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三大爺家。


    相比於其他人家,三大爺家吃飯就顯得比較有規有矩,每個人都安靜地吃自己的飯。


    當然,有些大事還是可以討論的。


    這不,於莉就先開口了。


    “嗬,你們是不知道,今天許大茂可神氣了,一大早去了廠子裏,就把食堂所有的負責人叫到了辦公室,然後把何主任……”


    “回家了叫什麽何主任,叫何雨柱。”


    於莉白了一眼自己這個沒腦子的丈夫,沒有理會他,繼續道:


    “然後就把何主任管的那一攤子都攬到自己手裏了,可神氣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三大爺適時補充了一句。


    “對對對,就是這個,反正別提了,何主任一天不回來,後廚就成了他耀武揚威的地兒了。


    不過也是個怪事,他拿了權力後竟然不來我們組顯擺顯擺,這不是許大茂的風格啊,想不通。”


    “也許人家幹脆沒這個想法呢,你們哪,就喜歡給何雨柱表忠心,這麽不好。”


    閻解成反正是看何雨柱不順眼,一有機會就得說道那麽幾句。


    “你……”


    於莉怒視著自己丈夫,閻解成隻好貼笑臉賠罪,不敢再諷刺了。


    三大爺沉思一下,說道:


    “於莉說的有道理,許大茂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大家夥也都清楚,要是照以前來看,他要是有這權力,尾巴肯定得翹到天上去。


    可是現在……”


    “爸,我就發現你們總是用老眼光看人,何雨柱是這樣,許大茂也是這樣,我也是……”


    在三大爺那嚴肅的目光下,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都不敢看三大爺了,但還是說道:


    “您別這麽看著我,我難道說的不對嘛。


    人許大茂這段時間可一直都兢兢業業的,沒出什麽幺蛾子吧,你們啊,就是喜歡用老眼光看人。”


    三大爺正色道:


    “老大,你不會又和許大茂搞到一起了吧?你給我說實話,不然小心我收拾你。”


    閻解成似乎覺得自己父親的話傷到他自尊了,梗著脖子道:


    “爸,我都這麽大了,你能不能給我點麵子啊,哪有你這樣的啊。


    是,我是和許大茂喝了幾次酒,但也不能說是搞到一起吧,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三大爺沒理自己兒子,對於莉道:


    “他和許大茂出去喝酒你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


    我這不是尋思著許大茂也當官了嘛,和他相處相處也不是什麽壞事,也就沒反對他出去。


    再說了,許大茂還是食堂副主任呢,解成和他打好關係,對我也是一件好事嘛。”


    三大爺搖頭,苦口婆心道:


    “這世界上啊,就沒有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要是有,那你就得小心了,得好好想想人家到底在你身上圖謀什麽。


    許大茂這人,我猜不到他現在想什麽,也不能說他怎麽樣,但是小心點總是好的。


    老大,相處可以,但是你得長點心,可千萬不要被人家買了還幫人家數錢。


    於莉,你也上點心,你心思活絡,你得多幫幫你丈夫,別讓他做出一些傻事來。”


    “爸,我知道了。”


    但是閻解成似乎很不服氣,道:


    “您啊就是想太多了,人許大茂能圖謀我什麽啊,咱家有什麽可人家圖謀的。


    要是照您這麽說,何雨柱對咱家也不錯,那是不是他也對咱家有什麽圖謀啊。”


    “你啊,就是個糊腦子……”


    三大爺拍了下大兒子的胳膊,道:


    “柱子能一樣嘛,他和許大茂的名聲誰好誰壞一目了然啊。


    再說了,你以為他幫咱家很容易啊,那還不是因為我這張老臉,他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辦咱的。


    之前我就給他介紹對象,雖然沒成功,但也是個人情,再加上平時我開會時幫他說話,才換來這麽個人情。


    怎麽到了你嘴裏就成了這麽一番話,唉。”


    場麵就這麽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於莉突然道:


    “對了,我聽到一個消息,估計是真的,好多人都在討論呢。


    就是說後麵的種植區廠子裏很重視,領導們隔三岔五就來那麽一趟,然後就有人傳出來:


    隻要是西瓜地不出什麽差錯,那劉光天他們三個肯定就轉正了,是對他們的獎勵。


    你們說,他們就是看地的人,獎勵都這麽大,那何主任是負責的人,獎勵得是什麽啊,肯定很大。”


    這話一出,三大爺,三大媽,閻解成驚呆了,閻解放卻情不自禁喊了出來。


    “耶,我要發達了。”


    其他人沒怎麽樣,他激動地握拳,作出鼓勵狀。


    【啪~】


    閻解成一巴掌就打在了自己弟弟身上,說道:


    “你來這裏添什麽亂啊,人劉光天轉不轉正有你什麽事啊,繼續吃你的飯。”


    誰知閻解放卻叫屈道:


    “哥,你別下手這麽狠啊,很疼的好不好。


    再說了,怎麽就關我的事啊,柱子哥之前就答應了我,說等我畢業了就安排我進廠子裏實習。


    現在劉光天這麽快就轉正了,那我不是也發達了嘛,等我進廠了,柱子哥肯定不會厚此薄彼的。


    嘿嘿,還有一年,我就能工作了。”


    閻解放陷入了美好生活的幻想中,不再理會其他人。


    而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三大爺問道:


    “於莉,這件事是真的嗎?你聽誰說的,一般轉正不得一年嘛,怎麽這次三個月就行了?”


    於莉搖搖頭道:


    “具體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聽食堂的人說的,有些人消息來源很廣的,好像是當事人說的,他是李廠長的關係戶,何主任安排進去的。


    從他嘴裏說出來,我看這事八九不離十了。


    再說了,那西瓜地多稀罕啊,領導重視也正常,就是感慨劉光天命也太好了,碰上這種好事。


    早知道我就去那了,也能轉正了,不像現在,還得一年呢。”


    “切,還不知道準不準確呢,轉正是那麽容易的嘛,我看這消息沒什麽譜,不然劉光天早就得瑟起來了。”


    工作時間比劉光天長,但是還沒轉正的閻解成看著劉光天彎道超車,心裏很不痛快,說出的話很酸。


    三大爺卻不認同自己兒子的話,道:


    “無風不起浪,有時候這些小道消息還是很靠譜的,不過於莉啊,這事咱也不能說什麽,你能進場已經好事了,咱得承柱子的情分。


    為什麽不把你安排到那裏去,肯定人家有自己的打算,就算是沒什麽,你也不能說酸話,不然傳出去柱子心裏會有看法的。”


    “爸,我知道,我也就是和大家隨口說一句,在廠子裏我一直都聽您的那句話,多幹活少說話。”


    閻解成心裏很不服氣,自己父親,媳婦嘴裏都是何雨柱,何雨柱的,讓他這個一直看不起何雨柱的人很是窩火。


    回想起之前和許大茂喝酒時,他說的那句:傻柱這個人,很虛偽的,表麵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可惜大院大家夥都看不出來,都被他給蒙蔽了,隻有咱兄弟倆才能看出來。


    他現在覺得許大茂說的很正確。


    三大爺摸了摸下巴,感慨道:


    “軋鋼廠啊,鐵飯碗就這麽幾個月就端上了,真是走運啊。”


    他的話,飯桌上其他人也心裏很認同。


    今年軋鋼廠可是鳥槍換炮了,新機器到廠,眼瞅著比之前更受歡迎了,以後想進廠可比之前更難了。


    相同的,一個正式工名額,那和之前更是不能同日而語了。


    ……………………


    後院,許大茂家。


    薄宇問起了廠子裏發生了什麽事,許大茂簡單地把事情隨便說了一嘴,當然,隱去了自己的身影。


    “二大爺為什麽要幹這麽愚蠢的事,好奇怪啊。”


    “嗬嗬,要是你能猜到二大爺怎麽想的,那你也不就是蠢貨了嘛。


    再者說了,人家怎麽想怎麽做,和咱家沒什麽關係,咱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成。”


    “你這話說的,大家都住在一個院子裏,遇到事不得伸個手啊,做人不能這麽自私了。”


    “行行行,聽你的還不行嘛。


    我不都答應你明天去廠子裏幫他說情嘛,要不是你,這種破事我都不稀得管呢。


    不說了,睡覺,何雨柱都有兒子了,我可不能落後,走,上床。”


    “你啊,這種事都要比。”


    “就是要比,不然怎麽顯得出我比他強啊。”


    ……………………


    深夜,二大爺蜷縮著身子,蓋著一張薄被子,輾轉反側。


    他心裏很是不安,自從被抓後,除了保衛科的人,他沒見到過任何一個外人,此時,在黑暗中,他格外感覺心慌。


    二大爺感覺就像整個世界就剩下他一個人似的,下一秒他就會被吞噬。


    他想大喊,可是想到門衛對他說的那句:最好不要發出什麽動靜,不然後果自負。


    他就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強迫自己入睡。


    明天,等待他的還不知道是什麽呢。


    ……………………


    婁家。


    婁振華聽女兒一五一十地講了今天的事,中途他的眉頭就皺起,一直都沒舒展開。


    等到女兒說完後,他想了一下,問道:


    “你確定和那個劉海中是吧,沒什麽恩怨對吧。”


    “當然了,你女兒我才到廠子裏多久啊,就認識手下那些人,其餘的人平時見不到,自然就不認識了。


    再說了,我沒和什麽人結仇啊,怎麽會衝著我來呢。”


    “刨除所有的不可能,那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誰啊?”


    “許大茂!”


    婁曉娥沉默了,婁振華繼續道:


    “整個軋鋼廠說得上和你有衝突的人,現在看來隻有一個,那就是許大茂。


    況且你不覺得很巧合嘛。


    你這邊剛好前腳走,劉海中後腳就進了你辦公室,你還剛好被許大茂拖在了他辦公室,怎麽想都不對勁,都像是他故意這麽做的。


    而隻要順著這個思路想,那就很容易猜到,劉海中就是許大茂派的,這都是他早就計劃好的。


    引你離開辦公室,拖住你,然後讓劉海中去你辦公室拿什麽東西。


    至於那東西到底是什麽,我還猜不出來。”


    “可是,許大茂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這就得看他像要什麽了,但我猜測,估計這東西對他來說很重要,這次沒成功,肯定還會有下一次。


    曉娥,你以後得小心了。


    我們不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麽,但對他有好處,對咱們就有害處,不得不防啊。”


    婁曉娥認真地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婁振華揮了揮手,婁曉娥退出了書房,他拉開抽屜,幾封信散落在抽屜裏。


    其實,他還有一些話沒對婁曉娥說,回憶著信裏的事情,他長歎了一口氣。


    看來,雨柱說的確實是真的啊。


    半個月前,自己之前的一個下人家就被抄了,雖然沒找到什麽,但是人還是被帶走了,現在都沒回來。


    十天前,又一家人被請走,還是沒消息,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出來。


    三天前,又發生了這麽一起事件,但不同的事,這次抓了好幾家的人,還真的被他們搜出了東西。


    雖然東西很少,但是也能看得出來,被請走的人裏有人開口了,並且說出了有用的消息。


    他不是盲目樂觀的人,也不相信別人會為了自己而保守秘密,這不現實,所以他在第一家人出事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勁,立馬轉移了不少東西。


    但婁家的東西還是太多了,盡管自己反應很快,但還是被抓的了馬腳,不得已,他親手斷了不少關係,被搜出來的那家就是其中一處,剩下的還有幾家,都是他故意斷開的。


    現在的他除了盡快轉移剩下的東西,就是賭,賭自己的速度比對方快,還賭對方現在為了穩定,不會輕易動自己。


    這方麵他現在還是比較自信的,他剛剛為了國家立過功,就算有人對自己不滿意,也肯定會考慮到現在動自己是不是不合適,仔細斟酌的。


    相同的隻要自己沒事,那損失點東西也不算什麽,他根本就不在意。


    想到這裏,他拿出信紙,開始寫信,有些事情,還是得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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