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霍斐羽揉了揉小顧的頭,將合同合上放好,站起身準備將合同放到辦公桌上。


    衣擺被人抓住,垂頭望去,小顧正抬著頭,大眼睛裏閃速著的,是不解和奇怪,抿起的唇張了張,終於問出來。


    “那為什麽,在有人願意寵著你的情況下——”


    霍斐羽眉頭微皺,直覺上,小顧的話,不是她現在想聽到的,可小顧的話語,仍舊快一步。


    “你還是不願意任性一點呢?”


    ——


    八月份的天氣還是很熱,熱氣從皮膚裏透入心尖,連帶著整個人都有些煩躁。


    霍斐羽開著車離開,一路上無目的的行駛,圍著霸圖轉了好幾圈後,停在了那家飯店前。


    韓文清第一次約會,帶她來的地方。


    下車,關門,上鎖


    動作一氣嗬成,那天是晚上,現在是正值正午。


    頭頂的太陽和當晚的月亮一樣的亮。


    走進飯店,老闆娘熱情的招待了她,帶著她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包廂裏。


    “一份鍋貼,一份辣炒蛤蜊。”


    “就這麽多?”


    “對,怎麽了?”


    老闆娘詫異:“不給小韓帶嗎?”


    霍斐羽摸著桌麵的手一頓,對老闆娘一笑:“他在食堂吃,最近很忙。”


    “哦,還以為你們吵架了呢。”


    “沒有。”


    “沒有就好。”老闆娘一臉欣慰和開心,後又囑咐道,“小韓那孩子啊,一看就不會談戀愛,你多體諒他。”


    唇角勾著,霍斐羽墨瞳裏神色未變,在老闆娘的眼神下,點點頭:“我會的。”


    待老闆娘走後,霍斐羽紅唇的弧度猛的拉下,指尖抵在桌麵上,木桌上的豎條輪廓清晰,規矩整齊。


    老闆娘格外照顧她,飯菜上得很快,分量很足,一碗飯擺在麵前,夾起辣炒蛤蜊,送進口中。


    味道還是和每次來的時候吃的一樣,辣味很足,許久未吃辣的霍斐羽,對這辣度有點難以適應。


    拿起手邊的水杯,舉起手送到嘴邊,半杯水被飲盡,卻也僅僅蓋住了點點辣味帶來的痛覺。


    一個人吃飯總是快的,霍斐羽將所有的飯菜吃完,坐在撐著下巴發呆。


    視線停留在外麵的大街上,今天是周末,街上的小情侶不少。


    男孩給女孩提著包,女孩捧著奶茶麵色帶著點點怒意,嘴上說著什麽,男孩湊過去攬住她的肩。


    女生不接受,臉上怒意更甚,男生卻一臉不耐煩的神色都沒有,不論麵前的女生到底生多大氣,鬧多大的脾氣,因為什麽事情。


    他都在她身邊哄著她。


    太陽從雲層中出現又消失,街道上的女生在話語間笑著打了兩下男生。


    撒完氣,男生一把拽住女生的手,將她整個人拉進懷裏,帶著她離去。


    直到兩個人離開,霍斐羽仍舊盯著那個地方,直到下一對小情侶到達眼前。


    飽腹感一點點消失,時間在發呆中溜走,手腕早已酸麻,霍斐羽睫毛微顫,握著手腕揉了揉,靠到了椅背上。


    腳伸直,抵到了對麵的桌腳,無意識的晃了晃,以前的她是絕對沒有機會的。


    對麵坐著人,桌上擺著兩幅碗筷,手邊多一瓶酸奶,菜碟是現在的兩倍。


    深吸一口氣,霍斐羽站起身,離開了包廂,直到現在,心底因為小顧那個問題的焦躁感,才漸漸消散。


    “為什麽你還是不願意再任性一點呢?”


    “因為,在你失而復得後——”


    “你不敢再任性。”


    第64章 第六十三章


    八月份的天空黑得很慢,西邊的天空上還留著半片天空的紅霞,夕陽顏色參差,在一望無際的地方,形成一幅漂亮的餘暉。


    餘暉漸漸消散,夜色開始占滿整個天空,漆黑一片的部門區域,唯有那間最大的辦公室裏,從虛掩的門裏,透出一小柱白光。


    厚實的手掌搭上門把,手肘向前伸直,稍稍用力就將裏麵的光景全部露出。


    既長又寬的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個女人,她手裏拿著筆,在白紙上寫寫劃劃,將遠處的資料拿過來,又抬起頭在電腦上輸入著。


    向後紮起的長髮披在背上,服服帖帖的成一束,順著重力垂下,燈光打下,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裏麵,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


    韓文清站在門口不遠處,就這麽看了霍斐羽好一會,整個辦公室裏靜悄悄的,隻有紙張和下筆的聲音,隨著秒針的聲音一點點在腦海中盤旋。


    直到韓文清走到霍斐羽麵前的椅子坐下,主動輕喚一聲她的名字,才換來她的抬眸。


    “斐羽。”


    霍斐羽應聲抬起頭,眼神略過右下角的時間,神色未變。


    半小時。


    見她看向自己,韓文清直視她的眼睛,卻看不到她的神色。


    在燈光下,這個角度,這個距離,剛好是反光的結果。


    “下班時間了。”


    韓文清出聲,手放在扶椅上突然抓緊,在話落的一瞬間,她看到霍斐羽稍稍向後退開,拇指摩挲著鋼筆壁。


    這是她談判時候的姿態。


    “韓隊今天竟然也會提醒別人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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