之後,一會他就叩門進來,和我說話,哪知他趁我不防,突然出手點了我的穴道……」


    朱若蘭冷笑一聲,右手忽地一探而出,直向史天瀕右腕扣去。


    鐵劍書生早已有備,一看出朱若蘭神情不對,立時一伏身,去抓仰臥在病榻上的夢寰,兩個人雖然是一齊發動,但朱若蘭卻比他快了一籌,他左手剛剛抓到夢寰,右腕已被朱若蘭纖纖玉指扣住了脈門要穴。


    他心中很清楚,如果自己這一下不能適時擒拿住楊夢寰的要害,必將招惹起朱若蘭的殺機。


    是以,不顧右腕脈門要穴被扣,左手仍然疾出,一把抓住楊夢寰胸前衣服,用力一帶,把夢寰由木榻上帶坐起來。


    要知楊夢寰早已不省人事,隻餘下一絲殘喘,尚未全絕,自是無法閃讓鐵劍書生這探手一抓。


    這不過是剎那之間,朱若蘭扣製史天灝右腕脈門,尚未把內力發出,鐵劍書生已帶坐起夢寰,冷冷喝道:「扣製我右腕脈門的手,如敢妄加一分力道,我就一掌震碎他五髒六腑。」


    朱若蘭怒道:「你快些給我放手,他已經是傷重垂死之人,豈能再受得住你的折騰。哼!對付一個毫無抗拒之力的重傷之人,算什麽英雄人物……」


    她形色言詞之間雖流露出憤怒之意,但她卻自動的先放下鐵劍書生右腕。


    史天瀕一看自己這鉗製的辦法生效,心中暗暗高興,一揚劍眉笑道:「江湖之上,豈能隻以武功高低判分強弱,哈哈……」


    笑聲未住,突然舉起右手,放在楊夢寰「天靈穴」上。


    朱若蘭吃了一驚,逼近一步,道:「你要幹什麽?」


    史天瀕冷笑上聲,道:「你敢再擅自出手,我就要他碎腦橫屍!」


    朱若蘭怕他真的暗下毒手,不自禁退後了三步。


    沈霞琳滿臉憂苦,望了朱若蘭一眼,緩步走到鐵劍書生身側,說道:「你要真的震碎了我寰哥哥的內腑,我黛姊姊是決不會饒你的。」


    鐵劍書生臉色忽轉緩和,笑道:「想要我放了你師兄不難,但必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沈霞琳慢慢地轉過臉,目光中滿是乞求,望著朱若蘭,道:「黛姊姊,咱們要不要答應他?」


    朱若蘭目光逼住鐵劍書生臉上,問道:「什麽事?你先說出來,讓我們想想才能決定。」


    史天灝隻覺朱若蘭那兩道眼神之中,潛蘊著無上威力,不自覺側過臉去,不敢和她目光相觸。


    沈霞琳看他轉臉不答,正待接口,忽聞洞口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兄弟,人心難測,你不要上了人家的當!」


    朱若蘭轉動星目望去,隻見南天一鵬周公亮,和三手羅剎一前一後站在洞門外。


    隻聽鐵劍書生朗朗大笑,道:「海天一叟李滄瀾既然盜走了我十年心血測繪的寶圖,不得那萬年火龜,決不甘心。可是他隻知盜圖,不知殺人滅口,那萬年火龜出入之路,藏身之處,都已深印在我腦中了。不過,事後他必然會想到此事,即使不再來我們臥虎嶺下打擾,但在尋找之時,亦必有極周密的部署,但憑咱們兄弟之力,隻怕難擋天龍幫人多勢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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