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都知道的,肖寶寶隻是拉住了曾瑜的手興奮的說了一句:


    “好好看的女孩子!”


    如果能天天看到這麽好看的女孩子就好了。肖寶寶看了蔣一一一下午,直到看到她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想到不能繼續看下去了,開始感到失落。


    安琪小姐姐說過,想要和人家交朋友,要從一起吃飯開始,沒有什麽比一起吃個好吃的東西更能拉近距離的了。


    於是乎,肖寶寶摸了摸自己幹癟的口袋之後,十分確定的開了口。


    “同學,請我吃晚飯吧!”


    回想起來,蔣一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這麽一個突兀的情況下,會答應這麽無理的要求,請一個陌生的學姐吃飯,還是很貴的日本料理。絞盡腦汁的回想,也隻能想到自己當時根本沒有一絲一毫拒絕的想法,答應肖寶寶的要求應該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


    曾瑜可能會覺得,這姑娘是因為被直勾勾的盯了一下午,被引起了好奇心。實際上,別說各種比賽和演出的舞台經驗,因為長相都從小到大都被盯著看習慣了,對別人目光完全麻木的蔣一一,非常擅長於沉溺於自己的世界裏麵,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存在感十足一臉沉迷望著她的肖寶寶露骨的眼神,那接近變態的行為把附近複習的男生都嚇跑了,也沒有觸動蔣一一分毫。


    如果放在孫卡這種人的想法裏麵,肯定是因為肖寶寶長得又小隻又可愛,一看就是單純善良的女孩子,當然不會想拒絕。這種想法的人蔣一一可能更不能懂,她天天照鏡子的說,還不至於被肖寶寶的那點美色所迷惑。


    所以當時到底是為什麽呢?


    答案去找安琪小姐姐問,她會翻一個白眼,想看傻子一樣的看問問題的人,在給一個反問句:


    “白癡,有人會拒絕肖寶寶有執念的要求嗎?”


    肖寶寶很喜歡吃東西,她的舌頭很好用,在一道菜品中能嚐出大部分食材和調料的味道,她不擅長做飯,則完全是周圍的人慣得……


    蔣一一盯著她對一碗雞湯細細的品嚐,兩個人的行為和圖書館時候完全對調了,眼前的飯菜完全沒有對麵一臉幸福的吃東西的人好看。


    蔣一一回國之前,每每想念到肖寶寶,總是她吃飯時候的神情,她總在想,怎麽會有人吃飯吃的那麽享受,全神貫注的享受,就好像世界上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享受了一般,小心翼翼的夾在筷尖上,顫顫巍巍的肉先是在唇前試探下溫度,在送進齒間咬開,咀嚼的時候擔心香氣逃跑一樣雙唇緊緊閉合,隻能看到蠕動的雙唇和咬肌。肖寶寶總是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微笑,眯著雙眼,眼神渙散處在迷夢中的感覺,引的看的人總是不禁咽下口水,仿佛桌上擺的真是什麽山珍海味。


    她吃食堂也能如此表情,可憐的孩子……


    肖寶寶吃東西的時候全神貫注,倒不如說是她做所有事情的時候都全神貫注。


    蔣一一請她吃飯,菜還沒有上的時候,她全神貫注的期待著:


    “飯店的料都是備好的,廚師肯定已經開始熱油了,然後他就會先將蔥薑蒜扔進鍋子裏麵,等著香味飄出來,再將敲鬆的肉順著鍋子的弧度滑下去,他可能會先用勺子舀一勺滾燙的油淋一下,也可能……”


    蔣一一:“……”


    這麽聽著,感覺真的有些餓了……


    菜上桌了,肖寶寶又開始全神貫注的吃,越吃越開心,沒有落地的雙腳還會不時的晃動一下。


    她吃的很慢,蔣一一已經飽了,她還在細嚼慢咽,不過等她吃飯也不會無聊,看著她這麽幸福感十足的進食,就已經感染了幸福,學習了一整天被疲憊感包裹著的感覺也一掃而空。


    “你叫什麽名字?”


    “肖寶寶!”


    “……好吧,真是個好名字。我叫蔣一一。”


    吃完飯,還是蔣一一突然想起來她們還並不認識彼此。


    “你要去哪裏啊?”


    “練琴。”


    蔣一一如是說,於是肖寶寶就自然而然的跟著她回了學校的琴房練琴。


    學校的藝術樓一共有七層,美術生們包攬了四層,學設計的總是會搬來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工具和材料,有的時候難以分清他們是油漆工還是木匠或是法醫,打扮筆挺拎著電腦的也總是被誤會成計算機係過來串門的。而純藝術的那些尤其油畫係的,他們無論白天黑夜都拉著窗簾,名曰要打光,誰不知道是因為自然光比較難畫,不過畫人體的那幾個畫室確實也不適合給打自然光的機會。


    舞蹈係和表演係比較慘,他們一起隻占了一層,還不是一邊一半,有兩個排練廳都是共用的,他們總是在血戰中搶地盤,除了這兩個排練廳還有學校的音樂廳和少年宮,也是他們的戰場,偶爾下麵四層服表係的也會來湊個熱鬧。


    剩下的兩層自然就是音樂係的了,他們占據了頂樓的原因隻是為了天台,有個學過戲曲的老師堅持在天台吊嗓子是最好的選擇,當然現在天台被封了,要知道每個學校都有過天台自殺的傳說。


    與其他爭奇鬥豔的學科生物鍾極度不一樣的是,這棟樓時不時的會通宵達旦的開一晚上燈,未來的藝術家們為了零星閃動的靈感而奮鬥著,可能更多的也是為了補作業,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住的地方滿是石膏粉飄揚或是瀰漫著鬆節油的味道,也害怕在宿舍狹窄的地方來個倒踢紫金冠就斷了腿,對著室友鬱結臉估計也沒有那個厚臉皮念著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台詞,夜半時分演奏點什麽也容易連人帶包裹的被扔出去。


    這種情況並不是少數,但是懶惰的人應該也不會那麽多,這種熬夜勤奮的時刻,音樂係的學生絕對是食物鏈的頂點的,而音樂係裏麵占領頂點的絕對是聲樂係的同學們。


    想想吧,夜黑風高,路過學校為了省錢到點就不開燈的走廊中,極具穿透力的女高音唱著義大利歌劇竄進耳朵,那隔著幾層樓如哭泣般的美聲就好像女鬼的哀嚎,膽子小的人都是因為腿軟扶著牆走出這棟大樓的。


    孫卡和趙熙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兄弟,曾經為了套路設計係的學姐而在深秋時節晚上八點鍾走進了這棟樓,至此之後談樓色變,隻敢在艷陽高照的時候進來遛個彎。


    曾瑜也曾經被老師拜託過來取份學生的材料,而在差不多的情況下來過,一向泰山崩於前而不倒的鹽係少女,關上辦公室的門之後一路狂奔,將形象完全拋於身後幾十米之外了,直到跑出藝術樓範圍五十米,嘴唇還在顫抖。


    通常被嚇成這樣的,可能都有恐怖片女主角的潛質,像是蔣一一肖寶寶這種完全不怕還談笑風生的,可能就是女鬼配置了。


    倆人都是黑長直,如果在配上條白裙子,這個時間碰上曾瑜的話,估計肖寶寶的人生中就能出現第一個絕交的朋友了……


    蔣一一不怕這種氛圍的原因十分之強大:


    “這個人唱的不怎樣啊,這段詞的音準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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