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琪琪是你女朋友嗎?”


    “是啊,因為剛剛才開始交往,就沒告訴你和媽媽……其實我應該告訴媽媽的,這樣她走的時候也會高興點。”


    “你媽媽在天有靈,一定會為你高心,別想了,快睡吧。”


    “好。”


    之後再也沒人話,淩子寒又玩了一會兒,便把計算機關上,塞進背簍,然後把腳邊的風燈拿過來,按照一定的節奏一點一點地調暗,最後關掉。這是給埋伏在屋外遠處的梅林和趙遷的信號,已經確認袁嶺父子的身份,要他們按二號行動方案執校把風燈放到一邊,他便鑽進毯子裏,靠著衛天宇睡去。


    有他醒著,衛天宇很放心地睡熟了,等他一躺下來,衛天宇便醒了,第一個動作便是將他摟進懷裏。淩子寒低低地:“天要亮了。”


    “嗯。”衛天宇的聲音也很輕,“睡吧,天一亮我們就走。”


    淩子寒不再吭聲,與他相擁睡去。


    帶著袁嶺父子的那些人始終兩個一組,輪流值班,讓人無隙可乘,淩子寒和衛天宇本來也沒計劃在這裏動手,便安心地休息。


    雨一直沒停,隻是不再打雷,也不再有大風,在木屋裏休息的人一早便起身,準備上路。


    吃早餐的時候,淩子寒又鬧了半天別扭,堅決不肯吃那些包裝精美的幹糧。衛天宇哄了半天都沒辦法,不由得嘆了口氣,皺著眉將他摟在懷裏,一臉為難地:“義父曾經交代過,如果我讓你掉了一根頭髮或者少了一兩肉,就剝了我的皮。”


    淩子寒笑了,抬手捏住他的臉扯了扯,“這身皮挺好的啊,如果剝下來,就掛在我房間的牆上當裝飾。”


    衛天宇啼笑皆非,“我的好少爺,你就行行好,饒我一命吧。”


    淩子寒了一眼他手上的蛋糕盒,厭惡地:“我不吃。我們走吧,趕快下山吃好的。”


    “你不吃東西會走不動的。”衛天宇唉聲嘆氣,努力服他,“就吃兩塊,行嗎?”


    “太甜了,你知道我不愛吃甜的。”淩子寒繼續別扭,“吃下去會覺得不舒服。”


    “這次走得太急了,所以才沒有準備周全。”衛天宇的聲音變得很溫柔,“少爺,隻要安全到家,你要吃什麽都行,現在就忍一忍,把這個當藥吃,好不好?”


    “藥都比這東西好吃。”淩子寒很堅決地搖頭,“不吃飯我也走得動,可你再要我吃這個,我會馬上倒地不起的。”


    衛天宇很無奈地:“那好吧,不吃就不吃,如果走不動了就叫我,我背你。”


    “嗯。”淩子寒連連點頭,似乎為逃脫那些精美甜食的折磨而歡喜。


    兩人旁若無蓉著話,屋裏的其它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在這樣的地方,那個少年天真無邪的言行舉止仿佛濁世裏的一汪清泉,讓人覺得特別可愛,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嗬護。袁嶺的兒子袁軍對身旁的人:“我們帶的東西可以分給他們吃嗎?”


    這些人都知道袁嶺的重要性,因此對他們父子一直非常尊重,袁軍提出的要求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有人拿著剛剛做好還沒動過的飯菜送到淩子寒和衛天宇麵前,客氣地道:“相遇便是有緣,我們帶得多,如果不嫌棄,大家一起吃吧。”


    衛天宇有些尷尬,“那怎麽好意思?”


    淩子寒拉了拉他的袖子,雙眼亮晶晶地著他,臉上滿是“我想吃”的神情,逗得那些本來心懷警惕和戒備的人都笑起來。那個送東西的人也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笑著:“拿著吧,又不是什麽好東西,孩子不愛吃甜食也不要勉強。”


    “那……謝謝。”衛天宇仍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謝,這才接過他手裏的飯菜,托在手上讓淩子寒吃,一邊禮貌地對他們,“下山不遠就是我們家,如果你們不趕時間,請到寒舍吃頓便飯好嗎?”


    淩子寒吃得津津有味,聽了他的話便連連點頭,“對啊,我們那裏很好玩的,還可以騎馬上山打獵。”


    袁軍頓時有了興趣,“真的嗎?可以騎馬?可以打獵?”


    “是啊。”淩子寒天真地著他,開心地,“我爸什麽槍都有,我可以送你一支衝鋒鎗,我們一起上山打麂子。”


    袁軍一怔,“你們家怎麽可以有槍?”


    淩子寒茫然地問:“怎麽不可以有?”


    袁軍眨了眨眼,思忖著可能在緬甸持槍是合法的吧,便不再問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你家是做什麽的?”


    “我家有很多生意,好多山林、農場、工廠都是我家的。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做這些的,沒什麽稀奇。”淩子寒得輕描淡寫,仿佛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接著興致勃勃地問他,“你們呢?是做什麽的?”


    袁軍愣了一下才:“我們是出來旅行的。”


    淩子寒很疑惑,“這裏又臭又危險,旅行怎麽會跑這裏來?”


    袁軍頓時語塞,他旁邊的人微笑著:“我們也是好奇,聽人高黎貢山南線有條魔鬼通道,就想來。”


    “哦,原來是探險啊。”淩子寒點頭,“我嘛,這條路上很少有人走的。”


    袁軍脫口而出,“那怎麽你們會走這條道?”


    淩子寒撓了撓頭,“我不心惹零麻煩,我爸讓我大哥來接我回家。我們不能從口岸出去,就隻好走這裏了。”


    護送袁嶺父子的人都在心裏鬆了口氣,原來這兩個年輕人也在潛逃出境,那就沒什麽危險了。


    為那些人帶路的當地嚮導著這兩個年輕人,忽然問:“你們是不是那佤將軍家的少爺?”


    淩子寒一怔,“你怎麽知道?你認識我爸爸?”


    衛天宇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輕輕搖了搖頭,顯然對這個涉世不深、沒有防人之心的弟弟頭痛不已。


    那個嚮導的態度馬上變得很恭謹,“那佤少爺,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哪裏有機會見到將軍。我們村裏有不少人在緬甸工作,就是幫那佤將軍家做事,他們回來的時候起過將軍家的兩個少爺,還給我們過你們在山上打獵的照片。我著你們很像,所以才問一下。”


    “哦。”淩子寒點點頭,“在我們家做事的人很多我都不認識,不過他們認識我和我大哥。”


    那佤將軍是緬甸西北地區的土皇帝,擁有大片山林、農田、工廠,還有自己的軍隊,隻是名義上受中央政府節製,實則就象是獨立王國。那佤將軍有一個十六歲的親生兒子和一個二十多歲的義子,兄弟倆很親厚,所有人都很寵愛那佤少爺,讓他無憂無慮地長大,不知人間險惡,一派天真無邪,單純幹淨,非常可愛。淩子寒和衛天宇有意改裝得像那兩兄弟,那些護送袁嶺父子的人想要安全出境,一定會盡量保持無線電靜默,不會與外界聯繫,因此基本不會暴露。


    聽他們是那佤將軍家的兒子,那些人果然更加放心。他們既然要走這條路,一進緬甸境內便是那佤將軍的地盤,他們事前就對那位土皇帝的資料了解得很詳細,知道他確實有兩個兒子,而且經常到中國做生意或遊玩。那佤將軍從事的生意既有合法的,也有非法的,走私、販毒他都有份,旗下還有不少賭場和ji院,這些都有可能惹上麻煩,那佤家的兩兄弟經魔鬼通道出境回家也是可以理解的,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


    袁軍從來沒在現實生活中見到被人尊稱為“少爺”的人,這時睜大眼睛,好奇地著麵前的少年。他正要話,衛天宇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了,便接起來,“餵……我們在木屋……對,很安全……嗯,一切都很順利,就是沒有好吃的……嗬嗬,好,那你們過來吧。”


    淩子寒轉頭詢問地他,他微笑著解釋,“阿強他們等不及,要上山來接你。”


    “哦,好啊。”淩子寒高胸點頭,“我們不用坐在這裏等,反正下山就隻有一條路,我們繼續往前走,肯定能與他們碰上。”


    “行,聽你的。”衛天宇等他吃完,把地上的毯子捲起來塞進背簍,自己背上較重的那個,把比較輕的拎起來讓淩子寒背上,便準備上路。走到門口,他想了想,禮貌地問那些人,“要不要一起走?”


    當地嚮導滿臉喜色,對這些“遊客”:“一起吧,跟著那佤家的少爺是最安全的。”


    淩子寒微笑著對袁軍招手,“哥哥,到我家去玩好不好?”


    袁軍跟著那幾個渾身都透著詭秘味道的陌生人走了幾天,一直覺得很不自在,現在遇到一個洋溢著陽光氣息的同齡人,心裏感覺很親切,當即就想答應。他父親袁嶺搶先阻止了他,輕聲:“軍,別亂答應人,聽從領隊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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