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棒梗第一次插隊回來後,就是用那張床湊合的。


    棒梗走後,秦淮茹就還給了一大爺。


    “床是不是還去找易中海借?”賈張氏問道。


    秦淮茹還沒說話,槐花就忍不住說道:


    “奶奶,那床我看不合適,太吵了,吱吱呀呀的,隨便翻個身都響半天,根本不行。”


    “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我和你媽商量事情,你插什麽嘴,家裏什麽時候輪得到你說話了,一邊兒待著去。


    會說話有什麽用,你覺得不行,那你倒是掏錢給你哥哥買張床啊!


    光吃飯不掙錢的玩意兒,念那麽多書有什麽用。


    賠錢貨!”


    賈張氏立刻對著槐花長槍短棍地開罵。


    她是最反對賈家兩個女孩念書的人。


    之前也是她不準秦淮茹花錢送閨女去上學,一分錢都不許她們兩個賠錢貨花。


    要不是一大爺橫插一腳,兩個女孩這輩子可能不會踏進學校一步。


    但就算一大爺和何雨柱出錢供應兩個女孩上學,賈張氏還是有怨氣。


    經常說風涼話。


    最過分的就是那句:


    女孩子念什麽書,有這個功夫學學做家務,做做飯,針線活過得去,早點嫁人才是女孩的歸宿。


    念書不是!


    反而會耽誤女孩的一輩子。


    甚至不止一次表達向一大爺表達過,讓他把供兩個女孩的錢都給她,讓她這個做奶奶地管錢。


    但何雨柱和一大爺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自然不可能讓她如願。


    好幾次,賈張氏當即惱羞成怒,把兩個孩子關到屋子,不讓她們去上學,誰來勸都不管用。


    最後還是一大爺叫來了街道的人,了解到實情後,自然就是對賈張氏地批評教育。


    可以這麽說,小當和槐花能安穩地上學,直至畢業,就是一種幸運了。


    ……………………


    槐花很不服氣,爭辯道:


    “我說的又不是假的,是那張床確實不合適嘛。


    我哥是男孩子,他還會長個頭,之前那張床就快要散架了,又放了這麽久,萬一睡在上麵它突然散架了,那我哥不就掉到了地上啊,到時候後悔的還是您。”


    “你個丫頭片子,還敢咒你哥,看我不收拾你。”


    賈張氏突然生氣,朝槐花伸手,但被她躲了過去。


    “媽,您先別急,我倒是覺得槐花說的對,咱得給棒梗買張床。”秦淮茹攔住賈張氏,朝她解釋道:


    “之前那床就是用來對付兩天,根本不適合長時間地使用;槐花說地也對,棒梗肯定又長高了不少,那床太小了;而且,這次棒梗回來後得長久地待在家裏,要是沒一張好床,他睡的也不踏實啊。


    您說是不是?”


    “話雖這麽說,但買一張床得要不少錢吧?”


    說到底,賈張氏還是擔心錢,不然新床誰會不喜歡。


    她這個做奶奶的,最想自己的孫子享福了。


    “媽,這你就想岔了,普通的單人床花不了多少錢;而且咱家這地方原本就小,要是買的床大了,也沒地兒擱啊。


    所以,那種折疊的單人床最合適。


    白天收起來,晚上放下來睡覺,兩不耽誤。”


    經過秦淮茹地解釋,賈張氏也覺得有道理,點頭同意了。


    接下來就是一些其他事,兩人聊得很火熱,最後在炕上聊到了深夜。


    直至睡意襲來。


    清晨,薄光穿透雲層,灑下了第一縷光。


    晨風帶著些許的凜冽,輕輕地吹過,將樹葉吹的簌簌作響。


    晨曦透過層疊的樹葉,在地上投影出斑駁的影子。


    忽明忽暗。


    交錯變化。


    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秦淮茹找上了三大爺,用兩斤棒子麵換來了自行車的使用權。


    一家人匆匆吃完早飯,小當騎上自行車載著秦淮茹出門,賈張氏和槐花則在家收拾屋子。


    因為去學校和去車間同路,小當就坐了順風車。


    “媽,那我進去了,你路上慢點騎。”


    揮手和急不可耐的秦淮茹告別,小當背上行囊,走進了學校。


    思念心切,秦淮茹早早地來到車站,不顧頭頂上的大太陽,一直眼巴巴地望向出站口,期待著兒子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轉眼間就到了九點半,但棒梗還是沒出現。


    “媽。”


    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在秦淮茹身後響起,她陡然一驚,立刻轉頭,就看到了一個麵黃肌瘦,形容枯槁的人。


    身上的衣服很髒,風塵仆仆的,臉色也算不上多少。


    瘦瘦高高的,一看就有些營養不良。


    但第一眼,秦淮茹就認出來,這是自己的親兒子,棒梗。


    “棒梗,是你嗎,棒梗,媽想死你了!”


    秦淮茹一把抱住自己的兒子,緊緊地抱住,生怕他再次離自己而去。


    眾目睽睽之下,棒梗覺得有些不自在。


    “媽,咱先回家吧,大家都看著呢。”


    秦淮茹恍然大悟,立刻鬆開棒梗,擦掉自己臉上的淚珠,高興地說道:“好,兒子長大了,也學會害羞了。


    走,媽帶你回去,今天媽特意問三大爺借了自行車,我們騎車回去。”


    此時此刻的秦淮茹,被幸福包圍。


    “嗯,走吧。”


    與秦淮茹不同的是,棒梗臉上一直沒什麽表情變化,古井不波。


    去插隊的時候,秦淮茹給他背了一個大麻袋,但現在就剩下了隨身帶的一個書包,癟癟的,一看就沒有多少東西。


    秦淮茹正欲上車之際,棒梗攔住了她。


    “媽,我來吧。”


    單是這一句話,就讓秦淮茹泣不成聲,淚如雨下。


    她的棒梗,親兒子,終於懂得疼愛媽媽了。


    不知道為何母親突然落淚,棒梗有些皺眉,跨步上車,把背包交給了秦淮茹。


    “媽,我好久沒回來了,你得和我說一下該怎麽走。”


    這話就像一把刀,又插在了秦淮茹心頭。


    她想到了兒子這悲慘的遭遇,心裏一陣陣地絞痛。


    “嗯,好,媽給你指路,朝前直走。”


    棒梗聞言用力一蹬,自行車朝四合院駛去。


    秦淮茹抓著棒梗的衣角,像是害怕他突然消失。


    而棒梗,則是慢悠悠地前進,時不時左右看看,和印象中的四九城進行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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