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超元大師所料,王寒湘就借折斷小鬆的一阻之力,已把真氣回集丹田,在身子向下墮落之際,忽的一提真氣,雙臂一抖,左腳一踏右腳腳麵,急墜的身子,陡然又向上回升。


    王寒湘剛剛把頭探出懸崖,超元和勝一清已雙雙撲到懸崖邊緣。


    超元大喝一聲,右掌一舉,正待劈向王寒湘探出懸崖的身子,哪知勝一清早已料到他這一著,忽地一掌斜向超元大師側麵攻去。


    這一招,關乎著王寒湘的生死存亡,是以勝一清出手用足了九成真力。


    超元似是也早防到了勝一清這一著,所以,當他右拳舉起之時,左手反臂劈出一招「力屏天南」,以防勝一清的搶攻。


    但他卻沒有想到勝一清出手一擊,竟敢用九成真力,雙方拳力,掌風甫一交接,超元立時覺出不對。


    如論超元功力,要比勝一清略勝一籌,硬打硬接,勝一清先敗一著。但此刻情形,卻大不相同,一個全力施為,一個是把全身力量,分於左右兩拳。


    勝一清掌風如輪,逼開超元左拳阻力,直向他身上逼攻過去。


    超元如果不收勢讓避,固然可以把王寒湘劈下懸崖摔死,但他也難逃被勝一清掌力逼下懸崖的厄運,處此情景,他不得不先求自保——掌勢一收,向後疾退三步。


    勝一清用力過猛,一招落空後,不由自主身體向前一栽。


    這時,銅缽和尚超塵正好趕到,缽交左手,右手運起功力,呼地一掌,向子母神膽後背劈去。


    勝一清雖然覺出後背受襲,但自己攻出力道尚未收回,全身運轉不靈,一時間閃避不及,又無法回身拒敵,隻得一咬牙,運氣於背,準備硬接一擊。


    但覺一股極猛的力量,撞上後背,他劈出內力,尚未完全收回,吃那一撞之力,震飛起來,直向懸崖下麵摔去。


    在這間不容髮的剎那,王寒湘剛好躍登上懸崖,雙足一用力,氣沉下盤,功運兩腳,雙足穩如盤石,右手一招「神龍探爪」,硬生生把勝一清向崖下直摔的身子抓住,一收一推,卸去勁道,把他放在地上。


    勝一清腳站實地,王寒湘已縱身向前躍去,他連受挫折,心中忿怒已極,不顧本身傷勢惡化,直向銅缽和尚身上撲去。


    超塵一掌震飛勝一清後,隨後縱身追來,兩人一來一迎,迅如電光閃奔,但見兩條人影懸空一接,同時急落實地。


    超塵功遜一籌,落地後再也站不穩身子,一連退了四五步,仍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玉寒湘落地晃了兩晃,冷笑一聲,揮扇一躍,直攻過去。


    驀然,劍光打閃,超慧由左側急躍而至,寒鋒森森,點到前胸。


    王寒湘摺扇一招「倒轉陰陽」,架開超慧寶劍後,反向超慧左麵「肩井穴」上點去。


    這一招攻守並出,迅巧至極,超慧吃了一驚,收劍仰身,金鯉倒穿波,退後數尺。


    王寒湘逼退超慧,超元大師排山般的拳風,又到身後。


    超塵也由地上挺身躍起,掄動手中銅缽,迎麵攻來。


    王寒湘口中連聲冷笑,手裏摺扇張而複合,側身一轉,向左閃開五步。


    這一來,超元大師的拳風落空,直對迎麵攻襲王寒湘的超塵撞去。


    老和尚功力果然已入爐火純青之境,拳勢收發,全由心念控製,一見落空,立時吸氣收拳,擊出拳風,倏忽間又收回去。


    王寒湘卻藉機回頭對勝一清道:「勝壇主,請先走一步,我獨擋他們三人一陣再走。」


    勝一清笑道:「我雖被那禿驢擊中一掌,不過傷得並不很重……」


    一語未完,超元、超塵,超慧,已分成三麵包圍過來。


    王寒湘冷笑一聲,縱身迎去,右掌劈向銅缽和尚;左手摺扇點向超元大師。


    勝一清振腕揮刀,迎截住超慧,五個人立即展開一場武林中罕見的激烈拚鬥。


    這一次交手,幾人心中都是滿懷憤怒,各以本身絕學求勝,但是刀光如雪,劍影縱橫,拳風呼呼,扇影點點,激烈絕倫,觸目驚心。


    王寒湘大展所學,以蛇行八封掌法,力拒超元、超塵兩人合攻,避招閃擊,迅巧如靈蛇遊走,火拚十回合毫無敗象。


    勝一清雖然受傷,但他功力並未失去,九環刀施展開,有如狂風驟雨,一招比一招迅猛。超慧功力雖然不弱,但她究非子母神膽之敵,力拚到三十合後,逐漸感到不支,隻覺對方手中的環刀,愈來愈重,招架異常吃力。


    她突然警覺到,自己打法上有了錯誤,正以自己先天上的短處,去對他人之長。原來,她心中傷痛掌門師兄被擄,出手劍勢異常快猛,處處和勝一清硬打硬接,求功心切,忽略了女人先天體質上的差異,直待她感覺出吃力時,才發覺自己打法上犯了錯誤。


    心念一轉,變力拚為巧打,不再硬接勝一清重重的九環刀,而以輕靈的劍招和身法,和子母神膽對敵。


    這一場激戰雙方武功相近,而成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麵,王寒湘以奇奧的身法,彌補功力的差遜,竟把超元。超塵全力的搶攻擋住。


    東方天際,泛起了一片魚肚白色,天色到黎明時分,雙方已力搏百合以上,強弱之勢漸可看出。超慧被子母神膽的九環刀迫得隻餘下招架之力,雖尚可支持一段時間,但已現露出敗象。


    王寒湘摺扇,掌勢。身法,卻是愈打愈奇,超元,超塵都無法預測他下一招的變化,無法能搶得先機,反被他左一扇、右一掌,鬧得兩個人手忙腳亂。


    但是,他內腑的傷勢,卻因久戰不息而逐漸發作,無法再控製胸中翻湧的血氣,他心中很明白,如果再逞強支撐下去,傷勢即將惡化,一旦真氣消散,隻有束手待斃。心念一轉,不再戀戰,左扇右掌,同時猛攻幾招,把超塵迫退了數步,縱身一躍,跳出圈外冷笑一聲,喝道:「貴派武功也不過爾爾,王某已經須教,咱們後會有期,今天恕不奉陪了。」


    說罷,轉身疾躍而去。


    勝一清本已穩操勝券,但他見王寒湘撤身退走,立時猛攻二刀,躍出圈外,轉身一掠,緊隨王寒湘身後,向崖下奔去。


    超元、超塵雙雙大喝一聲,縱身追去,超慧喘了口長氣,也跟著追下。


    雙方相距也就不過是二丈左右距離,但見五條人影,快比劃空急矢,不大工夫,己出去五六裏遠近,但雙方仍然相距兩丈左右。


    勝一清見峨嵋三老緊追不捨,不禁頭火起,探手入懷,取出子母鋼膽,運足腕力,一回頭揚腕打出。子母膽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暗器,威力奇大,鋼膽出手挾著一股破空風聲,直擊過去。超元大師追在最前麵,見鋼膽來勢奇猛,倒也不敢大意,隻得收住急奔之勢,橫躍閃避,鋼膽帶風從他耳邊飛過,向他身後的超塵打去。超塵閃讓不及,隻得舉起手中銅缽封擋,但聞一聲金鐵大震,銅缽機乎被震脫手,不禁吃了一驚!


    就在這一錯愕問,忽覺右腿一疼,不由自主後退了三四步,幾點寒芒掠耳飛過,他一咬牙,強忍傷疼,仍然向前追去。


    原來勝一清那巨型鋼膽裏麵,另外包藏著五粒小型鋼膽,隻要用兵刃一擋,外形膽殼碎裂,裏麵暗藏的五粒小型鋼膽,立即四麵激射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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