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似練有些慌了,她悻悻說道:“這輕舟師兄竟還有餘力,師伯,餘寒好像有些支撐不住了。”


    西窗月淡定回道:“這胖子劍氣量確實驚人。不過,練丫頭別擔心。餘寒哪次不是在瀕臨絕境時突破自我的?且看著吧。”


    江似練回想過往,似乎正如西窗月所說這般,可江似練還是不自覺緊緊扯住了衣襟。


    餘寒發出一陣狂笑道:“酣暢淋漓!輕舟師兄,這一戰可真爽啊!再來!”


    輕舟也同樣狂笑道:“正有此意!再接我這招!”


    墨鴉冷冷冒出一句:“兩個瘋子!”


    一聲長嘯之後,餘寒劍氣量驟增。隻見他奮力聚氣,周圍石塊同樣騰空而起,同樣化為數十把飛劍,彈射出去。


    若雲驚呼道:“沒想到餘寒也是如此,隻是看了一遍,馬上就能複刻出同樣的招式。”


    近百把石劍在空中起飛、碰撞、碎裂。然後再度組成石劍、起飛、碰撞、碎裂。


    一時間,碎石漫天飛舞,可謂亂石穿空,飛沙拍岸,卷起狂風不止。


    若雲再度疑惑道:“師父,這真不是第五境?”


    道無極淡淡回道:“乍一看,這似乎就是萬劍歸宗。實則不然。他們這不過是用劍氣控製周圍的石塊,並將其組合成劍的樣子罷了。這些劍的本質還是石頭,威力也不過爾爾。而真正的萬劍歸宗,是將看不見摸不著的劍氣實體化,變成和自己手中之劍具有同樣外形、同樣材質的真正意義上的劍。威力之大,與這石劍有著天壤之別。更不像這石劍,輕輕一碰就變成碎石瓦礫了。”


    若雲若有所思,微微點頭。


    二人就這樣戰了許久,餘寒劍氣量所剩無幾,終於倒在了地上。而輕舟也終於停止了攻擊。


    江似練則連忙跑過去,為餘寒治療。


    隻剩輕舟在一旁狂笑不止:“哈哈哈哈,終究還是我更勝一籌,哈哈哈哈!”


    狂笑之後,輕舟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隻有若雲,失落之極,自言自語道:“這就是天才之戰,我算是見識到了。”


    雖然聲音很小,可是所有人都聽到了。


    道無極也低聲道:“這個世界不能沒有天才,這個世界也從來不缺乏天才。在座各位,無一例外,俱是天才!”


    若雲低聲說道:“我可不是天才。天才之名,我恐怕隻能仰望了。”


    道無極稍微加大音量道:“我說了,在座各位,無一例外,俱是天才!”


    “師父,你不用安慰我,就算有些失落,我也不會放棄的。領悟力不足,加倍努力便是。”


    “天才不過是在某一方麵遠超常人,若是領悟力、戰鬥智商遠超常人者,隻需一戰,眾人皆能看出,故稱其為天才。可有些人意誌力異常堅定,能付出遠超常人數倍的努力,卻不易被人察覺,往往被人忽視。殊不知,這一類人也是天才啊!”道無極語重心長地說。


    即便如此,若雲仍有三分失落留在臉上。


    春風屠蘇問道:“且問若雲,在你看來,西窗師兄、你師父還有我,我們三人可是天才?”


    “西窗師伯可是當世第一強者,春風師伯則是大荒第一醫者,而我師父名頭雖不比二位師伯響亮,也排得上大荒前十,自然都是天才無疑!”


    “那你可知,當初你師父看我和你西窗師伯的眼神,就和如今的你看這二位的眼神如出一轍。”


    這時,眾人看向餘寒和輕舟,才發現,餘寒那邊有江似練治療著,而輕舟卻獨自躺在碎石之中,無人問津。


    墨鴉輕輕咳嗽一聲,指著地上的輕舟,低聲問道:“就任憑這位獨自躺著?”


    “無妨,隻是劍氣量消耗過大,睡醒了就好了。”春風屠蘇未曾多看一眼,轉向若雲道:“若雲,你可明白我說的?”


    若雲仍是不解道:“不甚明白。”


    春風屠蘇回道:“每個人都會在某一方麵獨具天賦,有的反應敏捷、有的尤擅音律、有的生來強壯、有的毅力非凡。極少的一部分人,幸運非凡,其天賦可早早被人發掘,並不斷將其擴大,終能在某一領域發光發熱,甚至光耀大荒。但是絕大部分人可沒那麽幸運,他們的天賦,至死都沒被發掘,隻能平平淡淡過完一生。”


    道無極補充道:“眼前的兩位師伯便是那幸運之人,也早早就被冠以天才之名。而你師父我,便沒那麽幸運。不過,好在我自己沒有放棄,沒夜沒日的修煉,終於被你師祖察覺。雖然我的領悟力不比那些天才,但我堅忍不拔的意誌、遠超常人的努力,也是別人比不上的。”


    若雲終於喜出望外道:“所以,我和師父一樣,應是努力型天才。”


    春風屠蘇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又或許,這世上所有人都是天才,隻是世間缺乏發現每一個人獨特天賦所在的眼睛,故而大部分人的天賦,終究是被埋沒了!”


    “寒風掃高木,蒼天妒英才!”這時,西窗月歎了一口氣道:“哎!人人都在說天才,人人都想成為天才。殊不知,天才多坎坷,天才易夭折啊!”


    道無極見西窗月心生感慨,忙安慰道:“往事不提也罷,把握當下才是要緊。”


    春風屠蘇道:“這二位也躺了蠻久了,差不多也該回了!墨鴉,那胖子就交給你了,你把他扛回去吧!”


    墨鴉可不吃這一套,他說:“為什麽是我抗?”


    “不然我們三個老頭來抗?還是若雲來抗?”


    墨鴉無奈,隻能俯身去抗輕舟。


    然後,春風屠蘇指了指餘寒,並示意西窗月道:“師兄。”


    西窗月不悅道:“幹嘛?難道要我抗餘寒?”


    “不然誰抗?練丫頭抗?我抗?誰的徒弟誰抗!”


    西窗月指著道無極說:“那他的徒弟為什麽是墨鴉…抗?”


    沒等西窗月說完,道無極已然溜之大吉,一邊跑一邊還說:“我還有急事,先行一步,先行一步。”


    話還沒說完,道無極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西窗月望著消失的背影,呆在原地。


    幾人還在爭論之時,江似練已然扶著餘寒,準備禦劍回去了。臨走時,還不忘翻了個白眼,打趣道:“師伯、師父,您二位慢慢聊,餘寒我就先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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