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就說我眼睛毒得很,一挑一個準,果然是個菜嘰。”


    桑和沾沾自喜,發消息給親友團邀功,結果一不小心發到了公屏。


    屏幕的色彩迅速黯淡下去,二少躺屍在路中間,晏頌盯著那個當前頻道滾過的白字,麵無表情,滑鼠依次滑過技能欄。


    幹完一票桑和準備騎馬暗搓搓地走,剛吹了聲口哨,就見那個屍體從視野裏消失。原地起是有一段時間的隱身保護,應該是趁這個時間躲到角落裏打坐去了,桑和這樣想,卻未曾料到,採桑子的頭上飄起一串串傷害。


    桑和立刻扶搖,卻也吃了半個風車,還是大橙武風車,傷害高到爆炸。


    她反擊,卻是偏離,這才注意到這傢夥開了減傷。不過開了也沒用,沒回血隻剩一層皮的藏劍,給他掛個破風,就足夠拖到死。


    這樣反反覆覆亂來,桑和終於忍不住了,在頻道裏喊話:“手殘,別打了。是買的號吧?看在小朋友的份上放你一馬咯,再送你這趟就白跑了。”


    晏頌死了兩次也意識到血量懸殊是個大問題,可他並不知道打坐回血鍵位,也沒辦法把握這個隱身時間,他覺得沒必要和遊戲裏的路人甲鬥氣,反正又不是他的帳號,這個遊戲也不是他在意的遊戲。


    正準備躺屍的時候,桑和的話像一根刺,血淋淋紮進晏頌的心裏——


    手殘,手殘……


    隻見那個裝備已經見紅的二少原地復活,桑和可不是那麽肆無忌憚的人,遠遠看見有奶媽搖著小扇子過來,立刻就準備腳底抹油。可是這次,這個二少一個虎跑竟然粘了上來,桑和的馬可不是極品赤兔,沒能甩掉。


    得了幾口大加的晏頌,更是無所畏懼,他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塊巧克力,撕開包裝慢慢咀嚼,目光沉了下來,深邃得可怕。


    桑和大吃一驚,這個人明明技能組合大有問題,可是銜接之間卻絲毫沒有漏洞,仿佛每一個都卡好了公cd時間,甚至連少數的讀條也被計算在內。


    藏劍帶奶,別說她單槍匹馬了,就算是自己也帶個奶,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分出勝負的。殘血的桑和當機立斷,開了疾脫戰跑了。


    最後那一波,桑和竟然有些害怕,這個人的氣勢讓她有些畏懼,但心裏一想,一個被殺了那麽多次的手殘,多半是誤打誤撞。


    “喲,連招挺快的嘛……玩得可以呀,時間卡得剛剛好,剛才那個軍爺差點就跑不掉了。”蘇檢把腦袋湊到屏幕前,“不愧是學數學的,心算這麽快。”


    正誇著,忽然瞥見左上角血量不大對,立刻接過滑鼠查看,半晌,爆發了一聲慘叫:“不是吧,幾分鍾,你就能死得我裝備都紅了?”


    ☆、插pter 03


    作者有話要說:  註:這並不是一個傻白甜和霸道總裁的故事……而是兩個人互暖並且逐漸相愛的故事,怎麽說呢,主線裏大概沒有什麽怒對小三手撕渣男這種,也沒有什麽男二吃回頭草被虐這種爽點,隻是想單純寫一個溫馨治癒的故事~喜歡的小可愛們mark一下吧~


    麽麽噠~看文愉快~


    007


    “改天給你整個副本躺屍老闆噹噹,保證兩個星期不到,一身金閃閃畢業裝。”蘇檢跟著晏頌上了車,一麵低頭心不在焉玩手機,一麵試圖說服眼前這個脾氣古怪的傢夥。


    晏頌幹脆地拒絕了:“我不pve。”


    原來這個世界上號稱遊戲殺手的不隻有女朋友,還有損友。蘇檢還在為剛才的跑商白幹一場生氣,可是他又不敢真拿晏頌怎麽辦,隻能逞口舌之快,驚奇道:“你這麽手殘,不打本,難道當人肉沙包?”


    晏頌打著方向盤拐了個彎,不由皺眉,睨了他一眼:“誰說我要玩這個遊戲了?”


    蘇檢心中打著小九九,從小到大他就不是晏頌的對手,說話懟不過,智商還被碾壓,要是真能把人拉入坑,就憑晏頌的手殘,他可不耀武揚威,一展雄姿?


    蘇檢連忙忽悠:“別呀,你剛才不是打得挺好的嗎?別浪費啊,當年一點小傷,我看你是沒什麽大問題的,就是心裏還有障礙,你一個大男人,怕個毛。”


    汽車悠悠駛向班霍夫大街,蘇黎世最繁華的地段,抬眼就能看到利馬河。


    隻是小傷嗎?


    行人漸多,車速漸緩,晏頌扯出的表情很冷淡,落到蘇檢的眼裏,就是不解風情的冷酷臭臉。


    “小孩子玩的東西。”


    蘇檢鼻孔裏都快噴出火山岩漿——小孩子?滾蛋!滾蛋!滾蛋滾蛋滾蛋!


    晏頌偏偏還一挑眉:“怎麽,難道你不是小孩子?來,叫聲叔叔。”


    還別說,這聲叔叔沒毛病。晏頌比蘇檢大四歲,但是不巧,他的堂姐嫁給了蘇檢的小叔,算起來,還真是高了一個輩分。


    沃日!


    蘇檢氣得口水沒倒下去,差點把自個嗆得背過氣。他忽然想起什麽,一拍腦袋,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片,還沒開撕,就被晏頌順手摘了過去。


    紙上兩串數字。


    沒等晏頌開口,蘇檢撅著嘴立刻化身死忠粉萬分嫌棄:“你你你……可千萬別玩!我求你了!vic,你千萬別玩!”斷斷續續地碎碎念吵得人耳朵不清淨,晏頌睨了一眼,蘇檢把臉一偏,把聲音壓得更低,咬牙切齒,“丫的,你要是打臉了,我一定敲鑼打鼓大肆慶祝。”


    “那你沒機會。”晏頌信誓旦旦地說,一彈指,紙片飛進了車載垃圾桶。


    蘇檢很鬱悶,僵在車裏不說話,心裏不斷給自己洗腦:蘇檢啊蘇檢,論起悲催,無人能出晏頌其右,他從小到大都那麽慘了,自己就大人大量不計較,讓一讓他好了。


    想著想著,蘇檢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晏家孫子輩裏,晏頌獨獨最受寵,原因倒不是長輩寵小,而是他的成長太坎坷了。晏頌小時候是個藥罐子,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都不是事兒,如此孱弱,很多醫生都預言他極有可能夭折,但怪也怪在,病雖多,卻無一致命,從而保證他活到了如今的二十七歲。


    除了身子骨弱,老天似乎還和他開起了玩笑,晏頌小時候特別倒黴,家裏安排學鋼琴,鋼琴一彈就壞;和人約好出門玩,鐵定變天狂風暴雨;隻要犯錯,一定會被發現;後來長大一點,家裏覺得身體差一點不如學醫,以後也能自己看顧自己一點,結果暈血,反倒被抬進了醫院;再後來,看畫畫不錯這麽多年人也磨礪出了耐心和細緻,邊說搞搞建築設計,結果臨考試手受了傷,一度不能過度負擔重物,也不能用勁兒太久,也是那一次之後,晏頌開始不怎麽玩遊戲了。


    後來,後來他就學了數學……大概是數學,除了腦子,真沒什麽可以黑的了。但晏頌偏偏聰明得很,所以老天爺沒那麽不公平。


    “頌,有祝願的意思。”


    不知怎地,蘇檢忽然憶起第一次聽人議論起晏頌其人,自家母親還在一旁嘆息,“這也許就是家裏長輩對孩子的惋惜和期望了,這孩子是造了什麽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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