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一節便是數學課。


    數學老師抱著一遝卷子走進來。


    他第一句話就直奔主題。


    “來,往後傳。”


    數學老師眼神銳利地盯著同學們,“這次考試算是期末前的摸底,提前交卷的同學直接出去就行了。”


    一般這種時候,江夜已經準備好睡覺了。


    但是今天,他拿起卷子一看,題目竟然和昨天小同桌講的大差不差。


    教室裏所有的聲音都被替換成了圓珠筆摩擦在試卷上麵‘沙沙’的聲音。


    秦肆酒是第一個答完題的,江夜緊隨其後。


    二人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將卷子交了上去,隨後一前一後地走了。


    .


    秦肆酒和江夜一直順著學校的小路走著,前麵是一家小小的超市。


    “你早上沒吃飽?”秦肆酒問道。


    江夜搖搖頭:“我去那拿點東西。”


    秦肆酒怎麽也想不出什麽玩意能放在超市,然後就看見江夜抓著個籃球走出來。


    籃球在江夜的指尖轉了一圈落在地上,彈起,又被江夜重新抓回手上。


    江夜的聲音帶著一點試探:“我下午開始請假,收拾收拾東西去訓練。”


    秦肆酒沒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眼睫輕顫了下。


    “要訓練幾天?”


    江夜聳聳肩:“半個月左右?到時候直接在那邊參加正式比賽。”


    二人走到了籃球場,江夜在和籃筐離得很遠的時候就開始投球。


    球進了。


    江夜回頭對著秦肆酒勾唇一笑:“我教教你?”


    都說一天之計在於晨,但是秦肆酒真的完全不想動。


    可在他觸及江夜臉上的笑容的時候,鬼使神差地點點頭,說了句:“...行。”


    空曠的籃球場上是兩個少年肆意張揚的背影,是熱烈青春中不可磨滅的記憶。


    .


    下午第一節課江夜就走了,隻剩下秦肆酒在班級裏麵發呆。


    一直到晚上放學,秦肆酒還是神色懨懨的。


    走在學校小路上的時候,秦肆酒看見了校門口圍著一幫人,都在悄咪咪地偷看著什麽。


    等走近了,秦肆酒才看見江夜那張臉。


    江夜扯著一抹壞笑坐在花壇旁邊,身上的運動服簡單幹淨,卻襯得他少年氣十足。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學校大門口的方向,對周圍人的打量絲毫不在意。


    在看見秦肆酒的一瞬間,江夜就站了起來。


    秦肆酒走過去,問道:“怎麽又來學校了?”


    江夜從兜裏掏出張門票,遞過去說道:“還不是為了等你。”


    秦肆酒剛要接過門票,江夜就收了一下手,躲開了。


    江夜的眼神意味深長:“你接受門票...那我比賽必須得來。”


    秦肆酒點點頭:“之前不是就答應過你了。”


    江夜這才把門票遞過去:“那天剛剛好是周六,不會耽誤你上課。”


    “耽誤了也無所謂。”秦肆酒歪了歪頭,笑道:“畢竟那些我都學會了。”


    “嘖,這就是傳說中的學霸?”


    秦肆酒挑挑眉,也不客氣,直接應下了這個稱呼。


    .


    秦肆酒和江夜的家在不同的方向。


    走到中間岔路口的時候,秦肆酒說道:“我媽讓你去我家吃飯。”


    “不對。”秦肆酒似笑非笑:“也是你媽。”


    江夜神色一僵,腦海中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未來的畫麵,臉色越來越不好。


    他搖搖頭說道:“替我謝謝阿姨,我就不去了。”


    “怎麽了?你又準備去便利店買飯團?”


    江夜眉眼上挑,忽然湊近了,輕聲說道:“我怕阿姨真給我當親兒子...你猜猜為什麽?小同桌。”


    二人的距離近在咫尺,還不等秦肆酒有所反應,江夜就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揉了揉。


    “在學校要是誰欺負你就打回去,江哥給你兜著。”


    “放學別亂跑,和叔叔抓完魚就回家,電玩城你自己不許去!”


    “還有..我給你打電話你必須接。”


    秦肆酒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笑著問道:“去比賽也要跟我打電話學習嗎?”


    江夜看了他一會,回答的直白:“不,我隻是單純的想跟你聊聊天。”


    .


    江夜把秦肆酒送回了家,走到單元門口說什麽都不肯再上去。


    “我走了啊。”


    秦肆酒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嗯,注意安全。”


    江夜忽地回頭:“就這一句?”


    秦肆酒想了想,又說:“比賽加油。”


    “不對。”江夜轉身返了回來,“你要跟我說再見。”


    秦肆酒順著他的意思,說道:“再見。”


    江夜這才翹了翹嘴角,“再見,小同桌。”


    期待再次相見。


    .


    自從這天的分別以後,江夜就去了別的城市,秦肆酒則是每天心不在焉地獨自上課。


    唯一好起來的是..即使沒有江夜,學校裏的同學似乎也開始對他變得友善起來。


    最先釋放出善意的是被迫舔過牆壁的趙小強。


    而且也不知道他究竟和別人是怎麽說的,眾人在友善的同時看秦肆酒的眼神也帶著點懼怕。


    這節課是英語課。


    英語老師性子非常暴躁,一進班級就說道:“來,同學們,這節課我們先把昨天留的作業講一講。”


    秦肆酒手機正好在此時亮了起來。


    【江夜:哥帥不?】


    配圖是不知道誰抓拍的他投籃的照片。


    照片上,少年穿著無袖紅色球服,跳動時衣服下擺恰巧被微風卷起,露出若隱若現的腹肌。


    不可否認,江夜的皮囊實在完美。


    秦肆酒看了一會,發過去個表情包。


    【也就一般般.jpg.】


    沒收到想要的誇獎,江夜直接發來一條語音。


    秦肆酒剛準備長按轉文字,忽然察覺到周圍氣氛似乎有點不對勁。


    怎麽這麽安靜?


    秦肆酒抬了下頭,然後就看見了英語老師放大的臉。


    英語老師皺著眉一把將手機從秦肆酒手中抽出來,秦肆酒的手指還按在那條語音上。


    江夜帶著幾分痞笑的聲音傳來:“別扯,肯定迷死你了吧?”


    秦肆酒:“.....”


    班裏同學:“......”這聲音好耳熟。


    他們紛紛轉頭,悄悄打量著秦肆酒。


    宿白和江夜的關係....真的隻是同桌嗎?


    英語老師皺著眉:“宿白,你現在上課總走神就不提了,還開始玩上手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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