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鼎廉心中一驚,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抄起身邊的刀刃,果斷切下了那片被蟲子侵襲的血肉!


    但那蟲子過於敏捷,他這一刀下去,除了斬下一片血肉,僅斬斷了蟲子的一半身體!


    鄭鼎廉動作迅速,緊接著一腳將那名軍醫踢飛!


    “砰”的一聲巨響!


    軍醫被踢飛後,噴出一口鮮血,全身無力地倒在地上。


    “主子!”


    婁邕祈立刻察覺到異狀,連忙衝上前想要製服對方,但那軍醫卻向他們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譏諷地說:


    “端王殿下,我北翟雖然戰敗,怎能讓你毫發無傷地回去?這是劇毒的蠱蟲,隻需沾上一點汁液,便會終身癱瘓!”


    “雖然未能取你性命,但……端王今後隻能在床上癱瘓度日,動彈不得,這真是讓人欣慰啊!嗬嗬嗬嗬嘿!”


    “狂妄之徒!解藥在哪裏!快交出解藥!!!”


    婁邕祈怒火中燒,憤然一拳猛擊向那軍醫的麵頰,緊接著鐵一般的手掌握住了軍醫的後衣領,猛地將其拎起!


    然而,他的下一步動作還未展開,那軍醫便已嘴角泛著黑血,眼球翻白,瞬間歸於寂靜。


    不言而喻,這軍醫蓄意求死,暗地裏藏有劇毒囊!


    婁邕祈目睹此景,那稚嫩的麵龐上交織著憤怒與憂慮,猛地摔開那軍醫的屍體,急忙轉頭朝鄭鼎廉望去。


    隻見此時的鄭鼎廉,麵部肌肉扭曲,痛苦之情溢於言表!


    那被撕裂的血肉之傷,正源源不斷地溢出烏黑的血液。


    “王爺!”


    婁邕祈驚叫一聲,疾步衝到鄭鼎廉身邊,緊緊攙扶著他,眼眶泛著淚光,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定要讓北翟那些逆賊付出代價!”


    鄭鼎廉額角汗水如珠,緊緊抓住婁邕祈的臂膀,嗓音嘶啞地透露:


    “非北翟之輩,是東陵之人,東陵擅使蠱毒……”


    東陵分明是故意栽贓北翟,企圖激起西魏的怒火,一舉消滅戰俘!


    然而,若真的開了殺戒,不僅北翟會傾盡全力與西魏同歸於盡,西魏的聲譽也將遭到千古詬病!


    因此,戰俘絕不可殺!


    婁邕祈轉瞬間洞察了其中玄機,聲音哽咽而堅定地說:


    “王爺,屬下立刻去請名醫!”正當他準備離去時,鄭鼎廉卻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鄭鼎廉露出一絲苦笑,然後極為嚴肅地說:“不必白費心機,東陵之人既然敢下此毒,便意味著他們自信無人能解!”


    “絕不可能,總得嚐試一番!”婁邕祈急切地反駁。


    “太醫院判杜煜笙,精通毒,若這毒有人能解,非他莫屬。”


    鄭鼎廉盡管臉色蒼白如雪,但神誌依然清晰異常!


    他意識到自己太大意了,因戰事勝利而放鬆警惕,才會給人可乘之機。


    然而,他更清楚,必須在意識清醒之際,將重要事宜交待明白。


    於是,鄭鼎廉開始向婁邕祈細致地交代:


    “你務必記住,無論本王狀況如何,絕不可波及那些北翟戰俘。”


    “遵命。”


    “而且,本王若不幸離世,對端王府而言,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那些人覬覦的兵權,便不再構成傷害。”


    若憂慮端王府血脈傳承,你便將三位公子之出身公之於眾,以確保他們的生命無虞,亦確保端王府的安寧穩固。


    “遵命……”


    婁邕祈聆聽著鄭鼎廉的指示,淚水如斷線珍珠般無法遏製地滑落,然而他依舊順從地點了點頭,聲音顫抖地應允。


    鄭鼎廉目睹婁邕祈的神態,那冷峻的麵龐上掠過一絲淡然的笑意,說道:


    “你還真是如同十幾歲初來乍到本王身邊時的模樣,動輒淚流滿麵。去吧,為本王取來紙筆。”


    婁邕祈雖然不明鄭鼎廉的意圖,但還是乖乖地取來了紙筆。


    鄭鼎廉忍受著劇痛,直接握筆在紙上揮灑。


    不過片刻,鄭鼎廉便已完成兩封書信,隨後隨意地將筆拋擲於地,對婁邕祈下令:


    “返回京城之後,將這兩封信交予王妃。”


    “主子?”婁邕祈目光落在信件的內容上,瞳孔驟縮,滿臉震驚。


    主子他,竟然如此信任那位王妃?竟然為她如此籌謀?


    鄭鼎廉完成書信後,已是體力耗盡,在昏迷之際,他喃喃說道:


    “班師……返朝……”


    “主子!”


    京城,端王府內,倫院,一片混亂。


    薑伯藝已將手中折扇更換為戒尺,追逐著鄭奉昀和竇淺淺兩個頑童,對他們實施教訓!


    “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快停下!聽到沒有?快停下!!!”


    薑伯藝在倫院中追著兩個孩子,繞著桌椅疾馳,一邊大聲喝斥。


    鄭奉昀身手敏捷,一邊奔跑一邊靈活躲避,嚷道:


    “停下來不就是要挨打了嗎?我又不是傻瓜。”


    竇淺淺則是一躍而起,順著柱子攀爬上房梁,認真地說:


    “先生,您教訓我們也得有個理由吧?怎能是您心情不悅就懲罰我們呢?”


    “對對對,竇淺淺說得沒錯!表舅先生,我們這些天可是準時來上課啊!這還不算聽話嗎?”


    鄭奉昀點頭如蒜,小臉上寫滿了誠摯與堅決。


    薑伯藝終於喘著粗氣停下腳步,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開始休息。


    鄭慧依看到,紅著臉地遞上了一杯茶,遞給薑伯藝,眼神中閃爍著關切的光芒,道:


    “表舅,先喝杯茶歇一歇吧。”


    薑伯藝輕輕地撫摸著鄭慧依的頭頂,心中的不暢隨之舒緩了幾分。他這才拍了拍桌麵上的試卷,朝鄭奉昀和竇淺淺投去一抹冷笑,語氣譏誚地說道:


    “我無緣無故?你們自己好好看看!”


    鄭奉暉聽聞此言,好奇地湊上前去,隻看了一眼便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忍不住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輕蔑地說:


    “確實該受罰。”


    “大哥,你這是在說風涼話嗎?你倒是給我們解釋解釋,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麽!”


    鄭奉昀麵對自家大哥那副譏笑的神情,忍不住有些憤懣地質問。


    鄭奉暉那張尚顯稚嫩的臉龐上布滿了嘲諷之色,尖銳地說:


    “兩個傻瓜互相抄襲作業,竟然還能抄錯,連錯別字的筆畫都能如出一轍,愚蠢得如此一致,也真是人才。”


    鄭奉昀和竇淺淺聽後,彼此對視一眼,滿臉震驚。


    竇淺淺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寫錯了?”


    鄭奉昀也忍不住反問:“你抄的時候怎麽不知道改正一下?”


    顧芩瀾走進倫院時,恰好目睹了這一幕荒誕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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