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麵的謝塵不知道究竟是發沒發現,腳步未停,一次都沒回頭。


    謝塵的院子在扶蒼峰最頂峰,院子旁邊生長著不屬於這個季節的紅梅,散發出陣陣清香。


    謝塵寬大的袖子隨著動作往下滑,露出一截白皙卻不消瘦的手腕。


    他將手搭在院門上,抬眸對著前方的空氣說道:“是還不打算現身嗎?”


    說完這話,秦肆酒憑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歪頭朝著他笑,“所以掌門你是早就發現我了?”


    “不難。”謝塵回道。


    秦肆酒語調漸緩,慢吞吞地說道:“所以你是故意帶我回來的?”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湊近道:“明明嘴上說著不帶我回來,最後心軟了?”


    秦肆酒也將手扶在門上,和謝塵的手緊緊貼著。


    謝塵卻在這時一把抓住了秦肆酒的手腕,眉眼間冷意更重了。


    “你並不是尋常人,我也沒興趣過多探究你的真實身份以及來這裏的目的。”


    他話鋒一轉,“但是你若是在扶蒼峰生出事端,我會親手殺了你。”


    “你不想探究,那我若是非要告訴你呢?”


    秦肆酒將嘴唇緩緩貼在謝塵的手腕上,一點一點往上滑,將吻落在謝塵的掌心。


    “我來這裏是為了你呢。”


    如同觸了電一般,謝塵飛快地將手抽離,又忽然掐著秦肆酒的脖頸按在門上,漸漸收緊。


    “你是合歡宗派來的人?”


    秦肆酒:“.....1001,他幾個意思?”


    【額...】


    1001有點不敢說,但還是屏著呼吸說道:


    【或許邪神大大是覺得你的表現...有點...額...善於魅惑?】


    秦肆酒的臉被掐的潮紅一片,可越是這樣,在夜色襯托之下他的眼神就越是迷離。


    謝塵的眼神在觸及到這雙眼睛的時候,心裏有一瞬間的晃神,又很快地抽離。


    秦肆酒享受著窒息帶給他的心跳加速,微笑著說道:“掌門既然問出這個問題,說明已經被我魅惑到了?”


    謝塵一把鬆開秦肆酒,淡聲道:“你未免高看了自己。”


    秦肆酒對這話沒什麽表示,繼續問道:“所以掌門究竟要不要收留我一晚呢?”


    謝塵眼底似乎有輕微的嘲諷,隨後直接關上了院門,隔絕了秦肆酒的視線。


    秦肆酒再次沉默了。


    他有點想撂挑子。


    小瘋子修了無情道,自己一跟他說話都有種引人上歧途的感覺。


    1001在心裏給秦肆酒打氣:


    【宿主大大您就放心吧!憑邪神大大的本事就算不修無情道了也非常厲害!您大膽勾...】


    話沒說完,它急急忙忙拐了個彎,


    【大膽攻略!】


    秦肆酒說:“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的鼓勵?”


    1001:


    【那倒也不用。】


    秦肆酒再次抬手敲了敲謝塵的門,沒人應。


    他清了清嗓子,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把話說給裏麵的人聽。


    “好冷啊,好像要生病了。”


    說完這話後,他靜了兩三秒,裏麵依舊一丁點動靜都沒有,看樣子即使今天在這裏過夜他都等不到這扇門打開。


    秦肆酒耷拉著眼皮,轉身就走。


    可就在他的身影徹徹底底消失於這條蜿蜒的小路之後,剛剛緊閉著的大門,忽然打開一條微小的縫隙。


    有人影從裏麵走出來,望著這邊時眼神深邃。


    空中有不知名的蟲子在飛,扇動翅膀的模樣像是在奏樂。


    曲調悠揚婉轉,不知道撥動了誰的心弦。


    他帶著夜裏的涼氣回到了原本為他準備的房間,其餘三人全都躺在床鋪上準備睡了。


    “哎那誰,你回來啦。”


    秦肆酒興致不高,‘嗯’了一聲。


    和他搭話這人是個自來熟,“咱們都互相認識一下唄?畢竟往後說不定要在一塊生活呢!”


    他一腳蹬開被子坐起身,朝著秦肆酒說道:“我叫呂有墨,你呢?”


    秦肆酒按了按堅硬的床板,又把蓋的被子鋪上去一層。


    “奚仇。”


    “奚仇,你剛剛幹什麽去了啊?”呂有墨一張嘴就停不下來,像是在倒豆子,“我們三個都緊張死了,聽說明天魂靈測驗是看看咱們的資質,要是好的話就能被掌門看中,而且我還聽說掌門這幾十年都不收一個親傳弟子,今年或許也...”


    他說了一堆,秦肆酒隻回了三個字。


    “我困了。”


    這時,旁邊的人忽然張口道:“行了呂有墨,沒看出來人家不稀罕搭理咱們嗎?你說這麽多也是浪費感情。”


    秦肆酒往聲源處望去。


    這人梗了梗脖子,“看什麽看?我說的有錯嗎?”


    他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在裝什麽,一開始就對我愛搭不惜理的,同為拜師的弟子,你難道比我們高貴?”


    “好了好了喬付,你少說兩句吧。看奚仇的樣子確實沒什麽精神,而且外麵那麽冷,他穿的還這麽單薄,肯定也是凍著了。”


    喬付是商賈之家,沒上山之前誰不對他尊重有加?


    這上山之後竟然還被人無視了。


    喬付在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打量這三個人的穿著,這個叫奚仇的不過就是個窮人,要是放在山下,自己一句話都能弄死他。


    他冷哼一聲,“呂有墨,你也別裝好人,咱們四個現在也算是競爭身份,別以為跟你們搭了兩句話就算熟悉了,少跟我套近乎。”


    而且他認為憑借他的資質一定能被掌門看上眼。


    剛剛和他們聊那麽多,隻是為了扮豬吃虎,等明天好好給他們長長見識。


    喬付這一句話給呂有墨說得愣住了,也不吭聲了。


    倒是秦肆酒問道:“說完了?”


    喬付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回什麽,還沒來得及反應,秦肆酒又開口道:“說完了就熄燈。”


    喬付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他還以為是個什麽硬骨頭,結果還是聽著自己說話屁都不敢放一個。


    “奚仇,我還以為你這麽高傲有什麽能耐呢,結果是個縮頭烏龜啊。”


    秦肆酒看著他,隨即冷笑著站起身。


    1001心裏咯噔一下,完蛋了。


    宿主大大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


    偏偏喬付還在找死,“哎呦嗬,說你兩句你還不願意聽了?來來來,我看看你想幹什麽。”


    他所有的挑釁放在秦肆酒的身上就像是軟乎乎的棉花,沒起到一丁點的作用。


    秦肆酒隻是輕聲問道:“知道我為什麽叫你熄燈嗎?”


    這話徹底給喬付問愣住了。


    秦肆酒在他不解的眼神中,一字一頓道:“因為我收拾人的場景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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