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點了點頭:“趁著這個機會出來休假。”


    柳生這下更覺得微妙了。


    他當然認出了忍足。


    不提中學時的交情,他和忍足在讀博士時其實是同一個學校,隻是不同的導師罷了。


    忍足休學過一年做無國界醫生,因而比他遲一年畢業。但這樣的選擇在學校裏真的很少,他的同窗和學弟學妹也在研討會的時候一半可惜地說過忍足後來還是回國工作了。


    東京綜合病院。


    對於他,對於他們立海大的這一屆的網球部選手來說,都意義不同的地方。


    “那就祝你們玩的愉快吧。”柳生道。


    新娘的閨蜜們也來了,柳生也需要去打個招呼。


    仁王不攔他,隻含著笑往旁邊走。


    忍足打了招呼就沒開口,隻顧著在旁邊看柳生的反應。


    他這會兒側過頭,低聲道:“你現在是什麽心情?”


    “噗哩?”


    “你總問我,我也問你一回。”


    “什麽心情啊。”仁王眯了眯眼,“你知道我是故意的吧?讓你和我一起來。”


    忍足唇邊帶著很輕的笑意:“我知道。”


    “所以啊。他也知道。”仁王表情很輕鬆,語氣也是,“挺奇怪的,我們算是和平分手,卻一直都表現的還很在意對方。我嘛,多少有些不甘心。就算一點也好,想看到他失去冷靜的樣子。他也明白我是這麽想的。反過來他大概也一樣。很難找個形容詞和名詞來定義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行為。不過人都會有爭強好勝的心情,也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沒什麽別的了。”


    他說完對著忍足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會問一點更尖銳的問題,或者表現的生氣一點?”


    “我倒是想。”忍足無奈地笑了笑,“你的故意表現的這麽明顯,我就是想生氣也生不起來了。”


    仁王笑出聲。


    他徵求忍足的意見:“現在呢?去和你的同僚們打招呼?”


    “不了。”忍足道,“去和幸村他們會合吧,我也挺想知道其他人的反應的。”


    “你也挺惡趣味。”仁王摸了摸鼻子,“但你可能會失望,我又沒有對著所有人出櫃。”


    忍足莞爾:“不,光光是我和你關係好這一點,就足夠了吧?畢竟我和他們也是熟人啊。”


    立海大和冰帝的糾葛,也是可以書寫幾十個狗血故事的。


    畢竟從國中到高中,幾乎每一年關東大賽的決賽都會遇到,還時不時組織一下練習賽什麽的。


    他們走了幾步,先遇到了柳生的父母。


    仁王麵不改色走上去打招呼,作為晚輩表現的乖巧又禮貌。


    他和柳生的關係一直很好,國中開始就常去柳生家裏做客。後來是開始交往,但也一直瞞著柳生的家裏人。


    仁王最慶幸的就是這個。


    他自己是不怕什麽流言蜚語社會壓力的,卻一點兒也不想讓親近的長輩失望難過。


    “哎呀,你回國啦?”柳生媽媽拉著仁王,“好久沒見你來找比呂士了。”


    仁王笑著道:“工作忙嘛。阿姨想我啦?”


    老一輩不管怎麽寒暄都會問到那幾個問題。


    工作啊,對象啊什麽的。


    仁王也從來沒鬆口過:“這個不急的。阿姨你也知道我愛玩,就讓我多瀟灑幾年。”


    “你們這些孩子啊。”柳生媽媽拍了拍仁王的手。


    她望見不遠處丸井在往這裏招手,便鬆開了仁王:“行啦,我也不拉著你了。你們年輕人去玩吧。”


    “誒,阿姨再見。”


    忍足走上來,拍了拍仁王的肩膀。


    仁王側過頭看他的表情,忍俊不禁:“怎麽了?”


    “沒什麽。突然挺佩服你的。”


    “噗哩?”


    “就是,這樣啊。”忍足略微收了笑容,“對著不同的人,都是最合適的樣子。”


    “你說錯了。”仁王嘆了口氣,“哪裏有最合適的樣子呢?我隻能盡最大的努力保持平衡。”


    “那你累嗎?”


    “為什麽這麽問?”仁王搖了搖頭,“你們都覺得我累嗎?可往來交際不都是這樣的?我已經足夠自由了,所做的選擇都是憑藉本心的,便沒必要說累。你應該明白的。”


    “……或許吧。”


    仁王不想看他這樣有些沉重的樣子。


    他大概知道忍足還有些擔子沒有放下。


    他自己也一樣。


    就是因為一樣,才不想再看。


    其實很多事也沒必要思考這麽多。


    就好像,他當初讓忍足陪他一起來參加婚禮,就是很簡單的“心血來cháo”。不需要考慮後果也沒必要計劃過程,忍足願意,那就沒有其他問題。


    任性也好,故意也好,想看看柳生的反應也好。


    都是下意識的選擇。


    或許也想讓這個人看看更真實的仁王雅治。


    他現在已經不怕被讀懂了。


    他逐漸變得強大,有些保護自己的殼子就算碎掉也沒關係。


    所以他開始學著更坦率,學著把更真實的自己放在別人的視野之中。


    大概對於過去,忍足要比他更執著。


    最開始也是這一點吸引他的。


    大概就是心理學家的“懸壺濟世”吧。


    當然忍足說不上是有什麽心理問題,就隻是放不下。


    他想讓他放下。


    這是個挑戰,有趣又有挑戰性的議題。


    而在那之前,他得先準備好自己。


    然後……


    “走了。”仁王道,“你不是還想看他們的反應嗎?順便,作為一個‘刺激源’,要足夠稱職啊。”


    “是是是。”忍足回過神來,“但我怎麽覺得,你並不是那麽想要刺激別人啊。”


    “噗哩。”


    作者有話要說:  會覺得婚禮拖了很久,是因為我本來設定先婚禮再兩個人在一起的。


    但想了想覺得這樣的話就很像是兩個人在談療傷戀愛,不是那麽回事兒。


    於是就先讓兩個人滾在一起再考慮婚禮的事了╮(╯▽╰)╭


    柳生婚禮完就可以放跡部出來了。


    原本還想寫寫案子的,每次這麽打算就卡文卡一整天,我果然不是這塊料,所以還是談戀愛吧。除了談戀愛其他也別幹了orz


    讓忍足慘兮兮一下。


    雙部上線倒計時。


    ☆、21


    忍足到底為什麽會出現在婚禮現場,仁王的說法是作為一起打過網球的老朋友,又是醫生同僚,還在同一個學校求學過,來參加個婚禮沒什麽不對的吧。


    如切原真田這類不知內情又偏向耿直的就很快被說服了。


    知道內情的人呢……


    丸井對著仁王擠了擠眼,表示我知道你在說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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