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勉強盤膝坐起,運起九陽神功在體內運轉。隻可惜往日運轉內功時暖暖的感覺今日全然感受不到,反而隨著內力的運行,腹中的絞痛越來越厲害,宋青書終於忍受不住,腥甜的血從口中噴出來,臉色慘白無力的靠在牆上。


    張無忌注意到身後的動靜,眼神愈發淩厲,下手更是狠辣,招招衝著對方致命之處,有時候更是拚著受傷也要致對方於死地。這般搏命的打法,讓那些人心中一懼,他們隻是奉紮牙篤之命,與張無忌並無深仇大恨,自然不想和他兩敗俱傷。


    一方全力以赴,一方有所畏懼,加上宋青書被護在身後,張無忌與宋遠橋隻要擋住一方的攻擊就行,形勢終於好轉起來,張無忌與宋遠橋身上也沒有再出現新傷口。


    隻是就這樣下去顯然不行,對方人多勢眾,車輪戰都可以拖垮他們,而剛才發出去的信號,明教弟子趕來不知道需要多久。


    “張無忌,我知道你武功高強,這七王爺府也困不住你,可是青書所服之藥乃我蒙古王族的秘藥。即使你們今日離去,也無藥可解。”紮牙篤有些得意的道。


    張無忌麵無表情的繼續攻擊,手中的動作頓都沒頓一下,自他從胡青牛處得到醫經與毒經之後,本以為天下醫毒已盡在掌握之中,今日卻栽了個大跟頭,而且還讓他最在意的師兄受傷卻毫無辦法。


    但是讓他把師兄留在這裏,絕無可能,而且他知道師兄肯定也不願意留在這裏。宋青書靠在牆壁上,腹中的疼痛雖然劇烈,幾乎已經有些麻木了,聽見紮牙篤這句話,抬起頭看著紮牙篤冷笑一聲,被咬的有些破皮的唇中吐出兩個字,“白癡。”


    紮牙篤臉色變的鐵青,衝著攻擊張無忌的那群人怒道:“你們是幹什麽吃的,這麽多人還沒把他們解決。”


    那些人雖多,但自張無忌三人退到牆角之後,實際上礙於空間的緣故,每次張無忌對上的隻不過是三四人而已,宋遠橋站在張無忌後麵,抽空對著那些人攻擊。這樣一來,倒是那些人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如此一來,那些人更是每次攻擊的時候不敢用盡全力,倒是分出大半的功力來護住自己。攻擊力自然是大打折扣。紮牙篤看到如此情況,更是生氣,隻可惜那些人雖然依附在他府中,但均是混跡江湖的老油條,每一個都知道,好處有命才能拿到,命沒了,立下了天大的功勞也是白搭。


    情況一時間僵持,對方不能將張無忌三人拿下,而張無忌也不能順利的攻出去將宋青書帶走。唯一等待的就是明教弟子的到來,這一點雙方都知道,紮牙篤冷笑道:“我七王府中高手眾多,你明教弟子到來,隻怕還沒順利進府,就被官府以反賊名義拿下。”


    張無忌也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七王府附近的幾棟住宅,都是高官住宅,其中汝陽王府離這裏也不遠,隻怕到時候明教弟子到來,動靜鬧大了反而招來更多的人,更麻煩。隻是,如今這膠著的狀況是不行的,把整個王府攪亂了才有機會。


    宋青書靠坐在牆角,手捂著肚子,看著眼前的狀況,心思急轉想著脫身的辦法。就在宋青書眉越皺越緊時,忽然從上麵垂下來一條繩索正好落在宋青書麵前。宋青書一愣,但馬上反應過來,雙手握上去。一股拉力隨著繩索傳過來,整個身子騰空而起向上而去。


    屋裏眾人也都注意到這意外狀況,紮牙篤飛身而上,撲向宋青書。張無忌手中劍對準紮牙篤she去,紮牙篤隻得用手中的彎刀擋住,身在半空無處借力,隻得順勢落地。隻這片刻功夫,宋青書已被拉上了屋頂。


    頓時屋內瓦屑亂飛,原來屋頂上那人先前為了不驚動屋內的高手,本隻在屋頂移出一個小孔放下繩索,也幸好屋內的眾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打鬥之中,並沒有想到在府內戒備森嚴的情況下,居然還有人上得屋頂。這才會被那人得手,而宋青書向上的時候也不可避免的把瓦片撞飛,屋頂出現一個大洞。


    張無忌手中劍揮出,眾侍衛見有機可趁,刀劍齊出攻擊到了張無忌眼前。張無忌神色並不慌亂,腳步移動到宋遠橋身邊,帶動他手中的劍擋住眾人的攻擊,隨即躍起,在一人頭上踏了一下,帶著宋遠橋出了牆角包圍圈,直接沖向剛落地的紮牙篤而去。


    紮牙篤因為剛才撲向宋青書,離開了幾個高手的包圍圈,等那幾個侍衛反應過來之時,迅速分出兩人擋住張無忌,兩人撲向紮牙篤,張無忌身形一轉,移到一人身邊,握住他的手,內力竄入,那人頓時不受控製的撲向自己的同伴。另一人慌忙移開,張無忌內勁一吐,手中那人的劍頓時she中另一人肚腹。


    張無忌腳下移形換位沖向紮牙篤,看都沒看後麵緩緩倒下去的兩人一眼。隻不過瞬間的功夫就解決了兩人,那護在紮牙篤麵前的人頓時後退一步。張無忌眼神冷冽的看向躲在兩名侍衛身後的紮牙篤,他輕功一絕,隻是瞬間就到了紮牙篤麵前,沒有直接與兩名侍衛交手,而是身形一閃,來到了紮牙篤的身後。


    紮牙篤反應極快,在宋青書消失的一瞬間手中彎刀向後揮去,刀劍相碰的聲音響起,紮牙篤隻覺手一麻,手中彎刀不自覺滑落,“鐺”的一聲響起,而那些侍衛齊齊停住腳步。


    張無忌劍橫在紮牙篤脖子上,麵無表情的道:“都把武器放下。”


    眾侍衛麵麵相視,張無忌冷哼一聲,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手中劍猛的紮在紮牙篤大腿上,沒有留情的抽出來,鮮血頓時噴了出來。張無忌把劍重新架回紮牙篤脖子上,冷冷的看著眾人。


    紮牙篤也算硬氣,隻在最初的時候慘叫了一聲,接著就緊咬著牙關沒發出任何聲音。眾侍衛見張無忌如此心狠手辣,手中刀劍紛紛扔在地上。


    張無忌架著紮牙篤緩緩向門口走去,發現府內原本隱藏在暗處的侍衛居然都消失不見,雖然有些奇怪,不過想到大概是剛才救走師兄的那人做的,也沒放在心上。七王府院牆外已經傳來刀劍相交的聲音,應該是明教弟子來了。


    待張無忌出現在大門口之時,雙方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分成兩邊站立。張無忌看著被韋一笑扶住的宋青書,心裏鬆了一口氣。宋青書有些狼狽,先前衝破屋頂的時候瓦片不可避免的在臉上刮出了幾道血痕。而紮牙篤臉色則變得鐵青,眼裏幾乎要冒出火來,死死的盯著站在宋青書身邊一身青色衣袍的衛壁。


    “衛壁,你背叛我?”紮牙篤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衛壁神色淡然的看著紮牙篤,“我本就不屬於你,又何來的背叛。”


    紮牙篤仿佛聽到什麽好笑的話一般,哈哈笑了幾聲,嘲諷道:“真是賤人,被我壓在身下幹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不是說愛我嗎?那時候怎麽不說不屬於我?”


    周圍的人頓時眼光有些異樣的看向衛壁,衛壁神色不變,站在宋青書身邊,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張無忌知道剛才定然是衛壁救了師兄,雖然還不知道他用什麽辦法調開府內的侍衛,不過既然他救了師兄,那就承他一份情。架在紮牙篤脖子上的劍一緊,一縷鮮血順著劍尖流下來,冷冷的道:“住嘴。”


    “放開我兒子。”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七王府那邊的侍衛聽到這個聲音都向兩邊散開,一個身穿華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這男子與紮牙篤長的有幾分相像,濃黑的劍眉下深邃的眼神,身材高大,神色很是威嚴。


    那些侍衛見到這人,均單膝跪下叫道:“王爺。”


    “一群廢物。”七王爺怒哼一聲,隨即看向張無忌,沉聲道:“放開我兒子,我保你離開大都。”


    跟在七王爺身後的還有兩個年輕男女,一個是趙敏,依然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而另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一身黑色長袍,腰間掛了一塊白玉的令牌,綴了青色的穗子。一頭烏髮用一根墨玉髮簪別了,發梢披散在肩上,幾縷碎發拂在額前,劍眉之下一雙深邃的黑眸。從眉宇間可以看出與趙敏有幾分相像,正是趙敏的兄長王保保。這兩人均喜歡中原人士裝扮,平日極少穿蒙古服飾。


    趙敏看著被張無忌架在手中的紮牙篤,眼裏滿是不屑,隻礙於七王爺在此才沒有出口嘲諷幾句。而王保保掃了一眼場中,在張無忌身上停頓了一下,才漫不經心的轉向他處,隻是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


    此時的張無忌因為先前在王府中的廝殺,身上沾滿了血跡,就連臉上也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些許,加上他此時冷厲的神色,平日精緻的眉目顯得有些肅殺,另有幾分異樣的美麗。


    張無忌看了一眼七王爺,冷冷的道:“把解藥給我。”


    紮牙篤冷笑一聲,看向雙目緊閉靠在韋一笑身上的宋青書,道:“沒有解藥。”


    張無忌忽然伸手,神色冷然的捏碎紮牙篤的手指,紮牙篤臉上頓時布滿冷汗,七王爺憤怒的道:“別動我兒子,你想要什麽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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