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早就聽說落星鎮有位叫餘寒的少年功力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厲害,接我一劍居然毫發無傷的,你是第一個。”


    從林中走出一位黑衣少年,用右手食指指著餘寒說。


    這位少年中等個頭、偏瘦,雖麵無表情,五官卻十分精致,尤勝餘寒。步伐更是不可一世,眼神亦正亦邪。比較引人注目的是背上的劍鞘,在通體漆黑劍鞘的映襯下,頭端的半圓形紅寶石顯得異常耀眼。


    少年右手在胸前聚氣,順勢向後一揮,劍已回鞘。這時眾人才注意到這把劍也不一般。劍身雪亮,寒光乍現,漆黑的劍柄上也有顆半圓形紅寶石,與劍鞘上紅寶石合成正圓。


    整把劍給人的感覺就像漆黑的夜裏有一雙瘮人的血色雙眼正安靜的注視著一切,如一頭等待著獵物的巨獸般,讓人不寒而栗。


    “這人很強,這把劍很特別!”曉寒輕感到驚訝。


    “有眼光,我叫墨鴉,這把劍名叫血夜,血夜是命中注定屬於我的劍,每個人都有一把隻屬於他的劍,隻是有的人窮其一生也與那把劍無緣。”


    “看你年紀和我們也差不多,居然能以氣禦劍!”曉寒輕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也難怪她這麽驚訝,要知道淩雲閣每年招生一次,遇到能達第二境化氣為刃的少年基本都已進入淩雲閣。所以去年招生時,他應該未達到第二境化氣為刃,如今已到達第三境以氣禦劍,也就是說,他居然在一年之內連升兩境!!!


    “我今天可不是來聊天的,餘寒,拔劍吧!”


    雖不敢說獨孤求敗,餘寒在落星鎮還未遇到過對手,但餘寒意識到麵前這位少年的劍術在自己之上,還未動手一絲挫敗感已在心底油然而生。餘寒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但是麵對這樣的挫敗感,不自覺地,他拔劍了。


    這樣的餘寒,曉寒輕等人還是第一次見。


    見狀,墨鴉發出一聲冷笑。墨鴉一揮手,劍自出鞘。


    餘寒劍氣先出,墨鴉禦劍抵擋。


    這是他們二人的戰鬥,曉寒輕等人不便插手,同時向後一躍,遠遠觀戰。


    隻是一揮,餘寒的劍氣被血夜劍彈開。接著,餘寒連放數道劍氣,紛紛被彈開。


    餘寒一愣,自己全力揮出的劍氣居然一一被墨鴉輕鬆抵擋。墨鴉抓住這個破綻,轉守為攻,血夜劍向餘寒刺去。


    血夜劍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餘寒隻顧得上朝血夜劍的攻擊方向釋放劍氣抵擋。


    二人鬥得異常激烈,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四周劍氣飛揚,黃葉紛飛,水波四起,落木蕭蕭。


    看得曉寒輕等人目瞪口呆。


    酣戰半晌,墨鴉漸漸取得優勢。墨鴉騰空躍起,步步緊逼,餘寒迅速向後退。突然,餘寒的腳猛地踩到池塘邊上的石頭,由於速度過快,諾大的石頭直接被餘寒推出近兩尺,一半都懸在池塘邊上。已到了退無可退的境地,而墨鴉和血夜劍正漸漸逼近。


    餘寒見狀不妙,一聲巨吼,功力居然有所突破。奮力一道劍氣,超水平發揮,使出十二成功力,一道劍氣將血夜劍彈回。


    墨鴉接住了血夜劍,順勢向餘寒刺去。餘寒用力一蹬,一躍而起,也向墨鴉刺去。


    二人不約而同側身躲劍,在空中擦肩而過,四目相視卻都未傷及對方,隻是雙劍互不相讓,擦出一條條火花。


    就在雙方落地的一瞬間,二人同時轉身,二人距離已是十五尺之內。墨鴉再次以氣禦劍,血夜劍猛地朝餘寒飛去。


    餘寒正是那種在絕境中成長的類型,遇強則強。這類人越是困境,越能聚精會神,絲毫不曾分心,機緣巧合之下往往可以超常發揮。


    情急之下,餘寒再次奮力一擊,揮出最後一道劍氣。


    這道劍氣已然達到十三成功力。


    餘寒的劍氣與血夜劍在空中相遇。這次隻有部分劍氣被血夜劍彈開,仍有小半劍氣朝墨鴉飛去,而血夜劍勢頭雖有減弱,仍朝餘寒刺去。


    由於距離太近,二人都來不及躲避。


    墨鴉被餘寒劍氣擊中,強如墨鴉,也連連退了幾步,胸前被劃傷,雖流了些血,卻僅僅是皮外傷。


    幾乎同時,餘寒也被血夜劍擊中。隻是一刹,餘寒甚至來不及用手中劍抵擋,血夜劍穩穩刺中餘寒左肩。這一劍來勢凶猛,餘寒一時失去重心,直接被擊倒在地。


    “餘寒(哥哥)!”曉寒輕等三人一個箭步衝上去扶餘寒。


    “你怎麽樣?”


    “無礙!”餘寒放下手中的劍,扶著楚天闊站了起來,右手將血夜劍拔出,眼睛也沒眨一下,將血夜劍扔到麵前。


    三人檢查餘寒傷口,雖傷口較深,卻並未傷及筋骨,倒無大礙。


    “能讓我流血的,你是第一個!”墨鴉有些不爽。


    聞聲,曉寒輕抬頭,見墨鴉表情有些猙獰,怒目直視餘寒。他的眼神中時而憤怒卻未帶敵意,時而目中無人卻略顯一絲敬佩。


    看著墨鴉,曉寒輕的眼裏也是波瀾四起,有憤慨,卻微帶憧憬,若有若無的一抹傾心,轉瞬即逝。


    “能將我擊倒的,你也是第一個!”餘寒毫不示弱。


    墨鴉一聲冷笑道:“小子,狂妄!遇強則強,就這一戰你竟有了如此進步,果然不能小看你。看來今年招生我是第一,你是第二!”


    一揮手,血夜回鞘,墨鴉徑直朝樹林走去,邁著他那不可一世的步伐從餘寒等人麵前走過,一步未停。


    快到樹林時,墨鴉說了一句:“我今天來就想告訴你,別當井底之蛙,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墨鴉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樹林,隻有他背上那血夜劍隨著墨鴉的步伐在擺動,似乎一直注視著他們,仍是讓人不寒而栗!


    墨鴉剛走,餘寒感覺有雙眼睛在背後盯著他,他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湖麵已恢複了平靜,湖的對麵同樣是樹林,並未發現有何不妥。隻是一陣暖風迎麵撫來,讓餘寒瞬間放鬆了下來。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曾出現數次,隻是餘寒一直都沒有特別在意,唯有這次足以安撫他受傷的身心,讓他沉迷其中,久久不舍得“離開”。


    “餘寒哥哥,你怎麽樣?疼嗎?”曉寒輕的話打斷了餘寒的思緒,她拿出懷中的手絹為餘寒包紮。


    “沒事,明天照樣能練劍。”餘寒回過頭微笑著說道,表麵平靜,內心若有所思。


    “我們先扶餘寒回去吧!”歸鴻有些擔心。


    “對,明天再練吧!”楚天闊附和道。


    歸鴻仍有些擔心說:“我看明天也休息一下吧,畢竟還有七天就要要參加淩雲閣招生考試了,快些養好傷才是。”


    楚天闊拍了拍餘寒肩膀說:“沒事,他可是餘寒,這點傷不算什麽。”


    “楚天闊說的對,這點傷沒問題的,待會回去奶奶給我敷點藥就好了。”餘寒眉頭緊鎖,雙眼微微閉著,顯得眼神更加深邃。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墨鴉離開的方向說:“而且正是因為快要參加淩雲閣招生考試了,我才絲毫不能懈怠,沒想到淩雲閣外居然有像墨鴉那樣的高手存在!”


    “既然餘寒哥哥都這樣說了,我們送餘寒哥哥回去吧,明天繼續加油!”


    “沒事,我自己回去就好,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可是……”


    還沒等曉寒輕說完,楚天闊便打斷她說道“既然餘寒說了沒事,那就沒事,我們就各自回去吧!”


    “那好吧,餘寒哥哥好好休養,別再練劍了!”


    “放心吧!我知道。”


    就這樣,四人各自回去了。


    眾人均已散去,唯有一輪明月在夜空停留,靜靜的注視著餘寒。今夜的月光有些慘白,微寒。餘寒獨自走在月光下,慘白的月光將身影拉長。又是一個人了,不過餘寒並不覺得寂寞,因為陪著他的有明月,有自己影子,就像一直以來的那樣。


    微風搖曳樹枝,吹動了他的頭發,也吹起了他的思緒。


    那位叫墨鴉的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修為?他到底是敵是友?


    他那把血夜劍從何而來?我也有一把命中注定屬於我的劍嗎?怎樣才能找到?


    如果在招生比試時遇到墨鴉,我該如何應付?


    ……


    一時間這些問題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尋,一直縈繞在餘寒耳邊,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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