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鸞鳳鳴麵色恢複紅潤,癡迷的看著柳慕晴,嘴裏喃喃自語。


    “龍娘,是我沒用,讓你浪費元氣,救我這條賤命,你放心,就算是赴湯蹈火,我也會為你找回千年鬼桑葉。”


    柳慕晴有些受不了了,但是老城主在一旁,隻好耐著性子道:


    “少城主,你還是安心養傷吧,鬼桑葉之事無足輕重,不勞費心。”


    “怎麽能無足輕重呢,這可是價值數萬妖晶的稀缺靈材,我好不容易掏空了父親的寶庫……


    啊……啊……哎呀,爹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錯了!”


    柳慕晴識趣的退出殿門,朝外麵走去,難怪鸞老城主曾經想擁護小白為真凰城的未來。


    這兒子確實中興之主,要不是小白更加抽象,誒……可憐的老城主,後繼無人呐。


    正在思索間,柳慕晴耳邊忽然想起鸞梟的傳音,非神識傳音,而是鳥類的鳴叫經過特殊的壓縮。


    “小友,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去天妖城,有蛟龍處斬蛟龍。”


    此時柳慕晴已至殿外,殿內隱約還能聽到鸞鳳鳴的慘叫。


    “小友戾氣深重,老夫膝下就這一兒一女,還望小友見諒。”


    言外之意是在警告她,不要把小白和鸞鳳鳴牽扯進去。


    “晚輩鬥膽,敢問城主大人,是何境界?”


    聽老家夥的意思,似乎暗中監視過她。


    “嗬嗬……化神中期,也可能是後期。”


    果然,老家夥已經看穿她人族的身份,在用人族的境界來回答她。


    妖族對應人族的境界,妖兵等於築基,妖將等於結丹,妖王類比元嬰,大妖王堪比化神。


    再往上則是妖聖,老家夥用化神一個詞,相當於明示柳慕晴,他已知曉她的真實身份。


    “城主大人放心,晚輩與天妖城有舊,此去隻是見見老朋友。”


    老家夥的境界怎麽這麽高,形勢比人強,小白她拐不走。


    ………


    殿內


    鸞鳳鳴眼睜睜的看著柳慕晴離開,黯然神傷,他現在重傷在身,又有爹這個老不死的阻攔。


    他的愛情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靠岸。


    “爹,別打了,孩兒受了重傷,龍娘立馬就過來為孩兒消耗元氣療傷,這樣的媳婦,打著燈籠也找不著。”


    “那也不是你偷老夫寶庫的理由!”


    父見子未亡,抽出七匹狼,鸞梟手中的鸞羽,經過特殊煉製,剛柔並濟,韌性十足。


    “爹,龍娘是孩兒唯一看對眼的蛟族,為了真凰城的未來,孩兒願意向蛟族低下高貴的頭顱。”


    “饞人身子不要說的那麽大義凜然。


    鸞梟抽更狠了,好在隻是皮肉傷,痛骨不痛心。


    “你今天就算打死我,我也絕不會屈服。”


    鸞鳳鳴繼續哀嚎叫囂。


    “好兒子,頭一回見你這麽有誌氣。”


    ……


    半個時辰後。


    “爹,別打了,孩兒知道錯了,孩兒真知道錯了……”


    鸞鳳放下鸞羽,甩了甩酸疼的翅膀。


    “不喜歡那丫頭了?”


    “喜歡……不……不喜歡。”


    鸞鳳鳴艱難的做出抉擇,識時務者為俊鳥。


    鸞梟見他這副模樣,知道他還未死心,語重心長的勸慰道:


    “不是爹非要阻止你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愛情,而是此女戾氣太重,實非易與之輩,你離她太近,容易禍及自身。”


    “可是爹,喜歡一個妖,那種感覺不是孩兒已經能夠控製得了的,孩兒知道她是蛟族。


    高高在上,追她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可孩兒就是喜歡。”


    鸞梟沒有跟兒子說柳慕晴的真實身份,妖界瀕臨毀滅,再這樣下去也是慢性死亡。


    一個殺孽深重的人族,在妖界修煉魔功,必定惹出禍端,腥風血雨說不定能為行將就木的妖界。


    帶來一絲喘息的機會,再不濟也能多殺些妖,給其他妖族,多些喘息的空間。


    至於與人族的仇恨,也要能活下去再說。


    看著鸞鳳鳴懂事又愚蠢的模樣,鸞梟不忍再責罵。


    “你非要追她,也不是不行,找族內的鸞隼女娃,三年內給老夫下足三百顆蛋。


    把你身上的真凰印記,傳給下一輩,你愛咋咋地,老夫懶得管你。”


    “當真!”


    鸞鳳鳴眼睛一亮,隨即麵露糾結之色道:


    “爹,孩兒發過誓,此生獨愛龍娘一人,守身如玉。”


    哼……哼哼……


    鸞梟毫不掩飾神情間的嘲諷。


    “你要是守身如玉的鳥,老夫從一開始就不會縱容你到現在。”


    知子莫如父,鸞鳳鳴心無大誌,鸞梟早就知道,但他是個孝子,想為他分憂倒是真的。


    “龍娘,對不起,為了真凰城的未來,我也是逼不得已呀~”


    另一邊,柳慕晴還在回味剛才老城主的話,已知自己是人族,卻還對她保持足夠的善意。


    出於什麽目的呢?


    妖族和人族的仇恨,可以說是萬年玄冰,難以化解。


    五千年前仙妖大戰,妖庭隕落,妖界秩序法則被打散,人界僅僅損失一個北域的代價。


    域外其他區域完好無損,這滅世之仇,比家國仇恨不知濃了多少倍。


    鸞梟發現自己是人族,不但不揭穿群起而攻之,反而暗中提醒,蛟族身上有鸞鳳鳴一樣的保命手段。


    希望她惹事,殺蛟族,給飛禽族騰生存空間?


    真凰城的實力在妖界也是排行末尾,就算柳慕晴有這個本事,占據生存空間的也會是其他種族,輪不到真凰城。


    想不明白,索性懶得去想,柳慕晴光腳不怕穿鞋,一路走來如履薄冰,早就養成了舉世皆敵的心態。


    對方不趁自己弱小的時候動手,她就是血賺。


    回到白蝠公主府,柳慕晴找到正在戲弄青翅風鷹的小黑,鼾聲如雷的老灰熊。


    告訴它們,準備離開真凰城去天妖城,小白聽到柳慕晴說了鸞鳳鳴的遭遇,忍不住摩拳擦掌。


    “穿透世間枷鎖的命運之矢啊,終於輪到本公主大顯身手了嗎。”


    “老城主說了,你真凰印記覺醒不久,尚未成年,不放心你跟著我們。”


    小白當即一口老血噴出,指著真凰城山頂,悲傷逆流成河。


    “真凰後裔,傲立天地之間,而吾卻隻能寄妖籬下,嗚呼哀哉,痛乎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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