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肆酒這話說完,周圍安靜了一瞬。


    “我草?”江夜氣笑了,“你想的還真美啊?沒假條我出不去?”


    江夜扭頭就走,不再看身後的秦肆酒。


    看樣子是準備逃課了。


    秦肆酒看著他的背影抿抿唇沒說話。


    小瘋子這臭脾氣。


    秦肆酒從少年肆意張揚的背影收回視線,往教室走去。


    這節課是數學課。


    數學老師個子不算太高,有點微胖,鼻梁上架著一副高度數眼鏡。


    他正在講台上麵講課講得熱火朝天。


    秦肆酒敲了敲門:“報告。”


    數學老師的聲音停止了,轉頭看向門口的秦肆酒。


    “你幹什麽去了?上課都過了多長時間了?”


    秦肆酒:“剛剛班主任找我。”


    “行了,快進來吧,再磨蹭一會一節課都過去了。”


    .


    秦肆酒的座位在靠窗戶最後一排。


    他接收著全班同學的注視禮往座位走去。


    這些人的眼神都有種說不出的...看好戲的意味。


    秦肆酒收回視線,不再看他們。


    直到走到座位旁邊,秦肆酒才發現..他的前桌餘木渾身都濕漉漉的,還散發著一種臭烘烘的味道,有點像是洗拖把的髒水味道。


    秦肆酒又看了一眼,正巧和餘木對上視線。


    餘木連忙緊張地低下頭,快要把腦袋埋進課本裏麵了。


    秦肆酒坐到位置上,準備從書桌裏麵拿出數學書。


    手剛一伸進去,就摸到了一片碎紙屑,還有點粘膩膩的感覺。


    秦肆酒往出掏了掏,一堆垃圾,有不知道擦過什麽的衛生紙,辣條包裝袋,團成一團的試卷等等。


    應該是把教室垃圾桶裏麵的東西全都塞進他的書桌裏麵了。


    秦肆酒剛剛摸到那一手的粘膩就是辣條包裝袋裏麵的油。


    他麵無表情地將書桌裏的東西往外掏。


    看著他的動作,周圍傳來幾聲竊笑。


    秦肆酒轉頭看去,發現不少人都在盯著他的方向,臉上全都帶著那種惡作劇成功的壞笑。


    .


    “報告。”秦肆酒收回視線,站起身。


    數學老師再一次被他打斷,有點生氣了。


    “宿白,你又怎麽了?”


    秦肆酒晃了晃自己沾滿了油汙的手:“老師,我得去洗個手。”


    “你沒紙嗎?擦擦下課洗。”


    “不行。”秦肆酒裝作一副可憐模樣:“老師,我從小就有個毛病,手上不幹淨寫不了字,寫不了字就沒法記筆記,沒法記筆記就沒法學習,沒法學習就沒法考個好成績,沒法考個好成績就沒法替學校爭光。”


    1001:【.....您在說繞口令呢?】


    數學老師:“......”


    他深吸一口氣:“去去去!趕緊去趕緊回來!”


    “謝謝老師。”


    秦肆酒站起身,剛準備往外走。


    “哎呦。”


    他的身側傳來男生痛苦的聲音。


    數學老師推了推眼鏡:“趙小強,你又怎麽了?你也手上沾油了?”


    趙小強呲牙咧嘴地說道:“沒有,老師我壞肚子,受不了了。”


    數學老師:“去去去!你也趕緊去!你們班今天這一個兩個的都怎麽回事?”


    .


    秦肆酒走到洗手間洗手。


    清水洗不幹淨,秦肆酒將視線放到台子上擺著的洗手液上麵。


    他拿起來晃了晃,裏麵空了。


    秦肆酒看著自己洗不幹淨的雙手,心情越來越煩躁。


    身後傳來一道腳步聲,同時響起來的還有洗手間大門落鎖的聲音。


    秦肆酒回頭看去,正是剛剛說壞肚子的趙小強。


    趙小強絲毫沒有半分鬧肚子的模樣,逐步逼近秦肆酒。


    他的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能耐了啊宿白,我讓你來洗手了嗎?”


    “你長四條腿?”秦肆酒掀起眼皮看著他。


    趙小強沒明白秦肆酒說的意思,皺眉問道:“你什麽意思?”


    秦肆酒本就煩躁,眼下更是懶得和趙小強多說一個字。


    “意思就是腿長在我身上。”


    趙小強罵了句髒話,“宿白,你今天很牛逼啊,平日裏見到我跟個孫子似的,是不是這兩天沒打你,你皮癢癢啊?”


    秦肆酒挑了挑眉:“還真有點,你試試?”


    青春期的小夥子向來容易上頭,更別提被秦肆酒這麽一激。


    趙小強瞪著眼睛,伸手就要去推搡秦肆酒。


    .


    外麵傳來幾個人說話的聲音。


    “孫哥,這次的月考你肯定是第一!”


    “就是就是,我們到時候把宿白鎖廁所,看他怎麽出來。”


    孫霖的語氣不悅:“別拿那個臭賣魚的兒子跟我比,他也配?”


    三人的聲音越來越近。


    廁所的門被推了推,沒推開。


    “草,誰他媽把廁所門鎖上了?裏麵的!趕緊把門給我開開!”


    趙小強聽見這幾道聲音,收回了即將落到秦肆酒臉上的拳頭。


    他臉上的笑容更大了,連忙去開鎖。


    趙小強臉上笑容討好:“孫哥,你也來上廁所啊?”


    孫霖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往裏麵走。


    “呦。”孫霖看見了站在裏麵的秦肆酒。


    隨後,他才轉頭勻給趙小強一點眼神:“你帶來的?”


    “嗯唄!”趙小強姿態放的很低,笑著說道:“這不是知道他得罪孫哥你了,想幫你教訓教訓嗎!”


    “行,你叫什麽?往後我罩著你。”孫霖一副老大的模樣。


    趙小強剛要回答,角落便傳來一聲嗤笑。


    .


    幾人同時看過去。


    秦肆酒正滿臉不屑地望著他們。


    孫霖上前一步,凶神惡煞的模樣。


    “宿白,我告沒告訴過你見到我得蹲下,今天腰杆挺硬唄?”


    秦肆酒沒說話,倒是對他招了招手。


    孫霖罵了一聲,掐著腰就走過去了。


    “你他媽跟誰倆招手呢?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你又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剛走過去,秦肆酒一把攥住了孫霖的頭發。


    他沒特意收著力道,扯著他的腦袋就往牆上磕。


    ‘邦邦邦’磕了三下之後,孫霖眼前都開始冒金星了,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眾人抬眼看去,白色的瓷磚上麵有幾道血跡。


    .


    幾個人將秦肆酒圍在中間。


    有個人想趁機偷襲秦肆酒,被秦肆酒抬腳就給踹到了小便池的旁邊。


    秦肆酒鬆開孫霖,走到這人旁邊,按著他腦袋就往下壓。


    “宿白,你瘋了!?”


    秦肆酒沒抬眼,隻是自顧自地做著手上的動作。


    壓幾秒,秦肆酒就扯著他腦袋抬起來,再壓,再抬。


    持續幾次之後,這人喝了不少小便池的水。


    眾人哪裏見過這樣的宿白,也不敢再動了。


    秦肆酒悠悠抬眼,彎了彎唇:“誰還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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