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諸妃離去,佘淑嫻命宮女將回部女子領到跟前:“可是香公主派你過來的?”


    “皇帝不許公主離開寶月樓,隻能派古力娜請皇後去寶月樓見麵。”


    回部女子頗為禮貌地回答道。


    佘淑嫻點點頭,道:“前麵帶路!”


    “是。”


    回部侍女低下頭,悶聲不響地將皇後儀駕帶到寶月樓外。


    守門的侍衛見皇後親臨,紛紛下跪行禮。


    而伺候喀絲麗的回部侍女們此番也不復往日的怠慢,在難得下樓的喀絲麗的帶領下,向皇後行回部禮:“皇後娘娘!”


    佘淑嫻見到這一幕,曉得喀絲麗已經想通,決定和自己合作,遂對喀絲麗道:“你姐姐沒事吧?”。


    “皇帝給寶月樓派了禦醫,姐姐吃過藥就睡下了。”


    喀絲麗請皇後坐下,神色誠懇地問道:“皇後,是不是隻要我願意從了皇帝,回部的人就能平安無事?姐姐也可以不用繼續辛苦受累?”


    “隻是從了皇上還遠遠不夠,你要讓皇上專寵你,”佘淑嫻道,“如此以後,不管你要什麽,都可以得到。”


    “真的不管我要什麽都能得到嗎?”


    喀絲麗期待地看著佘淑嫻。


    佘淑嫻微微一笑,道:“漢人寫過很多講皇帝和寵妃的詩,其中最著名的一句是‘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皇帝的寵妃喜歡吃一種名叫荔枝的果子,為了讓她吃到最新鮮的荔枝,不知道多少人多少馬累死在送荔枝去京城的路上。但對寵妃而言,這是她能享受到的諸多特權中最微不足道的……”


    佘淑嫻的舉例讓喀絲麗眸中再度有淚光閃爍,她顫抖問道:“皇後,我要怎麽做才能成為這樣的寵妃?”


    “你有天賜美貌,又有天賦奇香,你可以什麽都不用做,就讓皇帝看中你。”


    佘淑嫻看著喀絲麗,暗示道:“對你而言,成為皇帝的妃子並不難,難的是讓他相信你全身心地愛著他,讓他甘心情願地寵愛你。”


    “寵愛我……愛他……”


    喀絲麗遲疑了。


    她願效仿瑪米兒把身體交給滿人皇帝,甚至為他生孩子,但是她的心永遠都屬於陳家洛,就像她的魂永遠屬於回部。


    佘淑嫻知道喀絲麗為何遲疑。


    她輕拍喀絲麗的手背,暗示道:“香公主,紫禁城的女人入宮前大多沒有見過皇上,更不要說了解他愛慕他,但是每個女人入宮後都會想方設法讓皇上相信她瘋狂地愛著他,唯有如此,才能得到皇帝的寵愛,擁有寵妃的待遇。”


    “讓皇帝相信我愛他……”


    喀絲麗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眼神有些閃爍。


    佘淑嫻見她已有所領悟,笑道:“香公主冰雪聰慧,必定能領悟本宮的意思,並做到本宮的每一個建議。”


    “皇後,謝謝你。”


    喀絲麗認真地說道。


    她知道皇後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才主動幫她,但為了回部和姐姐還有陳家洛,她不介意被皇後利用!


    ……


    ……


    佘淑嫻與喀絲麗談了大半個時辰,確定她願意犧牲自己後,起身準備離開,卻在出寶月樓時遇上了才下朝就趕來探望佳人的幹隆。


    “臣妾給皇上請安。”


    佘淑嫻不情不願地給幹隆行禮。


    幹隆此時心猿意馬,嘴上說著“免禮”,眼睛卻盯著佘淑嫻身後的喀絲麗,柔聲道:“你終於願意下樓了。”


    喀絲麗低下頭,細聲道:“隻要皇帝不再出兵回部,不殺我的族人,不燒我們的草原,我……我……我願意留在紫禁城……做你的……你的……”


    說到此處,喀絲麗的聲音有些哽咽,顯然是又羞又怕。


    從喀絲麗入宮,幹隆幾乎每日都在寶月樓碰壁,偶爾與喀絲麗坐在一處說話、近處端詳她的美貌、嗅吸她的體香……已經喜不自勝,此刻,聽到喀絲麗說出“我願意留在紫禁城”,幹隆頓時欣喜若狂,連道“好!好!好!”,並對佘淑嫻道:“皇後,還是你有辦法啊!”


    佘淑嫻笑道:“香公主此番改變,全因皇上榮威浩蕩,四海臣服,臣妾不過是因勢利導,與香公主陳述利害,讓她明白何為天命何為天意。”


    幹隆聞言,心情更加舒爽,笑道:“皇後謙虛了!”


    喀絲麗見帝後言語虛偽,心中不快,對幹隆道:“姐姐還病著,我先上樓了。”


    “喀絲麗……”


    幹隆習慣了她的拒絕,倒也不生氣,隻是聯繫之前的那句“我願意”,又覺得昨日讓太監用狠手的行為有些得不償失。


    一番思量後,他對佘淑嫻道:“皇後可願陪朕去禦花園走一下?”


    “臣妾受寵若驚。”


    佘淑嫻淡淡說著,與幹隆一起走進禦花園。


    ……


    入禦花園後,幹隆屏退左右,對佘淑嫻道:“皇後,你到底用了什麽辦法,竟然可以讓喀絲麗對朕說出‘我願意’?”


    佘淑嫻道:“皇上,在大清子民眼中,皇上派兆惠出兵回部平定天下是君威浩蕩。但在回部眼中,皇上的出兵決定讓他們妻離子散,流離失所,難免對您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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