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繼紅醒了,醒了。”兩個餵水、擦風油精的姑娘趕緊幫她把衣服整理好,對給他們擋人的男生們喊道。


    “書……書……我的書……”吳繼紅掙紮著坐起來,有些懵,待看到廢品收購站的大門,立刻就往那個方向起身,結果摔在地上,在被人拉住前,還往前爬了幾下。


    另兩個姑娘此刻都哭了,抹的髒臉更花,餵水的姑娘道:“你忘了,我們的書都讓張譯他們給搶了!”他們五個從天一亮就來找,頂著大太陽,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好不容易找到幾本殘缺的書,結果還都讓那幫混蛋給搶了。


    幾天前,也就是從九月份開始,要恢復高考的消息就從一些高校裏傳了出來,消息來源於一些剛參加完座談會的老教授和科研人員那裏,更有傳聞,今年就要恢復高考。


    這個消息一出,就在市裏應屆的、往屆的高中生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應屆的學生還好,隻是歡喜鼓舞,但對他們這些往屆返城的,又沒有工作的知青來說,就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對那些蹉跎在鄉下,至今無法返城的知青來說,這就是救命稻草!


    可問題來了,現在的中學課本,大多是《語錄》,還有就是什麽《工基》、《農基》,高考能考這些嗎?


    所以他們就想起來找更早以前的課本,廢品收購站就是最有可能有的地方。


    吳繼紅聽了這話,身子一歪,躺倒在地上,半天仿佛想到什麽:“我去找張譯,他又不考,要那些書幹什麽?我去和他說。”


    “吳繼紅,你別去了。”其中一個青年道:“那書他是要給任媛的。”


    “……”沉默許久,吳繼紅抬起頭,下嘴唇上是正在出血的深深咬痕:“那我就去找任媛,我去……求她,那些書不是我一個人的,我的那份她可以不給,你們的必須拿回來!”她家之所以會倒,就是任媛的爺爺告發的,任媛帶人去她家抄的家。


    “算了,去了隻會白白受辱,那書就是燒了,她也不會給我們。”另一個男青年咬牙道:“我們還是趕緊去別的收購站找找吧。”


    “不用去了。”擦風油精的女青年道:“誰敢過界,被攆出來都是輕的。”她是比較早得到消息的人,她登時就跑來了這個最大的收購站,在大致翻了一遍收穫不多後,她就又跑去其它區,結果剛找了幾本就被搶了,和人理論,又因為不是那個區的人,直接被攆了出來,如果她不是女的,恐怕還要挨頓打,若不是吃了一次虧,她今天也不會和吳繼紅幾個搭伴來了。


    “那怎麽辦?沒有複習資料,我哥怎麽考試?”餵水的女孩是幾人裏年紀最小的,一看就還沒到高中畢業的年紀,原來是為她哥哥來找書的,女孩看向他們中年紀最大的哥哥:“珅哥?”


    “唉!”王珅坐到地上,用手抓著頭髮,他、李正風、吳繼紅、孫婉、鄭欣和她哥哥鄭源,他們都是黑七類子女,是資本家後人。


    家裏的長輩,不是在運動中去世,就是被下放到各地,他們幾個算是趕上了時候,花了家裏最後的積蓄,得以以病退、獨生子女、老人身邊無人等名義隨大流陸續返城,但接下來他們卻又麵臨著無法就業,沒有收入的窘境。


    家破人亡後,使他們這些同病相憐的人懂得抱成一團,不然,即使回來了,也得讓那些整過他們家的人欺負死。


    現在機會來了,高考,隻要能繼續上學,畢業後就一定有工作,這就是他們最好的出路,也是那些無法返城的同伴們唯一的出路。


    王珅站起身,四處看了一眼,撿起一塊大石頭:“和他們拚了。”


    其它幾人也紛紛站起身,開始找能當武器的東西。


    孫婉將風油精和水壺遞給孔慶海:“謝謝你,同誌。”說完也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她是有私心,但她也明白獨木難支,這些年要是沒有這些同伴一起走過來,她恐怕也熬不過那一次次的□□。


    孔慶海看著這幾個髒兮兮,還都瘦弱的風一吹好似就能倒的幾個年青人。


    “你是吳平成的孫女吧?”錢老頭突然插言問道。


    正準備去拚命的吳繼紅聽此一愣:“您認識我太爺爺,您是?”


    錢老頭搖頭:“不認識,不過是早些年聽說過他散盡家財抗日的事。”錢老頭轉頭對孔慶海道:“你也聽過吳平成的事吧。”


    孔慶海麵無表情地道:“沒聽過。”


    錢老頭嘿嘿笑道:“要不我給你講講?”


    孔慶海看向正看著他們倆的吳繼紅,轉頭對錢老頭道:“你把煙都還給我吧。”


    錢老頭一捂兜,快步就走:“我這得回去看大門了,可不能什麽東西都讓他們往出帶,這書的價錢也得漲漲,少說也得八毛一本……”


    孔慶海接道:“八塊一本你去賣吧,我再也不來了。”轉頭對已經商量完怎麽幹,正整裝待發的五個弱雞道:“行了,你們都回去吧,書我給你們整一套,明天十點派個人在這兒等著。”


    孔慶霏聽完孔慶海的敘述,笑道:“哥,你就是心軟,他們還算是好的,你要知道,全國上下可是幾百萬人指著這考試改命呢。”繼續道:“哥,你先拿幾本給他們吧,等過幾天我印的書就到了,你再給他們幾本。”她早就給係統下了複印任務,但因為隻有一台複印機,所以印到現在,也才印了不到五千本,如果不是農場機器是無磨損的,估計印不了幾百本機器就得報廢了。


    孔慶海立刻有些生氣地道:“你又去找‘統叔’了?”


    孔慶霏討好地笑道:“有幾本書不好找嘛。”


    孔慶海知道他說什麽都沒用,便問道:“你要考大學的事,你和妹夫說了嗎?”


    孔慶霏點頭道:“說了。”


    “妹夫怎麽說?”


    “他讓我別累著就行。”孔慶霏嘻嘻笑道。


    孔慶霏剛開始看課本的時候,何雨柱就見了,隻是問她:“這是課本吧?要不我給你找些故事書看?”


    孔慶霏當時摸著巨大的肚子道:“我這複習呢,等高考恢復了,我要考大學呢。”


    何雨柱聽了隻是笑道:“那你看吧,別累著就行。”


    孔慶霏問道:“我考大學你同意不?”


    “你幹啥我都同意。”


    “我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


    “你不怕我學歷高?”


    “你現在學歷就比我高,再說,你再高也是我媳婦。”也摸了摸孔慶霏的肚子:“我孩子的媽。”


    孔慶霏覺得,何雨柱估計是在當她開玩笑,皺眉道:“大學我是一定要上的,我這不是開玩笑,我是真得了消息,高考要恢復了。”


    何雨柱聽了一愣,想了許久,才認真地道:“你考吧,還是那句話,你就是大學生,你也是我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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