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卡微微合上眼睛,呼吸也紊亂了幾秒,才壓下心中翻騰的複雜情感。


    “你是在這裏獲得變種能力的吧?”天啟聽上去非常溫和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是。”


    “那麽現在,你也能在這裏,強大自己。”


    “我的孩子,你的能力遠比你想像中的強大,而你得學會如何把這份力量,發揮到極致。”


    天啟上前兩步,和艾瑞卡並肩,側身看著她:“你得用心感受。”


    他牽起艾瑞卡的左手,對上她的目光後,引著她單膝跪在地上,並將手緊緊貼在地麵,同時還在言語上引導道:“感受地下。”


    艾瑞卡抬起眼眸瞥他一眼,沒有詢問,隻是順著他的意思閉上眼睛慢慢靜下心來,將自己的全部力量和精神都投入到對地下的探測中去。


    天啟的手依舊覆蓋在她的左手上,他眼珠上的黑色淡去,轉為一種詭異的白色。認真感應著地底的艾瑞卡並沒有察覺他的變化,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灼熱的力量自他的手掌心融入到她的精神中去,以至於她的能力以可感知的速度增強著,地下的結構在她的心中愈發清晰,也愈發變為可控。


    她能感受到地下蘊藏豐富的金屬礦石,甚至是土層裏麵的金屬元素,而天啟的能力加持更是讓她產生了一種整個世界都在她的控製之下的感覺,仿佛隻要她一個輕而易舉的翻手,就能掀起巨大的震動——艾瑞卡不得不承認,她很喜歡這種感覺,甚至享受。


    ——大地在她的控製下,顫抖。


    天啟站起了身,眼睛也恢復了正常的模樣,神色略帶欣賞和滿意地看著艾瑞卡。


    “你做的很好。”


    艾瑞卡應聲睜開眼睛。


    她全數收斂好自己外放的能力,在站起身的同時慢慢穩下自己由於過度激動,而在胸膛猛烈跳動的心髒。她的嘴角掛著一絲抑製不住的笑容,雖然淺淡但足以代表其愉悅的心情。


    “你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變種人領袖的。”艾瑞卡難得真心實意地嘆道。


    天啟理所應當:“當然。”


    艾瑞卡輕笑了一聲,沒有接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了。隻在心中道了句——


    可惜。


    之後,她被天啟帶去了埃及,女巫和她的弟弟也在那裏。還有一個能操控風暴的女性變種人奧蘿洛,和一個擁有鋼鐵之翅的男性變種人沃倫。


    艾瑞卡環視了一圈,突然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卡……”


    她遲疑了一下:“影王呢?”


    天啟瞧著她,神色似乎帶著些遺憾和可惜,甚至還有點悲憫,但這些情緒卻仿佛一層薄薄的霧般遮掩著,僅依稀可窺視到幾分他真實的表情——冷漠得勝過珠峰頂端,千年不化的冰雪。


    他語速很慢:“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


    幾乎是不怎麽需要思考的,艾瑞卡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影王估計不甘於被他壓製,動了些手腳,被他察覺之後直接毫不留情地處理掉了。


    同時,艾瑞卡也知道——天啟一方麵算是在回答她的問題,另一方麵卻也在警告她。


    不過艾瑞卡並不生氣。


    在她看來,威脅也不失為一種領導手段,更何況……她又不是不能報復他。


    艾瑞卡氣定神閑地想著——左右她隻是進來當個臥底什麽的,打探一下敵情順便攪攪混水。


    而這也是她之前跟托尼說,他們同樣的自負的原因所在了——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人能夠用言語完全說服她。查爾斯堅持了這麽多年都沒有結果,現實中的卡米拉倒是可以通過事實讓她動搖,但女巫幻境裏的那個不行,至於天啟——他就更不行了。


    在肖殺死了她的母親,使她完完全全褪去了天真無知之後,她便隻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而唯一能讓她真正聽進去的,隻有未來的她所給予的忠告。


    幻境中,卡米拉的質問其實並沒有在她心裏掀起任何波瀾。


    因為,她根本沒有忘記。


    之前所謂的和托尼.斯塔克的合作……那不是她給予人類的一個機會,而是一個便於引戰的完美□□。


    托尼隻要仔細調查下去,就會發現那些變種人研究所的種種惡劣行徑。他的身份註定了他不會站在人類的對立麵,而他的性格也註定了他不能接受這些慘無人道的實驗。如此,便會產生矛盾。其實,本來復仇者聯盟和政府間就存在矛盾,她不過是想藉此將矛盾激化擴大而已。


    再然後,隻要她想,她就能夠以托尼的調查結果為理由,直接——開戰。


    可惜,後來的一係列變故使她不得不暫時放棄這個計劃,優先考慮天啟等人的事情。


    艾瑞卡其實是有些想和天啟一起打造變種人的未來的,畢竟這樣能將變種人的犧牲縮至最小。但她突然就想到了,她還沒好好聽一聽,未來的她對查爾斯所說的那些話。


    如今想來,或許也正是因為她一直在意是未來的她送羅根過來的吧,才使得她沒有立刻開戰,而是暫時先埋下引子,等候時機。


    於是,艾瑞卡讓托尼幫忙聯繫到了查爾斯,讓他把那段畫麵重現給她看。


    她當時就是在想——如果未來的她說服了自己,她就幫助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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