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微笑的看著張三豐,接著道:“太師傅,你放心,我會幫助無忌管理好明教弟子,讓他們不再胡作非為。再者說,即使明教真的是魔教,那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為我們所用,總好過在別人手中放心,是不是?”


    張三豐雙目如電,直視著跪在麵前的張無忌與宋青書,而宋青書兩人也神色不變,沒有躲開張三豐的視線。


    張三豐本也是豁達之人,對明教本無甚惡感,隻是當年五弟子張翠山之死,與三弟子俞岱岩的殘廢,均與殷素素有很大的關係,故才對明教厭惡。初聽見張無忌成為明教教主,才會分外震驚,但聽張無忌兩人所言,也知道二人都是有主意的人,隻能暗嘆一聲,想著總歸有自己還有武當派在後麵幫著他們,便是真的出了事,也能幫襯一二。


    三人對視了片刻,張三豐伸手扶起兩人,這次宋青書與張無忌沒有抵抗,順勢起身。張三豐欣慰的看著兩人,道:“當年你二人身中玄冥神掌,性命垂危,我卻沒有能力救你們。後來在漢水湖畔,青堅持隨那明教的常遇春去蝴蝶穀。現在想來,你們與明教之間的緣分早已註定。待後來失去你們的消息,眾人都以為你二人已經死了,我卻時常想起青當日所言,不管是五年還是十年,你們一定會回來。所以,我一直等,到了今天,終於等到了。”


    宋青書兩人靜靜的聽著,都沒有插嘴。張三豐摸著兩人的頭,疼愛的看著兩人,道:“你們都長大了,既然已經選擇了要走的路,就不能輕易退縮,堅定的走下去。要記住,你們是武當派的弟子,武當派永遠是你們的依靠。”


    宋青書與張無忌是武當七俠唯有的兩個孩子,張三豐本就對他們疼愛非常,又憐憫他二人當年險些喪命,更是寬容。再加上兩個孩子的性格他都很清楚,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相信他們也知道。又想到宋青書與張無忌兩人本性善良,若是能管束明教弟子,引導明教走上正途,更是欣慰。


    這時明教眾人也在小道童的帶領下進了三清殿,除了楊逍殷天正韋一笑這些原本就跟著張無忌的人之外,楊不悔與小昭還有五行旗的十幾位高手是後麵才趕上的。而殷梨亭已經被換到武當派的弟子手中照顧,正被小道童用軟榻抬著。


    楊逍等人上前躬身道:“參見教主,見過張真人。”


    張三豐見楊逍殷天正等人對張無忌恭敬有加,本來還擔心明教等人會欺張無忌年幼不聽命令,如今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張無忌對楊逍等人點點頭,問了幾句,知道路上雖遇到了攻擊但好在沒有什麽傷亡,也放下心來。又問了楊不悔幾句,卻見她有些羞澀的看著殷梨亭一眼,不由的有些奇怪。而在看到小昭的時候,張無忌反射性的看向宋青書,見他正與楊不悔說話,根本沒注意小昭,才放下心來。


    這時道童用軟榻抬了殷梨亭放到張三豐麵前,殷梨亭因為受傷的緣故,精神總是不大好,此時剛好睡過去了。宋青書與張無忌想到剛才還未來得及與太師傅說殷六叔的事情,轉頭看去,果然看見張三豐麵色悲痛的看著殷梨亭。


    張三豐一百多歲,至今還是童子之身,早就把七個弟子當成兒子一般看待。當年張翠山自殺,俞岱岩又被人用金剛指力捏斷四肢骨骼,殘廢二十年,一直是張三豐心中的痛,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弟子在自己麵前自殺,而另一個弟子痛苦二十年,卻毫無辦法。


    如今,卻沒想六弟子殷梨亭也被人用同樣的手法重傷,張三豐心頭一痛,心神重創之下經張無忌療傷本已好了大半的內傷又加劇,口角留下一絲血跡。


    宋青書與張無忌連忙一左一右扶著張三豐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宋青書蹲下來,握住張三豐的手,安慰道:“太師傅,你別著急,聽我和無忌說。”


    張三豐手有些顫抖,“是誰傷了梨亭?你們是怎麽救的他?”


    宋青書聞言頓了一下,心裏有些感動,雖然剛才他和張無忌已經說明是明教教主了,但若是換了個人,隻怕會懷疑是明教眾人傷了殷梨亭。而張三豐卻完全沒有懷疑,顯然是對他和張無忌無比信任和愛護,連帶著對明教眾人也賦予了信任,可謂是愛屋及烏。


    宋青書安撫的握住張三豐的手,道:“太師傅,是那些蒙古人幹的,剛才那群人中領頭的就是蒙古的小郡主和小王爺,我爹和其他幾位師叔也被他們抓去了,所以剛才我和無忌才想把他們留下,隻可惜對方早有打算。不過這些你都不用擔心,我和無忌會處理好的。”


    見張三豐神情緩和下來,宋青書繼續道:“當年在蝴蝶穀中,無忌曾得到胡青牛的傳授學得醫術,後來更是得到了他留下的醫經與毒經,這些年研究下來醫術已是大成。那胡青牛的醫經上曾提到過如俞三叔這類的病情,言明西域有種黑玉斷續膏可以醫治。這次巧合之下我從那蒙古郡主手中得到了黑玉斷續膏,配合無忌的醫術定然可以把俞三叔和殷六叔的傷治好。”


    張三豐聽到這裏,反手抓住宋青書的手,緊張的問道:“真的嗎?你三師伯和六師伯的傷都可以醫治嗎?”


    宋青書努力忽視手被張三豐用力抓住的疼痛,微笑著點頭道:“是真的,隻是為了保險起見,還要等無忌先用小動物試驗一下,看看效果再給兩位師叔用。”


    宋青書的神情雖然隻是變化了一瞬就恢復了過來,但張無忌時刻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立刻就注意到了他的不適,伸手覆上兩人交握的手,道:“太師傅,還是先把六師叔安頓一下吧,路上奔波定然已經累了。”


    張三豐點了點頭,放開宋青書的手,這才注意到他白皙的手掌已經青紫了一塊,歉意的摸了下他的頭。宋青書無所謂的把手放在身後,微笑著道:“太師傅,把三師叔與六師叔放在一個房間吧,這樣也方便無忌為他們檢查。”


    張三豐點頭,吩咐道童抬起兩人的軟榻,跟了上去,回想著剛才的事情,無忌定然是察覺到了青的不適,才會及時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樣看來,無忌這孩子,對青的感情極深啊。


    暗嘆了一口氣,張三豐有些猶豫一開始想幫宋青書找媳婦的想法要不要盡快施行,可是萬一無忌這孩子衝動之下做出什麽事來可怎麽辦才好,隻怕到時候同時受傷的就是兩個人了。


    想到其他幾個弟子還被困在蒙古人手中,張三豐更是擔心。不過還好俞岱岩與殷梨亭的傷有望修復,讓他內心稍稍被安慰了下。不然這一堆事集中在一起,當真是有的煩惱了。


    張無忌自然不知道張三豐正在想著幫宋青書找媳婦,不然還不知道什麽反應呢。他走在宋青書身邊,不著痕跡的拉過他的手,把不知道什麽時候弄出來的藥膏抹在宋青書手上,細細的按摩。


    宋青書無所謂的抽回手道:“又不是女孩子,一點小傷,不用緊張。”


    張無忌隻是抿著嘴無聲的看著宋青書,漆黑的眸子裏那無聲的控訴總是讓宋青書不能拒絕,隻好把手重新遞過去,任張無忌動作。


    而跟在後麵的明教眾人早已學會了目不斜視,視而不見,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張三豐自然也注意到了後麵兩人的動作,對宋青書的遲鈍真是感到無力,隻能暗自搖頭。不過從這些小事當中也讓張三豐更深的認識到張無忌對宋青書的心,隻怕將來青真的成親,這孩子會傷心欲絕。


    想到這裏,張三豐對替安排宋青書成親的想法更遲疑了。對這兩個孩子,他都很疼愛,但張無忌幼時就失去父母,張三豐不免就對他多了幾分關愛。此次重逢見他不僅武功高強,還學得一手好醫術,自是滿意之極。


    現在見張無忌對宋青書用情極深,若是因為想讓宋青書過上正常的生活,而讓張無忌不開心一輩子。張三豐還是有些不忍心,思索了好一會,眉頭才舒展開來,孩子都長大了,他們的事還是自己處理吧。再說這件事還不一定會成功,看青的樣子,對無忌應該沒有那方麵的心思,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為好。


    想著應該找個時間與張無忌好好談談,張三豐暫時把這件事放在一邊,把注意力放在已經被道童安放在床榻之上的兩個弟子身上。


    俞岱岩在三清殿先是因為看見殷梨亭變成和自己一般而悲憤欲絕,再聽到宋青書說張無忌可以醫治好自己的傷,簡直是不敢置信,這一路上被道童抬著感覺都有些恍惚。二十年了,對這副殘廢的身體他早就不抱希望了,如今卻聽說自己可以好了,可以站起來了,隻感覺整個人恍如在夢中一般。


    直到張無忌把手放在他身上開始檢查他四肢的情況,俞岱岩才清醒過來,有些緊張的看著張無忌,問道:“無忌,真的能治好嗎?”


    張無忌肯定的點頭,“三叔放心,無忌一定會讓你和六叔重新站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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