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王本來隻是在禦花園散心,聽到嫻妃的聲音,心頭一震,轉過身,直直地看著綠葉間的玉佩。


    “和親王……”


    佘淑嫻故意出聲,提醒弘晝。


    弘晝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回過神,道:“嫻妃娘娘,好久不見。”


    “和親王,太後和裕太妃沒有為難你吧?”


    佘淑嫻今日帶上玉佩來壽康宮,目的就是見和親王,弄清楚和親王是不是身體原主的初戀對象,現在設計成功,為免和親王起疑,又故意裝成在禦花園的相遇是純粹的偶然。


    弘晝自見到玉佩那瞬便開始魂不守舍,完全沒有意識到佘淑嫻的言辭是何等的刻意,聞言,道:“皇額娘怎麽可能為難我,倒是嫻妃娘娘,你的這塊玉佩……”


    “朋友所贈,”佘淑嫻道,“怎麽,和親王想要這塊玉佩?”


    “不,隻是覺得眼熟,”弘晝道,“敢問嫻妃娘娘,您的那位朋友姓誰名誰,家在何處,是男是女?”


    “朋友是……”


    佘淑嫻故作哀傷,道:“既已入宮,往日種種,便如昨夜死。”


    “……往日種種,便如昨夜死……”


    弘晝的身體震了一下。


    他雖是人盡皆知的糊塗荒誕,卻也本質聰慧伶俐,聞言,立刻意識到弦外之音。


    佘淑嫻見他明白了暗示,故意摘下玉佩,道:“既然是和親王的故人之物,我——”


    “不,他當年把玉送給了你,從未想過收回來。”


    弘晝慌亂地拒絕了佘淑嫻,並對佘淑嫻道:“嫻妃娘娘,你是我故人之友,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


    “和親王客氣了。”


    佘淑嫻彬彬有禮地說著,準備離開禦花園。


    這時,和親王突然追上去,道:“嫻妃娘娘,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很荒唐很沒出息?”


    佘淑嫻聞言,恭敬正色答道:“王爺是天潢貴胄,生來就享受普通人幾輩子都修不到的榮華富貴,但臣妾知道,王爺心中有苦楚,隻能且自珍重!”


    “嫻妃,你……”


    和親王的眼神閃過光芒。


    嫻妃的話將他狠狠地觸動了。


    佘淑嫻目的已經達成,便不再逗留,轉而走向花叢深處。


    和親王目送她遠去,突然狠狠一圈砸在亭柱上,隨行的太監看到,心疼得湊上來,道:“王爺,您這又是撒什麽脾氣,小心手背。”


    “本王知道!”


    和親王憤憤說著,轉身返回壽康宮。


    ……


    ……


    佘淑嫻回到承幹宮,宮女來報,說是輝發那拉夫人已經等候多時。


    佘淑嫻早就知道她會進宮尋自己,自然不會驚訝,走進承幹宮正殿,對母親道:“常壽什麽時候出發?”


    “我……我想讓常壽留在京城……”


    輝發那拉夫人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聲音低得好像老鼠一樣。


    佘淑嫻讓珍兒入室內取她前幾日便為常壽整理的禦寒衣物,並對輝發那拉夫人道:“額娘,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常壽犯了那麽大的事情,好不容易爭取到流放的處罰,您就別再節外生枝了!”


    “可是……女兒啊,常壽他從小就沒有吃過苦頭,現在又得了癆病,需要安心靜養!流放地那麽苦那麽冷,他怎麽受得了!”


    輝發那拉夫人擦了擦眼淚,道:“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可他的身體真的撐不住!額娘求你,求你找皇上說說情,讓常壽……讓常壽在京城養好身體再去邊關流放……好不好!額娘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額娘不能……不能眼看著他去送死啊!”


    “額娘,皇上最恨官員貪腐,這次的案子,其他犯案官員都是斬立決,唯有常壽是流放,這已經是法外開恩,如果再開恩,天下人會怎麽說皇上!”


    佘淑嫻越發覺得輝發那拉夫人是個蠻不講理的婦人。


    輝發那拉夫人見女兒如此說,心頭痛如錘擊,低聲道:“額娘知道常壽能夠出獄是皇上法外開恩,額娘也知道額娘想讓常壽留在京城養病的想法很荒唐。可是常壽……常壽是你的親兄弟,也是額娘的心頭肉,額娘真的不能……不能……”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掉了下來。


    佘淑嫻現在充分理解了身體原主的痛苦。


    就算是現代人,遇上這樣的母親和兄弟也會不知如何是好,何況身體原主從小接受孝道洗禮,發自骨髓的不敢違逆父母。


    “額娘——”


    “女兒,你是不是準備去養心殿見皇上,給常壽求情?”


    輝發那拉夫人興奮地問著。


    佘淑嫻搖了搖頭,道:“女兒在皇上跟前並不得寵,父親和常壽都是皇後為女兒求來的情分。若是母親執意要女兒去皇上麵前為常壽求情,女兒唯有請母親與女兒同行,此行後果由你我母女承擔!”


    “什麽!”


    聽到佘淑嫻要拉自己去養心殿求見皇帝,本來張牙舞爪的輝發那拉夫人頓時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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