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沒明白仁王和幸村在打什麽啞謎,一腦殼的問好。


    柳生卻多少猜到了點,卻不會點名。


    他和仁王在居酒屋介於昏暗和明亮之間的燈光裏對上了目光。


    很短,又好像很長。


    有些東西在這久違的對視裏被兩個人打破了,碎成碎片消失不見。


    仁王從桌子下麵摸出手機:“留個聯繫方式吧,你換號碼了嗎?”


    柳生淡定地也掏出手機:“工作號碼和私人號碼。你呢?”


    “我公私不分。”


    眼見這兩個人真的開始互存手機號,真田頭頂的問號更多了:“等等,等等,你們沒有對方的聯繫方式?”


    “我年初回國剛換的號碼。”仁王道,“我沒有群發消息通知過,不知道是正常的吧。你之前打電話給我還嚇了我一跳呢。”


    “……”真田。


    見他的表情實在微妙,仁王隻好笑著解釋:“現在也沒必要非用電話聯繫了。文太每次找我也都是直接sns上私聊。而且你去問切原,他肯定也沒存我手機號碼。”


    “……”真田無言以對。


    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可又覺察不出哪裏不對。


    轉過頭去看柳生,溫文爾雅的男人一臉的理直氣壯:“他說的沒錯。”


    聽完一切的柳默默地轉頭抽了抽嘴角。


    真是騙人都騙的不走心。


    你們倆sns都互相取關多久了,也就偏偏平時不玩社交網絡的真田了。


    就連切原都問過我你們是不是鬧翻了,被我糊弄過去說你們平時電話私聊。


    吐槽完一輪以後眼尖的柳看到仁王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默默劃屏幕。


    ……這是又關注回來了?


    算了。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


    這裏麵的水太深。


    不能把錯歸咎給任何一方,也不能說哪個人做的決定是錯的。不過是有了一個共同的開始卻走不到共同的結尾,做出了不同的選擇罷了。


    聚會結束的不算太晚,就算是倒數第二天,上班族第二天也還是要上班。


    而走出居酒屋才發現外麵下起了小雨。


    “天氣預報居然有準的一天。”丸井掏出手機開始戳打車軟體,“早知道我就帶傘了。”


    “拚個車吧前輩~”切原嬉笑道。


    丸井挑眉:“你不是開車來的嗎?”


    “我喝酒了啊。”


    “那就叫代駕。”丸井一臉嫌棄,“你不要指望我回神奈川還陪你去遊戲廳。”


    “喂喂喂,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隻會打遊戲的人嗎!可惡,丸井前輩看招!”


    “誒誒誒你們……”


    那頭喝了不少的切原和丸井又鬧起來了,桑原和柳過去處理殘局。


    仁王站在屋簷下手裏拿著傘,心想忍足的龜毛居然是有用的。


    柳生側頭看過來:“你打車回去?”


    “這個點了,坐公交還要走路呢。”仁王道。


    柳生便點了點頭。


    他當然看見了仁王手裏拿著的傘。


    夜色裏仁王的眉眼依舊帶著年少時的一點鋒芒,眼神裏的攻擊性卻被掩蓋了,在夜裏燈光下反而無端顯得溫和。


    柳生忽然就覺得釋然。


    時隔多年,這個男人的吸引力不減反增。


    他看上去過的還算舒心,也不曾被生活磨滅了理想與熱情。


    他不知道這樣的表現有多少是真實的,也不想再去猜了。


    但至少表麵上,能夠相安無事,已經再好不過了。


    他希望他過得好。


    不問過去,不看未來,就僅僅是此刻。


    那邊打鬧著的人終於被柳和桑原分開。


    然後被送上了同一輛計程車。


    柳實在擔心這兩個人在車上又鬧起來,但他和兩個人不同路,隻好拜託還算清醒的桑原多看著點。


    畢業這麽多年還需要擔心不省心的後輩,也是心累。


    送走了最鬧心的兩個,柳走了過來。


    幸村,真田和柳也要回神奈川,幸村叫了代駕,一輛車也很方便。


    柳就順口問了問仁王:“你現在住哪兒?”


    “東京綜合病院那邊。”仁王還在低頭看手機,“同路嗎?”


    “不同的方向。”柳皺了皺眉,“你不會還沒出院吧?”


    “參謀,你也喝多了嗎?”仁王無語。


    “我以為你住在警隊宿舍。”柳有些冤枉。


    仁王回答的有些含糊:“之前是。現在……嗯,為了養傷方便在和別人合租。”


    “原來如此。”柳無意深究,就這樣放過了。


    計程車在居酒屋門口停下,他側過頭:“你先走吧,早點回去休息。”


    “有空下次見吧。”仁王擺了擺手算作告別。


    屋簷下到計程車的距離不長,但仁王想了想還是打開了傘。


    收傘坐進車後座時他對上柳生在鏡片後顯得含混不清的目光。


    他勾起唇笑了笑,無聲地做著口型。


    再見。


    是在和柳生告別。


    也是在和耿耿於懷了許久的自己告別。


    他想,下次再和柳生見麵,該和他說聲謝謝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上一章寫清楚沒有,就是仁王和柳生分手其實分的很幹脆的並沒有藕斷絲連所以仁王的心理負擔一直也不在這邊,幸村問他累不累也不和這個無關……我覺得立海大這一群並不是會幹涉別人選擇的類型。


    主要是……嗯社會輿論和家庭這邊的壓力吧。


    幸村會勸仁王也是怕仁王和父母強過頭以後會後悔。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些事能妥協有些事不行。


    並不想讓仁王成為一個拖泥帶水的人所以他和柳生就是很普通的ex關係。


    同理可證忍跡。


    療傷期早就過去啦,這文還是無虐點的。


    ☆、8


    仁王走下出租。


    他沒戴圍巾,風衣也敞著,涼風打在皮膚上。


    飲酒後不可避免的體溫上升和出租一路上發悶的空氣正讓人覺得燥熱,被風一吹反而覺得舒服了些。


    他這回反而沒撐開傘了。


    細雨打在皮膚上是沒有力度的,卻因為溫度過低而有細微像針刺的體感。


    一直以來他都喜歡淋雨。


    一開始是懶得打傘,再後來就變成了一種習慣。


    他討厭曬太陽,卻不反感晴天。但某一天開始他更喜歡雨天了。


    他在英國住過一段時間,偶有閑暇的時間,就開了窗躺在床上,聽著雨聲半睡半醒。


    東京的雨又與英國的雨不同。


    更溫柔,更纏綿,也更冷。


    挺好的,他喜歡冷。


    在雨下大之前仁王穿過了小區。


    等電梯時他抹了把臉,酒意便隨著雨水散去。


    電梯一路上到頂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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