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途過來接我們。”


    “嗯,我要先去找趙熙。”


    “嗯?”


    “安琪不在,她把鑰匙放在趙熙那裏了。”


    “這樣啊。”


    雙腳踩在堅實的地麵上,心情也終於徹底的踏實了,外麵還下著雨,君子醉和肖寶寶上車前多少的沾染上了潮濕的水汽,和海邊帶著鹹味的潮濕不同,這座城市裏的水汽沾著更加複雜的味道,熟悉又又些生疏。


    “玩的怎麽樣?”


    陸途隻是正常的對旅途歸來的友人寒暄,得到的卻是君子醉十分複雜的一個表情。


    “怎麽了?”


    陸途的疑問沒有人回答,其實還是很愉快的,如果沒有那麽些危險的事情發生,心情矛盾,不知道該怎麽述說,君子醉懶洋洋的向後靠,轉移了話題——;


    “今天開店了嗎?”


    “開了,呂藍也要過來消費嘛,不然我也不知道幹點什麽,這幾天孫卡那個小子也老跑過來坐著。”


    “趙熙呢?我要找他。”


    肖寶寶無所謂的插嘴,話題又被偏向了另一個方向,接著陸途的車子就拐了彎。


    “那小子在這個假期去實習了,在一個線上公司的技術部幹雜活,孫卡還天天嚷著沒人陪他出去浪了。這個時間快要下班了,送你去他公司……”


    體貼也沒有這麽行動力敏捷的,陸途無非是想要單獨問問君子醉到底發生什麽了,他是君子醉的青梅竹馬,盡管並不是那麽合拍,關心她也總是要比別人多些,反之,君子醉也是這樣,幼年建立的情誼,更加的複雜,建立在不喜歡甚至看不慣之上,也都無法斬斷這種相互的在意與關心。


    時間也是巧合的剛剛好,肖寶寶拉著行李箱在這棟寫字樓下等了不到五分鍾,就看到趙熙穿著短袖襯衫背著電腦工具包走了出來。


    “寶貝,你回來啦!”


    趙熙還是那個樣子,即使穿上了成熟的衣服接觸了成人的社會,也並沒有多大的改變,依然笑的傻氣語氣直白,肖寶寶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上去輕輕抱了抱他。


    “安琪說把鑰匙放在你這裏了。”


    “對哦,那我們一起去吃飯吧,然後送你回家。”


    兩個人說著話,後麵一堆同樣下班的人中,一個穿工裝的大叔用著打趣的眼神看了他們幾眼,輕輕的懟了下趙熙的肩膀。


    “你小子不錯啊,女朋友?”


    趙熙隨意的笑了笑,沒有回答,隻是禮貌的告辭拉著肖寶寶離開了,這種態度一群人全當他默認了,在後麵說笑稱一團。


    “小女朋友不錯啊,挺漂亮……”


    肖寶寶沒在乎他的不解釋,或許這樣子比較好,已經被那樣子認為了,解釋也不會有什麽結果,還不如滿足他們想要調侃的意思,反正他們怎樣認為的也並不重要,戀愛與否與他們都無關,趙熙也並不在意他們。


    趙熙幫肖寶寶拖著行李箱,兩個人朝著安琪家的方向走。一段時間的胡吃海塞加上頭天的宿醉,很少見的肖寶寶沒有什麽胃口,兩個人找了家清爽的小店,叫了素麵和小菜。肖寶寶被溫暖的素麵梳順了胃心滿意足的放下了筷子,桌上的小菜和其他主食都被趙熙一掃而空。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默契十足的,被人誤會成情侶也很正常,然而可能就是這種默契讓他們永遠也不可能成為情侶。肖寶寶又一次難得的主動付帳,這讓趙熙的表情又些複雜。


    “安琪想太多了。”


    他小聲的說,他知道肖寶寶這種舉動隻是因為安琪的意思,無論是哪個認識的人,都了解肖寶寶的不客氣。


    “你工作的好早啊,怎麽不和孫卡一起在玩一年。”


    家庭沒有負擔的學生,大多數都是在大四才開始實習,並不需要讓自己過早的背負上責任,盡情享受最後的校園生活可能更受歡迎一些。


    趙熙將肖寶寶的箱子拎進客廳,也不客氣的坐在了沙發上麵,安琪不在,肖寶寶的麵前他十分的放鬆,坐了一會兒就變成半躺著的姿勢了。


    “覺得玩也沒什麽意思,不起勁,其實孫卡也開始覺得無聊了,但是他覺得工作也更無聊,其實他高中就有去打工,隻是覺得沒什麽意思又不缺錢……”


    肖寶寶給他倒了杯水,趙熙咕嘟咕嘟灌下去半杯接著說:


    “我是覺得,每天無聊到沒事找事實在是受不了了,總點做點什麽嚐試一下,不然即使到了未來,不死也不會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嗎……”


    後麵還有話,趙熙猶豫了一會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這棟房子裏麵品嚐了口安琪的味道。


    “突然發現我太幼稚了,和安琪的距離那麽大,我現在離她太遠了,隻能讓自己變的優秀起來,她才能看得到我吧……”


    陷入愛情中,也許反而也能看清楚自己,特別是黨自己覺得麵對的是一段慘痛的開始的話,在趙熙身上,他察覺到的是自己的不夠成熟,套用到了君子醉身上,則變成了,他無法預料自己命運,沒有膽子向任何人作出什麽承諾。


    陸途的表情裏麵透著隱隱的擔憂,這種神情,在君子醉放棄了自己的事業,接手家裏生意,開了咖啡店每天無所事事開始,就經常出現在家人和朋友眼中。


    人在進化中逐漸失去的,可能是源自原始動物本能的一種直覺,然而在麵對時不時就與之擦肩而過的危機時,這種直覺卻又回來了。


    “我這一年以來發生的意外是不是太多了。”


    君子醉呆在吧檯前,吧檯裏麵沒有人,她卻還是習慣向著那個方向張望。陸途對於這種問題又些驚慌,他點了根煙,看的出來他最近也不是那麽平順。


    “你想說什麽?”


    “你知道我小時候的車禍吧,我覺得,可能要來的總是逃不掉的……”


    “別這麽說。”


    陸途打斷了她的話,這種大家子裏麵出來的人,大多數是相信玄學的,很少見唯物主義,加上一直被君子醉所影響,陸途這方麵也著實忌諱,他狠狠的吸了口煙,皺著眉頭說話:


    “找六子……”


    “有用就不至於我們在這裏聊這個了。”


    “那……肖寶寶……”


    這個名字讓兩個人都沉默了起來。


    陸途是典型的商人家的孩子,他受到的教育更加的直觀,他能很好的抓住所有可能執行的方法來解決問題,君子醉和他類似有不一樣,她做不到將一切都利益化。


    “如果……你都可能死掉……”


    陸途斟酌的在後麵補充,他很敏銳事故,如果他願意的話,肖寶寶到底是怎樣他不知道,但是經歷過的事情讓他知道,在肖寶寶身上總還是有一線機會的。這群人誰沒有看過幾本哲學書玄學書,君子醉意識到的問題,他們作為旁觀者可能更加早的就發覺了,聰明人之間的對話,總是隻有一半,聽的人心知肚明就好,說的太明白,就失去了更多選擇的餘地,這是體貼的規避,也讓當事人一定會自己承受自己所做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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